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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燎原术士歌 > 第十三章 灭门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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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未深,正是华灯初上之际。

平素里本该人声鼎沸的单家大宅,如今却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安的静谧气息。

四下里只见灯火,不闻人声。

韩英三人分先后疾驰而至,在单家庄的院墙之上落定,借着月光向着庄内小心翼翼地打探。

“糟了!”

白面武士低语一声,随后带头跃下院墙,韩英、赵常则紧随其后,三人方踏入内院,眼前所见景象,不禁令三人骇然!

只见单家庄内已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白面武士见到这幅惨状后,面色顿沉,加快脚步向着内宅掠去。而内宅之中的惨况则更甚,就像是被飓风来袭过一般,除了满地的残肢断臂外,就连屋顶、墙壁甚至地面都布满了各种触目惊心的刀痕!

白面武士在满目疮痍之中辨认出了一具尸体,那是一具花甲男子的尸体,胸腔被劈开了大半。白面武士缓缓走近后蹲下了身子,探了探尸身温度,触指冰凉,显然已经死去多时,只是一双眼睛却还瞪得老大。

白面武士伸手替其阖上双眼,默哀道:“单庄主安息,柳生正平必定竭尽所能,为您报此灭门之仇。”

随后,韩英携赵常也朝此处聚拢而来,道:“我们四处查探过了,没有一个活口,皆是被利刃的剑气所斩杀。”

赵常亦咬着牙道:“此贼不但诡计多端,行事居然也如此毒辣。”

韩英却似乎被他一语点醒了什么,望着地上花甲男子的尸身,问白面武士道:“莫非这位便是单福单庄主么?”

白面武士默默点了点头。

韩英追问道:“请问兄台是否清楚,那人为何要灭单家满门?”

白面武士闻言却站起身来,不解地望向两人,却并不答话。

韩英知他心中顾虑,拱手解释道:“实不相瞒,在下太微山韩英,乃是奉了十八执者之命前来单府议事的,如今未到议事之期,单家满门却已遭此不幸,兄台若是知晓内情,还请务必告晓。”

赵常亦附言道:“不错,我是昆仑山赵常,同样奉执者之命前来单家议事。”

白面武士听到此处,总算是放下了顾虑,向二人拱手回礼道:“在下柳生正平,几日前来到关西一带散心,今晨却突然接到家父传书,命我火速前来单家庄。谁知我今日午间刚赶到此处,恰巧遇见那人独闯单家庄。那恶人不仅打伤了单庄主,就连家父和他的几位世交也在他手下负伤落败。好在我及时赶到,与那恶人交手数招后,他飞身逃窜,而我也不知为何,竟然一路追了下去,想必那时已经深陷其诡术之中。再后来,我就遇见了你们。”

韩英问道:“那你可知此人为何要独闯单家庄?”

“不知,”柳生正平道:“但是据我所察,最近这段时间内,单家应该是发生了某件大事。首先是半月前,全岛厨圣宴的单家子弟突然间全部返回单府,不少厨圣宴还因此停业歇息;此外,家父也是在半月前应单府之邀来到此处,而自那之后,家父便一直逗留在这鱼羊城内。”

赵常眉头一皱,道:“那该不会令尊也遭遇不测了吧。”

柳生正平摇头道:“家父和他的几位世交日间都已负了伤,这里并没有他们的尸首,想必在我追赶那恶人之际,已经各自回去疗伤了。我柳生家在这鱼羊城内有座分武馆,家父想必便是去了彼处。”

韩英冷不丁问道:“敢问是武宗柳生一家么?”

见柳生正平点了点头,韩英再度追问道:“那么想必令尊的几位朋友,便是武宗伊贺,兵祖织野和药王胡老了?”

“正是。”柳生正平好奇地反问道:“有什么问题么?”

韩英紧皱眉头,心中盘思一阵后,道出了心中疑惑。

“东岛五巨头齐聚单家是为了什么暂且不问。厨圣武宗,兵祖药王,他们一共五人,武术修为想必都不会太差,但五人合力之下依旧败于那恶人之手,之后此人更是凭一己之力灭了单家满门,这是不是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赵常闻言猜想道:“那小子不是个诡者么,定是像对付我三人一样,用诡术让单家人自相残杀吧。”

柳生正平却否定了他的猜想,摇着头道:“那恶人击败家父等五人,以及与我过招时,使的都是武术。”

赵常不解地问道:“如此说来那小子定然是个武者,可日间我们三人身陷他的诡术又该怎么解释?莫非他还有一名诡者帮手隐在暗中?”

“不。”韩英分析道:“别忘了日间那人在湖面上施展的那套缩地诡术,只怕他非但一身武术修为殊为不弱,而且还精通诡术之道。”

听到韩英这话,赵常的脸色瞬间变换,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震惊表情,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丁者!”

赵常脱口而出,而后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兀然想起那人白天所说的一句话,“在下有生之年,必定让麻山屈魁此名响彻七境,威震三界”,当时听着他还颇为不屑,现在想来却不由有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赵常提及的丁者,与天下绝大多数术士不同,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存在。寻常术士修炼,只能选择主修诡、术、武、咒四术中的一种,因为修炼四种法术所生出的灵力会相互排斥,根本无法融合于同一个气海。

假使有人倒行逆施,硬要同时主修两种或两种以上的法术,那他的丹田内便会多生出一个或几个气海,随着修为增长,气海也会越来越大,普通丹田根本承受不住,一旦丹田受损,这辈子便再也无法沉丹,终其一身都只能停留在纳气境。

可凡事皆有例外,在这方天地间,除了只能主修一种术法而被分别唤为诡者、术者、武者和咒者的这四类术士之外,还有一种极为特殊的术士存在,那便是丁者。

丁者天生便拥有一种特殊体质,他们的丹田可以容纳多个气海同时存在,即便是同时修炼四种法术,也可将所吸纳的四种灵力分别储存于不同的气海之中,如此一来,便可以一人之躯而修炼所有法术。

可是这种体质也有一个坏处,那便是不育,所以拥有这种体质的人才被唤作丁者,而同理,丁者的体质也绝对无法遗传。因此古往今来,拥有丁者这种特殊体质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用凤毛麟角来形容也不为过。

然而,若仅仅只是因为丁者的稀有性,赵常还不至于会露出如此神态,真正令他从心底感到震撼的,乃是因为一个讳莫如深的古老预言的缘故。

在北穹境的中原南疆地区,生活着一个特殊的神秘种族,他们人数极少,全族老少加在一起也不过百余人,但这个种族却掌握着一种独立于诡术武咒四种术法之外的神秘力量,如预测未来、看穿人心、返老还童,甚是是起死回生,由于这些力量太过神秘,至今都无法解释这些力量的来源,所以被唤作巫术,这个种族也就被唤作巫族。

而那个古老预言,便是在北穹境诞生之初时,由当时的巫族族长所传出,至今已在北穹境内流传了近千年。

丁者不出,凡间无望!神兵现世,大事可期!

预言的内容只有短短十六个字,却承载了北穹境祖祖辈辈几十代人共同的希望。

相比赵常满脸的震撼,柳生正平倒显得淡定很多,只听他愤然道:“即便那人真是那般存在,也不能作为他滥杀无辜的借口,我定要为单府满门向他讨一个公道!”

韩英却没这么快下定论,毕竟目前这些都只是他们的一些推测,于是他提议道:“不如我们先去柳生武馆找到令尊,向他讨教事情原委吧。”

柳生正平和赵常都没有异议,三人刚要纵身离去,却突然听闻后院方向似有些许动静传来。

三人默契地互望了一眼,而后各自戒备循声跃至后院。后院乃是厨房所在,但是单家身为厨圣世家,这后院的面积反而比前院还要大上一圈,几人寻觅了一阵,这才发觉动静似乎是从院中的一口水井内传出的。

韩英探头往井下望了望,井面颇深,内里一片漆黑,但井口上方原本该缠绕在提水轱辘上的绳子,此刻正笔直地垂向井底。他伸手拉了拉绳子,感受到下方有重量后,心中顿时一喜,连忙招呼二人道:“井里有人!”

三人合力,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将绳子给拽了上来,绳子的另一端赫然系着一位浑身湿透的妙龄少女。

韩英却当场有些傻眼,因为这少女不是别人,居然又是那名被他救过两次的神秘少女——析栾!

韩英一把抱起少女,神情关切地问道:“析姑娘?你怎么会在此处?”

析栾明显是受了惊吓,又在井底待得太久,虽然她还留有意识,但此刻的她浑身凉如冰块,不停地打着寒颤,嘴唇也上下哆嗦,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柳生正平当即脱下身后披风,本欲上前给她披上,可一低头却发现这披风在下午的斗法中已经破烂不堪,还染着斑斑血迹,一时没好意思上前,愣在了原地。

韩英并没有留意到这一幕,只是迅速脱下长衫替析栾裹住身体,冲二人道:“抱歉,两位还是先行一步吧,待我安顿好这位姑娘之后,再去柳生武馆寻二位。”言罢,也不待二人回话,便抱着析栾飞身出了单家庄,直奔客栈方向。

抵达客栈后,析栾的意识已经陷入昏迷,韩英费了好些手脚才将她安置好,待她悠悠醒转时,已是第二日晌午时分。而这期间可着实将韩英折腾得不轻,析栾叫冷便替她加火盆加被子,叫热便替她撤火盆撤被子,又是喂水喂姜汤,又是敷额头换毛巾,一直折腾到天色大亮,析栾才稍微安分沉沉睡去,韩英才有时间借机打了个盹。

析栾醒来后,发现守在床前的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张面孔,心中不由一阵窃喜,却不禁引发一阵轻咳,惊醒了韩英。

韩英见她醒转,面色一喜,关切地发问道:“析姑娘,你总算醒了!怎么样,可还有哪里难受么?”

析栾轻轻摇头,忽然察觉身体有些异样,伸手在被褥里一探,立即烫红了脸,低声道:“我的衣服……”

韩英见状立即红了脸,慌忙起身连连后退,摆着手赶忙解释道:“姑娘的衣衫昨夜被井水湿透,而姑娘又昏迷不醒,在下只好请客栈的老板娘代劳,帮姑娘褪下湿衣,本来老板娘还打算再给姑娘换套干净的,可姑娘当时你一直叫热不肯配合,所以只好作罢。”

听了韩英略显急促的解释,析栾脸上绯红不减,倒不是她信不过他,而是她一想到自己如今一丝不挂,和眼前这位算起来已是第三次救了自己的英俊男子只隔了一床被褥,她就没来由地全身发烫。

兴许是为了缓解这种尴尬,析栾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古怪念头,她追问道:“那这一整夜你都是一个人守在这里?”见韩英点头,她又问道:“那你如何证明,这一整夜你都没有对我有过任何轻薄之举?”

“证明?”韩英有些懵,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应道:“在下虽不敢妄称什么正人君子,只是趁人之危这类下作勾当,在下还是做不出的。姑娘若是不信,韩英可以对天发誓,绝没有对姑娘有任何非分之举。”

谁想析栾却不依不挠,有意别过脸不去看他,冷声质问道:“哼,没有证明,鬼才信你!何况你短短几日之内,三番两次地现身搭救于我,怎么就这么巧,次次都让你给撞上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

“这……”眼见少女似乎是动了真怒,韩英脑袋一热,脱口道:“实不相瞒,在下那日在船上初见姑娘之时,心中确实生出过一股莫名的悸动,直到和姑娘分别之后,在下才明白原来那就是人们所说的一见钟情。没错!在下对姑娘确实抱有爱慕之心,只是我韩英绝非卑鄙下作之辈,昨夜千真万确没有任何冒犯姑娘之举,若姑娘还是不信,那韩英唯有以死来证明姑娘的清白!”

韩英说罢便抽出墨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偷眼打量床上少女的反应。可和预想不同的是,少女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扭过头一动不动地呆呆望着他。

房内的气氛一时间尴尬到了极点。

这下,韩英可有点骑虎难下了,按照茶楼里那些说书先生们热衷讲述的江湖儿女故事里的套路,自己这都要以死证明了,她难道不应该出言制止才对么?

可她为什么还不说话?

莫非她真的误会自己毁了她的清白,想让自己以死谢罪?

要真是这样,那他这回可就玩脱了呀,想他韩英大好男儿,莫非真的要这么玩笑般的交代在这里?

韩英自诩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早几年下山历练时,诸般险象环生的场景他也经历过不少,可远没有像眼下这般令他感到惊心动魄和束手无策。

短短一瞬之间,韩英的脑子里闪过诸多念头,可眼下剑在颈上,不得不刎。他作势将墨剑往下拉了拉,锐利的剑锋霎时划破了皮肤,渗出一抹鲜血,可是床上的少女依旧无动于衷,脸上不悲不喜,只是痴痴地盯着他,根本看不出她心里是何想法!

这下,韩英是彻底的欲哭无泪了。

“罢了罢了,还是小命要紧,些许面皮,不要也罢!且让我厚起脸来试她一试,若她当真厌恶我,那我再以死谢罪不迟。”生死关头,韩英在心中迅速地作了一番思想挣扎,而后利落地收剑入鞘。

没想到,见到这一幕的析栾终于有了反应,居然花枝乱颤地大笑了起来。她自顾自笑了好一阵,眼泪都笑了出来,方才忍住笑意,出言问道:“你怎么不刎了?”

“万分惭愧,但在下实在是不想就这般含冤而死。”韩英抹了抹额头豆大的汗珠,腆着脸陪笑道:“而且,就在刚才,在下灵机一动,忽然想到除了自刎证明之外,或许还有一个两全的办法。”

析栾一边擦拭着先前笑出来的眼泪,一边好奇地问道:“哦?什么两全办法?”

“在下娶姑娘为妻!”这回,韩英没有再避着析栾的目光,直视她的双眼,单膝跪地道:“如此一来,姑娘即便不信我,也能保全姑娘清白,而在下也能留得一条性命。只是不知姑娘可愿救我一命?”

突如其来的求婚,让析栾心中如同鹿撞。她红着脸想要躲避韩英真诚的目光,却发现根本避无可避,双颊不由越来越烫。

“姑娘不说话便是同意咯。”韩英喜出望外,恭恭敬敬地朝她躬身行礼,厚着脸皮道:“在下拜谢姑娘救命之恩。”

析栾羞涩之下,索性把脑袋一缩,钻进了被子里再也不肯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