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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两处烬瞅拥怀绪

夜阑宫灯不愿明。

璧妆阁内,一片肃杀萧索之气。

简清谙被几个力气极大的侍仆按在冰冷的石板上,她被扭住的身子丝毫动弹不得。她能感到身后的侍仆在暗处转拧她的皮肉,前些时候十杖家法杖的伤还未愈合,如今更是雪上加霜,疼的头皮发麻。

这起子宫仆被贵主折磨久了,一有这样的机会便抓住了暗自撒气。浑然不管是在谁那里受的气。简清谙能感觉到他们宫仆经年积攒的一身蛮力积压在她身上,疼归疼,更是屈辱。

谁不想快速逃离这种屈辱呢?她当然能施展身手如鹰爪走鱼般逃脱开来,却逃不开数百名侍仆。况且,就凭着她习武一年半载的样子,遑论穿过这几个身藏武艺的侍仆跑得出宫。纵使她能逃得一时,难得还能在宫外躲着直到女帝回鸾吗?那时候,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名义上早已尸骨无存了。哪怕真的逃出去了,璧妆阁上下无一人能苟活,便都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何筂拿捏。

思绪百转间,她便已然将局势看清楚了。简清谙从没想过把檀痕和这两兄弟抛下来面对何筂的惩处,更不愿窝囊着背负这几人的庇护。

何筂将璧妆阁的一把椅子搬到了正殿门口,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言不发的众人,嘴角奋力绷住了扬起的趋势,却丝毫不掩饰眉角的欣喜之色,这嘴脸像是久不见荤腥的猫狗见了牙惠的油渣一般。

“谙大皇子这是要去哪里,怎么要出宫也不跟本君请示一下,现在倒是叫奴才们看了笑话。”何筂的声音在璧妆阁无人打理的庭院中传散开来。

简清谙咬咬牙回道:“帝君,谁人跟您说儿臣要出宫了?儿臣这几日闷坏了,想去御花园透透气罢了。”

“御花园?瑞脑,你来说。”何筂心有成竹的笑笑。

“是。回帝君的话,老奴是在通往南角门的小路上拦下了谙皇子。那南角门多年未加修葺已废弃多年了,那边角门的锁常年落着,留了个缝隙在那儿。谙皇子身量小,想来是要从这儿钻出去。谙皇子走的路只通向这个地方,在走几步便就到角门了。谙皇子带的东西里有些花草,怕是要递出宫给什么人吧。”瑞脑浅笑着回何筂的话,言语里将罪名分析的明了。

“谙儿,你可还有什么话说?”何筂一声谙儿叫的几人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儿臣只想随处走着,宫中戒备森严,儿臣怎敢擅自出宫。”简清谙毫不脸红的扯着谎。为了一宫人的性命她也必须抗住了。

“小小年纪,不守规矩倒也无妨。只是你尚在禁足,刚刚抄了数遍《君德》,仍然德行有失,不知悔改。本君身为皇嗣嫡父,万不能看着你就此堕落。谙儿,你是大皇子,是宫中皇嗣之首,更应做好表率才是。此番,本君要让你长长记性,要你知道恪守本分的道理,更要知道何为男子德行。莫要怪本君心狠,只是玉不琢不成器,本君也是为了你好,为了皇家子嗣们好。”

此话一出,何筂径直扣上了她私自出宫的罪名,毫不给人辩驳的机会。若是这份心思用在女帝身上,何至于多年无宠呢。简清谙心中情绪翻涌,听着何筂用一股近乎慈爱的腔调说着这些话,一阵恶心从胃里翻滚而来。

她忍着干呕的不适感,抬头怒视道:“帝君,您要罚便罚,这后宫皇嗣又有哪个是你不能拿捏生死的?如今母君远征,这后宫都在你一手掌控之中,又何须做一副慈父模样惹人嫌恶,白白跌了德行。”

这几句大逆不道的话砸在璧妆阁石板上,惊了未融的冬雪冰珏,击散了何筂身为帝君的教养和明面上伪装的慈爱。此话不是简清谙意气之言,是为了让何筂的惩戒更加名不正、言不顺。

何帝君怒拍座椅染着鲜红金凤花汁的手指着清谙,尖锐且有些扭曲了音调的声音犹如魔音灌耳:“你!你!你做出这等事情,竟还有脸谈及德行!你个不知廉耻的小妖精,本君今日便教你个乖,好让你知道什么是体统!”

“来人!”

“大皇子简清谙,不修私德、欺瞒长辈、言辞顶撞、目无尊长,今日本君定要替圣上好好管教一番,着,五十家法杖,禁足璧妆阁内,无召不得擅出。瑞脑,拿本君的腰牌,调些侍卫来,严守璧妆阁上下,不得有误。”

瑞脑接过腰牌,看了眼被拖下去的简清谙,轻轻勾起唇角笑了笑。五十家法杖,就是养上一年也未必能痊愈。他定寻些有技法的侍仆掌刑,使得一个月之后,外面皮肉愈合,内伤难治。若伤了一辈子的根骨,倒看这小主子怎么活蹦乱跳的替俞长歌争宠。

侍仆们合力将简清谙拉了下去,一路拖曳着走过长街。他们脚程很快,快到清谙完全跟不上,身上几只手拽着,后来连站都站不起来。一路膝盖拖曳在地上摩擦着长街的石砖,粗粝的砖磨破了衣衫,灰尘搓擦着皮肉滚在一起。她能感受到膝盖与脚腕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

长街上的侍仆们对着这个平日里和蔼的小主子丝毫不知道避嫌,就站在长街上三五成群,毫不避讳的看着清谙被狼狈的拖着。窃窃私语的指点声勾烦着清谙的耳膜与神经,刺的心里生疼。

被粗鲁的按在长椅上,第一仗下去就崩开了前阵子未好完全的伤口。她觉得衣衫有点凉,冰冷的贴着皮肤,合着杖棍一下下的打落在身上,她问道了自己身上的血腥气。

清谙能听到身边板子与肉体碰撞所迸发出的闷响声,除此之外,一片寂静。她能感受到来往宫仆的火辣辣的目光粘在她脸上,似是嘲讽也似是轻蔑。

十几杖后,那皮肉被打出了血,长长的血痕印在身上,内里逐渐烂了几分。烂掉的皮肉在杖棍的撕拉下与衣料粘合在一起,杖棍离身的时候,身上的肉也随着那板子的离去的时候,身上的肉也随着那板子的离去与身体撕扯开来。

这跟前些日子打的十棍子完全不一样,这太疼了。

清谙紧紧咬着牙齿,舌尖上缠绕的不知的口腔里咬破的伤口还是肺里漾出的血腥味。寒冬腊月下,额顶因忍受剧痛而滴下的汗水黏住了头发,滴进眼睛里,刺的视线模糊。

渐渐的,她就没那么疼了。

‘好困啊,为什么这么困。真有意思...”

她心里想的好像只有两件事情,似乎看起来都极为无关紧要,无关眼前的刑罚痛楚。

‘若是我身在古时宫廷剧集不知道能活几集...还有..云澜会不会...他会不会生我的气...”

深宫中雪飘的很细微,很宁静。

飘落的细小雪花轻轻敷在了血腥艳丽的伤口上,雪与血浑然一体,不曾相互惊扰半分。

不知过了多久,杖棍击打的闷声停下了,人潮似乎早已散去,徒留雪下的孩子晕在长凳上,半拉身子毫无气力的搭在外面。用脊背腰间一抹艳然的血花迎着细雪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