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亲人
尽管对这个自称的姐姐毫无印象，爱丽丝却依然无法对歌姬涌起丝毫的敌意，哪怕她已经将手贴上自己的脸，撩起了她的发梢。
“多美丽啊，如同宝石一般，璀璨夺目。”歌姬出神地看着爱丽丝清澈纯净的右眼，像是赞美，又像是嫉妒地说道。
而无法理解任何情绪的爱丽丝，在看到面前的歌姬本该是左眼的位置上的物体时，她的心脏毫无来由地猛然一颤，仿佛遭受了电击，这种感觉让她极不痛快。
歌姬那有如璞玉雕琢而成的脸庞上，挂着两张嘴，其中一张正长在本应是左眼的位置上，让她的美貌瞬间变为了惊悚。
被这不知名的感觉侵蚀着，爱丽丝就连呼吸都觉得费力，歌姬则悠悠道：“果然，就算被抹去情感，作为我们的一员也能让你和我们感同身受，我们的痛苦，我们的无奈，我们的悲哀，和我们的仇怨。”
此时，被一一纠缠着的韩少云好不容易抓住机会脱身，却只来得及留下一句：“你这家伙在说什么！”便又马上被一一缠上，分不出一点精力来。
听了韩少云的声音，爱丽丝回过了神，往后退了几步。
她仍无法知晓那阵心悸的名字，但她反应了过来，面前这个所谓的“姐姐”，不管她表现得再友善，她也有着一个无法改变的身份——敌人。
歌姬愣了一下，随后苦笑：“何必如此紧张，在最后的时刻，就不能作为我素未谋面也无血缘之亲的妹妹，而不是敌人送我一程吗？”
“无法理解。”爱丽丝如往常一般惜字如金。
歌姬左眼上的嘴微张：“不要紧，你最终会理解的，在聆听完姐姐送你的这首歌之后。”
霎时间，悦耳的歌声在战场上响起。
......
回到喀戎昂撒大教堂战场上，斯坦因的状况不容乐观。
没再使用那能够封锁人感官的诡异能力的拿但业比之前更难对付，认真起来的这家伙可以在战斗中突然让场景闪回，然后再次迫使人作出那该死的选择！
这才是拿但业真正棘手的地方！
此刻若不是斯坦因作为他的对手，而是别的什么人的话，也许早已堕入那诱人的选择中了。
连斯坦因也不得不承认，哪怕已经见识过这能力，他也必须拼上全部的意志，才能在那些曾走错过的岔路口毅然选择踏上了既定的路。
而在再一次艰难躲过拿但业那可以湮灭一切的光芒后，斯坦因突然来到了一个房门前。
一扇在他记忆中无比重要的房门。
那是将他带回教堂的普莱诺神父的房门。
在喀戎昂撒大教堂，普莱诺神父教他生活，教他识字，教他敬神，教他爱人。
那时的斯坦因虽有顽劣，但在神父孜孜不倦的教导下，他最终还是静下心来听神父的讲授。
只是总有问题困扰着男孩，既然神自有永有，全知全能，那为什么还需要传道者来向世人宣扬他的存在，而不是直接让所有人天然地接受他的存在。
若神如此伟大，那为什么大多数信者，都是在得有所缺后才将神挂在嘴边。
若神爱世人，为什么“人”还有苦难。
神到底是什么？他爱谁？
教会孤儿院的院长的杀虫剂既给了斯坦因答案，也将他疑惑的圆突破到一个新的范围，所以，在一天晚上，年幼的斯坦因在将自己捡回去的普莱诺神父门口徘徊着，为要不要问出心中的疑问而犹豫不决。
此刻，斯坦因就站在那扇门，以及年幼的自己面前。
多年的悔恨，以及战斗中必须保持的决断，让斯坦因几乎就要伸手为面前的男孩敲开那扇门。
他的耳边，拿但业那激动的声音响起：“没错，敲开那扇门，也许你和神父都该早点认识到，你们所信的到底是什么，那样你就不会遇到后面的事情，而普莱诺神父也就不会死了，对吧？”
就在斯坦因的手即将触及到那扇房门时，他的耳边回响起一句话。
“斯坦因，继续相信吧，哪怕未来有再多丑恶与苦难，也请相信吧，相信自己的选择，便是神的指引吧。”
手上已经传来了稍微起了毛躁的木门的手感，但斯坦因及时停下了动作。
不知何时出现的拿但业故作惋惜地摇头：“看来，你还要害死神父嘛。”
这一次，拿但业没有轻易地放斯坦因回到战场上，以他恶劣的性格，更希望看到斯坦因在再一次经历自己的选择带来的后果时的反应。
那扇房门后，普莱诺神父正读着一封信，一封来自斯坦因生父的信。
因为年幼的斯坦因没有推开神父的房门，他便只能带着疑问迎接找上门来的生父生母。
“儿子！”穿的人模人样的杰西看见了斯坦因，激动得飞奔过去把他抱住，只是那双眼中干涸无比。
“怀斯特先生，很高兴您能与您的儿子相认。”普莱诺神父在一旁抹着眼泪，而那个叫怀斯特的男人深吸一口烟：“嗯，我很高兴。”
只有斯坦因不感到快乐，他也不明白，神既然全知全能，那为什么要花了这么长时间，才让自己知道，自己原来有亲生父母。
神如此伟大，那为什么自己的亲生父母是通过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来找到自己，而不是通过天使。
神爱世人，那这个冷漠地吸着烟的男人，就是神派来爱自己的使者吗？
斯坦因不明白，因此他问养育自己长大，现场唯一一个流下眼泪的人：“神父，神真的希望如此吗？如果这种场面是神的安排，那他会是个怎样荒诞的家伙呢？”
普莱诺神父愣住了，而怀斯特更是暴怒，直接给了斯坦因一巴掌：“你这xx在说什么胡话！”
这一巴掌却没有落在年幼的斯坦因身上，更没有落在本应替他挡下这一巴掌的普莱诺神父身上。
站在怀斯特面前的，是双眼睁开，面无表情的斯坦因。
拿但业见状，不禁兴奋得大拍手掌：“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啊！”
空无一人的喀戎昂撒大教堂废墟上，突然爆发出一阵阵仿佛电视机花屏一般的波动，刚刚清理完袭击教堂周边村落的杂兵赶回来的海瑟薇见状顿觉不妙。
而她的不祥预感让她想到了一个人。
“斯坦因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