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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风霜有久质 > 第92章 打造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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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神!凤厉诓我去寻权衣,去之后我才发现我带着的人就是消失多年的魔神!而且他不知道给权衣戴了什么那东西竟然破了来!我还隐约能透过角生墟看见他们俩人竟然联手杀权衣!”

人未到音先至,珠玑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赶回神界搬救兵,甚至差点被踉跄倒地。

“魔神?”高位上的男人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随后起身走了下来,那双眸子里满是算计还有得意。“他们要杀了她?很好啊!这么多年了果真是如了我所筹谋的。”

“您什么意思?”她稳了身子,却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天君,耳畔处吹来无处可依的微风,如她一样不知所何。

“她不就是怪物,该死啊?”天君环抱着手,嗤笑道,连着声音也带了几丝冷意。

“这些都是你下的套?!哥哥呢?我要去找哥哥!”她瞬间明白了天君的言外之意,下意识觉得不妙,慌忙逃窜。

“跪下!”话音刚落,只听得噗通一声,珠玑重重的跪在了青石板上。

“你也想像他一样?不听父神的话?”随着声音落下,珠玑的瞳孔刹时间放大,雾气散尽,她看见了雾气后面的人,那是……她的哥哥?

“哥!”她扑了过去,颤颤巍巍的伸手过去,却只是得来一阵冰冷没有半点气息的尸体。明明珠墨的神息已经散尽,可她在悲痛之余一时间忘记了哥哥不是凡人,直到反应过来她才感知到哥哥的身上遗留着若有若无的父神气息。

“父神!”珠玑声嘶力竭的对着他,慌张惊恐之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被逼的步步后退,不可置信的逼问道。“你杀了他?!为什么?”

“因为他想要阻止本殿的计划,珠儿你要知道,神界魔界终有一战,凤厉作为你们的朋友,难道本殿不是你们的父神吗?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想要帮他?”天君缓慢走了下来,眼里满是疑惑不解,疯魔的样子她竟然不敢认了。

“你疯了吗?!就因为这个杀了你的亲儿子!”

她不敢想象,浑然不觉脸上满是泪痕,眼里的不可置信深刺人心。

“……他听到父神与万钧商量想要将凤厉杀死,推任新君,继而统一三界。他要去通风报信,无奈之下,父神只能这样。”

他无力的叹息了一声,可那样子却不是对自己做错的事怀有愧疚,而是他的儿子竟然违背他,误了他的路。

“……竟然不止是你!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能为了权利地位杀死自己的儿女!那现在呢!是不是轮到我了?!”

珠玑不愿再看她的亲生父亲,可血脉之亲无法隔断,无奈,悲愤,痛苦充织着,她没办法。

“万钧自古以来便没血脉至亲,他只是为了传承泉华的信念,世间之事,虽令人费解,却也说得通,当年权池夺走了自己兄弟的女人,不到三月,主神的残魂开始苏醒,化作婴孩,供权氏一族守护,可泉华一脉作为受益者位居神位那么久便该付出相应的代价,她死了,万钧一蹶不振,反而作为泉华当初的爱人,权数倒是促使着主神真正的苏醒,可他照样是为了主神能够救活他的华儿而助她的恢复。”

“每个人都是幕后推手,就连你的权衣也不干净,你知道她杀了多少人吗?她的法术本就得靠着厮杀,受多重的伤反多少神力,到了如今几乎无人能与之匹敌的位子,你猜猜她杀了多少人?!其实她并不将你当做朋友,否则这么久了为什么不告诉你真相,我的好女儿,只要你能逼着她以魂起誓,扭转生死,便可让你哥哥活,一切由你选啊!”

他一脸不悦的看着珠玑,面色阴沉,却还是好耐心的给她解释着,苦口婆心,他想要的不止是一个女儿,所有的都掌握在他手里,只是让给珠玑一个选择而已,她为什么不会同意,这样胜算才可增加,哪怕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又如何,只要珠玑办成他交代的事,她的哥哥就能活啊!如此简单的道理,她怎么不懂呢?

可他的话却让她暴怒,眼泪夺眶而出,他怎么能这样逼她,她为了权衣不值,他们怎么能这样逼她,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是因为权衣才存活于世。

“所以呢?你故意杀了珠墨,就是逼自己无回头之路。那万钧上神呢?他想要的就是那个女人活?可无论是权氏兄弟还是泉华他们都承了权衣的恩,凭什么不还!你们凭什么让她来给你们的欲望让路!”

“你在违抗我吗?等铲除了权衣,父神便是三界最强的王,没人再能阻止!到时候父神帮你……”他看着珠玑,明显不满,却还是压制着情绪勉强露出慈爱的笑。

“父亲!!可我又能违抗什么呢?!凭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要欺负她!”这一次她像是人间百姓一般唤着父亲,可又是这样,她无力的看着她的父亲,她的天帝,这一句话像是彻底点醒了珠玑,她不该对他抱任何希望的,一时情绪翻滚,第一次向她最尊敬的天君怒吼。

“天帝,下神自请与您断绝关系。”

她深深的看着她多年的父亲,随即凝结力量重重打在胸腹,一口鲜血呕出,虚力不止一点半点,她强撑着身子。

“这一掌算是我还了你多年来予我的捷径,往后,您做您高高在上的天地共主,我做我的小神。”

“珠玑!父神是在为你的将来着想,你怎么敢如此待我!”他不再掩饰,多年来的生杀予夺早已让他分不清东南西北,他想要的他都会夺来,任何人都不能违抗他。

“为我着想?!便是这样着想的吗?!你杀不了她,也成不了三界第一,从小我们听你信你,你想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从不忤逆,可是这一次,太过分了。”

她指向地上的尸体,眼眶猩红,她难以想象自己多年来尊敬的父亲竟然是这样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她甚至觉得恶心,恶心他隐藏了这么多年,恶心他明知血脉相连却还是一意孤行,她不想再看见他,刚转身身后却传来一股力量迫使自己无法控制她的身体。

错愕,愤懑,充斥着,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亲眼看着父神变的不择手段。

“珠儿,总有一天你会理解父神,这一次父神不怪你,可是父神决定的事无法改变,你帮帮父神好不好?事成之后,父神再弥补。”

随着背后传来他的一句一句,珠玑的神志越来越模糊,直觉告诉她不能睡,可是最终没了意识。

他抬眸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看着汉阳,眼里的寒意笑意交织不容忽视,呼之欲出的真相。

“来到这里,有一种浓烈的归属感,我就是你的转世?”

诡异的沉默几秒后,汉阳突然轻笑出声:“虚无之地,本就是你的归所啊!小孩,不过倒也没那么严谨,自打权衣断了你我二人本该的命途,一切便变得不一样了。”

“你是说两种人格?”他忍不住蹙眉疑惑,有些不敢相信,同一魂魄,却会生出两个人,若论起来,绝无可能。可是适才看来,大千世界难免无奇不有。

“我们所处环境不同,本来转世性格也应该别无二致,可是她首先出现在你的生命,就如当年我首先出现在她的眼里。如此,良善之辈便是你们,可是毕竟是本座的魂魄,当初只不过是你表面的伪装,若是恢复本性定是和本座一样。”

他像是一个转述者,一字一句平淡的诉说着旁人的生平,边说间突然上前,冰凉的指尖触摸颜袭的额头,使得他有一瞬间的怔愣。

“所以她忘不掉你,我放不下她。”颜袭退后一步冷冷道,双眼满是哀怨,汉阳说了那么多,而在他耳中单单只听到的是这些。

而得到的只有汉阳一阵无语的表情,他瞧着自个的转世无奈叹了口气。

“爱与被爱现如今还重要吗?你该知道,她是一条路走到黑的性子。”

“可我亦是一条路走到黑。”颜袭透过汉阳看着那一身红衣,眼眸透着执拗与疯妄。

“你真的会死吗?”不知是个什么心情,他也不知道究竟想不想他死,他也明白他的意思,只不过世间之事变化莫测,行差踏错一不步便会万劫不复。莫名有些落寞,就如好不容易找到同类却再次失去。墨绿长袍上绣着的红线,早已纠缠不止,无法分割。他凝视着汉阳那双如权衣一般美丽的眸子。

“我不会占了她的位置。”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

“天道觉得你与她越来越不可控,害怕变故因而择一人剔除?”念头深埋早已不知多久,只有这个机会才能问出,颜袭的语气变得沉重,他甚至有些惊悚于这个答案。

“对,现下我是她,却也是我,违逆天道强留下我,她要付出的代价,很大。”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话音中落寞柔和交织,一点都不像是他印象中的汉阳。

“她爱极了你,你走了她会疯的。”铺天盖地的挣扎还是让他说出了深埋已久的,尽管他就是他,可在权衣眼里终究不同,他在阐述事实,也在试探,终究还是不能容忍任何的阻碍。

他深深的看着对面的人,过了半晌,甚至颜袭以为他不会答了,他才艰难却佯装轻松无所谓道:“她从不爱我,只是我们连着命运,我死她亡,她生我活……她早就想逃了。不过却始终不相信我说的话,魂魄早已断开,她生我亡成真了,可她不会冒险去试。”

耳边发出阵阵龙啸,上空中隐隐约约露出骨龙的痕迹。

“你要死?!”心中隐约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有那么一瞬间感觉全身如坠冰窖,指尖控制不住发颤抖。

“自然要还了她的身体。不必担心,她不会杀你。”他像他挑眉回道。几乎是同时,他留在身体里的魂魄也开始战栗,残魂无比狂热的呼啸,却还是压制住兴奋单挑眉笑意盈盈的回道。

“他们妄想屠神祖,却不想自己是什么东西,甚蠢。有本座在,世上还没人能伤我权衣,便让我送她最后一程。”

“哥哥!”

随着尾音的落下,咒怨开启,骨龙之啸,天地动荡,无数诡异的旋风翻转。而原本关闭了感知的权衣被影响发觉后疯了一样冲出来,隐约有一滴泪滑落脸庞,转瞬即逝。

“娇娇终于愿意叫哥哥了!”神主突然笑的灿烂了起来,转身去接她,眸子里流光溢彩,满是星光。

与之不契合的,颜袭在旁听见他脱口而出的“娇娇”,蓦地瞪大了眼睛去看突然冲出来的人,锐利的目光看着权衣,又带着几分隐隐的微怒,他盯着她,目光复杂的哪怕是一个无辜的人被注视也会感到心悸,可那人目光唯独落在他的前世身上,心中仿佛被刺痛,甚至连呼吸都仿佛吸入千万根针,几度欲痛,相识一场原来全部都是假,他问:“你骗我?!”

可他没有得到回答,只要有汉阳的存在,他从来都不会有位置,哪怕他就是他,可也嫉妒痛苦的发疯,可回头来想骗什么呢?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被当做了替身,可人间那段呢?总该不是了吧?

她双目发红,掐着汉阳的胳膊死盯着他的双眼恶狠狠道:“你要死?你答应过我的,如果你敢,也该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他满是亮光的瞧着权衣,眸子透露出来的,却是如嗜血罗刹般的真面目,想着是自他上次死了便再也没有的模样,不过此刻哪顾得了那么多,快要魂飞魄散的人暴露了本性又能如何。

“嘘,不会死的,只是陪你玩一个小游戏,等到小姑娘玩够了,我就回来。”

权衣忍着泪哽咽,温热的指尖瞬间上移,下了死手掐着他的脖颈,传来一阵凉意,他的身体全然无半点温度,随之愤然怒骂:“骗人,只要我放你走你便再也不回来了。”

汉阳没有挣扎摆脱,任着她的动作,轻声道:“哥哥没骗你,真的会永远陪着你。你想要我付出的代价我都会付,除了这个算是亏欠你的,绕了哥哥吧!真的很疼。”

好疼,他不知是在说她掐的他难以呼吸,还是他们都心知肚明的事情,可最明白的是,他死了所有的事情便会重新开始,她再也没了对他的仇恨,甚至会忘了他,许是会和那个转世一起,不过无所谓了,可他竟然还是不甘,他想要让她变得和自己一样,可他本就是自私自利的人,她却不是。

只有一旁站着的颜袭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二人之间的爱恨纠缠,眸子里的落寞怎么也掩盖不了。

还有倒在雪地的凤厉,早已疼痛的没了知觉,他只能强撑着抬头,那双眼里满是哀怨与求而不得,人人看他惨,没人再把他放在眼里,就算是那个秘密也任由他听,原来从头到尾不过是自己一个痴心妄想,他不甘心,他不能死!

“不要!”她歇斯底里的甩开手,将他狠狠推倒,趴在他的跟前,像是疯魔一样掐着他。此时的汉阳躺在雪地上,嘴角那抹血迹与他的红袍仿若一体,美到令人窒息。而压在他身上的少女,血红的袍子不知是血还是绸缎原本的色彩,令人心惊胆战。

“你活该疼,你杀了那么多人!当初就应该活活疼死!你早就知道我最是凉薄无情,就不该对我好!”

尽管他言语间那般柔情,可她明白如今他早就已下了破釜沉舟的决心,他想做的从来没人能拦得住,哪怕是她,也不行。

凭什么只留我一个,你凭什么逃避啊,你该和我一起永远承受的。

“其实我们可以永远纠缠再没人能逼得了,可是你并不会和我一起死不是吗?”

紧盯着她的眸子,明明步步紧逼,却还是露出从未被旁人看过的淡淡忧伤,他那么悲哀的看着她的模样,他想从那双无比熟悉的眼里看见那么半点的挽留,可他太了解她的,就如她的骨子里骄傲如斯,她并不是会为了别人赴死的人。他啊早就活不成了,早已如同一个行尸走肉,再过一段时间等到颜袭的魂魄自然聚齐,他就彻彻底底的成了没意识只会听从权衣的怪物。

他的一生肆意张扬,从来都是想做什么便做,想要什么便取,所以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被旁人掌控凌辱,就算那人是她……也不行。

鲜红如血的华美锦缎,就像是大婚婚服一样那么耀眼夺目,却在颜袭的眼里那么的刺眼,他们站在那里就像是完完整整的一体,没有任何人能插得进去。

“我为什么要死!你又为什么去死?!明明还有旁的法子你偏偏不用!倒在这里赴死,是想要我怜悯可怜你吗?!”她歇斯底里的尖声斥道。

“对呀,有旁的法子,所以啊,要相信我真的会陪着你。你知道的,残魂忆亡便会消散殆尽,那么便以吾之血肉为引,驱那些杂碎陪你玩的尽兴好不好?”汉阳伸出手来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箍于怀里,紧紧的拥抱住权衣,用了平生最大的力气,像是要将她嵌入骨血中,最后在耳边轻笑着说:“我们永远不分开。”

瞬间他的身体绽放出流光溢彩,与此同时,她拼命挣扎可是她如被铁环囚禁无法动弹,甚至怒目而视,张嘴狠狠咬在他的肩胛骨,尝到了血腥味也不松口。她看见那张绝美如天神的白皙面庞沾染上了她身上的血渍,平添了许多戾气,像是一只无路可退濒临绝望的困兽,凶相毕露,似妖似魔。

汉阳低头注视着她对自己的恨意,与肩胛处的痛仿若无感低低痴笑了起来,发出一阵阵的战栗,甚至笑着笑着眼眶挤出了泪。突然他抬起了眸子收起了笑,盯着颜袭紧张的神情那双眼里满是着癫狂冰冷的笑意,如狂徒最后的破釜沉舟。

他向着颜袭发出嘲讽,露出得逞的笑意,缓缓无声做着口型:“这是为我们亲手打造的死局。”

颜袭不敢置信,见状拼了命来阻止:“权衣!”可是霎时间他竟然被一阵莫名的旋风箍住,发不出声,闯不过去。

权衣闻声刚想去看时,只觉外力突然将自己重重抛至上空,眩晕之际,她猛然抬头,失声大喊。

为什么!为什么她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控制!

“停!不行!汉阳!你不能这样,我不想死!你也不能……你杀了我的楚娘!怎么能就这样死!”

强拽回来的理智被逼得退了回去,迷迷糊糊之间,两个人飞悬于空中分至两端,发出刺眼的光芒,瞬间她看见汉阳笑得那般肆意放松,朝她刹那逼了过来,她最后依稀看见的像是他在说什么,可是什么都听不清,一阵白光之后,引得她大脑瞬间空白。大地震荡,角生墟疯狂的震颤,一寸寸花草争相枯萎,就连那棵万年不灭的树也一瞬间萎靡。

雪地一寸寸融化,化作无边无际的海水,结冰、碰撞,化为碎片,成为冰面被海水敲碎又推向另一边陆续堆积,像是大片的水晶,在刺目的光照下闪闪发光,又那么锋利,像是利刃反射出光彩。为冰地,为刀山。

撞碎的冰块溅出冰渣,无意掉落在苟延残喘的凤厉身上,发出耀眼的白光,四肢重塑,恢复生机。

“快点阻止他们!”突然冲出来的人扑在颜袭面前激烈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