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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乐只觉身体剧痛,头脑中却一片清明,刚刚被那可怕的异兽袭击,跌落在地,而遥玑并未出手相救,甚至自己还隐约地看到她脸上的笑意……清乐努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在一片旷野之中,四下无人,万籁俱寂,天空似一块密不透风的黑布,压裹过来,令人觉得压抑又窒息。她奇怪地看看自己,身上好像并无伤处,但是剧痛的感觉却格外清晰,令她动动就冒出一身冷汗。

这是哪里?莫非我已经死了?清乐心下又惊讶又奇怪,她努力忍着剧痛向前挪动脚步,低垂的天幕上并非完全毫无光亮,似乎从天边的位置有隐隐的紫光,她便向那个方向慢慢移动着。

每走一步格外艰难,不多时,一道白光自天边而来,待到得她身边,将她包裹了起来,她立时觉得自己如同进入了一潭温水,通体舒适极了,身上的剧痛一点一点褪去,渐渐地她有些困累,便原地打坐调息,不知过了多久,最后竟进入了“一片混沌”。

清乐并没有察觉自己身入混沌,她正懵懵懂懂地在一团大雾中奔跑,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向前跑,不知道要跑向何处……直到她遇到了一个冰洞,她止住了脚步,身边的浓雾顷刻散去,她低头看着脚下皑皑的白雪,丝丝冷气从脚下钻入心底,她原地跺了跺脚,又搓了搓手,心里一片沮丧。

之前听瑛时说过,人若是横死,死在何处便总会在那处游荡,看来自己是真的死了,而且也离不开这处冰洞了,想到这里她心里一片悲凉,虽然自己身死,可是多希望魂体还能够待在君上身边啊。

她怏怏地想着,若是君上知道自己死了,会不会伤心呢?会不会怪遥玑见死不救呢?应该……不会的吧,毕竟遥玑才是他的心上人。她突然又想到,并没人知道自己与遥玑进了冬景,遥玑会坦白带她一起进了雪山么?说不定君上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丧命此处,她越想越沮丧,越想越伤心,心中或是体内某处气息汹涌。

她定睛打量眼前的冰洞,好像与自己“丧生”的冰洞不大一样,她探头探脑地向内看去,里面很光亮,洞内一片静谧,她又往来路看看,一片大雾,退一步就被大雾包裹,进一步就进到洞中,她咬咬牙,反正已经身死,有什么好怕的,思及此处,她举步向洞内走去。

天光从洞顶倾泻而下,洞内与先前无流山上的冰洞完全不一样,那处冰洞质朴且寥落,这一处却处处流露着雍容华贵的气息,似水晶宫一般。她转过几处冰屏,总怀疑自己闯入了谁的居所,正犹豫着要不要走过一处宽阔的“厅堂”,自不远处的冰阶拾级而上,一阵脚步声从阶上传来。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洁白的鞋履,然后是修长的双腿,之后是毛裘大氅,最后进入到清乐视线的是一张瘦削的脸,剑眉星目、鼻梁高耸、薄唇紧抿,他一袭长发垂在身后,用白色的丝绦半束,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历尽千帆”的超然之气。

来人一双眸子最后对上清乐的双眼,清乐呆愣着半天没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时何地,来人却眼露欣喜:“小乐儿?”清乐怔愣着答了一声:“嗯。”却对这个称呼陌生得紧。来人急步走过来,待到她面前,眉宇一皱,面露诧异:“咦?怎会?”说罢他伸出手,一道七彩的光芒随着他的指尖指向清乐,清乐只觉这光芒进入到体内的时候,体内一阵震颤,之前某种翻涌的感觉被完完全全地压制下去。

清乐动了动身体,想要向前走动一下,却发现自己面前似有一道透明的屏障,她尝试着向左右探了探,结果还是无法突破眼前的透明屏壁。

“前辈……您是?”清乐好奇地出口询问,可对方似没听到一般,温和地说道:“现在这里不宜你久留,快回去吧。”说罢,男子又将一道白光打入她的体内,清乐只觉自己身体一轻,立时被弥漫的大雾包围,接着一阵巨大的吸力将她的身体吸入了一个光洞。

“事有蹊跷,清乐体内明明有蝶休之力,却还未醒来?”梅华不得不将自己的猜测向风谨和盘托出,风谨半倚在坐榻上,面色很是苍白:“嗯,疗伤时我觉察到了。”梅华与风谨对视一眼,彼此心下了然。“那如何处理?”梅华心下有些焦急。风谨思忖片刻:“先处理完眼前之事吧,否则防不胜防。”梅华犹豫了半晌,还是点了点头。

“这几日劳烦表哥了”风谨留恋地将目光投向内室。梅华低头进入内室,将清乐抱了出来,直接将她送回了她的院子,并交代前来探望的瑛时,不出三日清乐将会醒来,需提前准备好一应所需。之后,梅华一直守在清乐床前,为她施针。

清乐被吸入光洞后,才发现自己被卷入了一个漩涡,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气流飞舞,直到她精疲力竭之后,她身体一沉,落在了某处,她只觉眼前光芒大盛,不由得用手臂遮住了眼睛。

“清乐?”温润的声音自耳边响起,清乐移开遮在眼睛上的手臂,她尝试着在骤亮的光线中睁开眼睛,梅华正关切地俯身看着她,脸上带着几分期待与欣喜。

“梅……族长?”清乐努力地向两旁看去,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熟悉的气息,正是她的房间。“我……我……”“没关系,你已经没事了。”梅华温润的嗓音像是某种治愈疾病的良药,春风化雨般地抚慰着她紧张的心情。清乐想起之前在无流山上发生的事情,一双眼睛大睁着,嗓音透着几丝沙哑:“族长,遥玑呢?”

“她另有事情,离开了金极宫”梅华淡淡说道,他边说着边倒了一杯水,扶起清乐,又将茶杯递到她的唇边。清乐果然觉得渴极了,一口气喝完了杯中的水,感激地道了一声谢,之后探寻地看着梅华:“遥玑怎么突然走了?族长是如何发现我们的?”

梅华转身将水杯放回到桌上:“并不突然,你已经昏迷半月有余了,君上离宫前交代我好好看顾你们,我却没有顾好,还好,那日虽然我赶去得略晚了一些,但好在是赶得及了。”梅华在说这话的时候,面上神情凝重,若是赶不及,后果不堪设想。

清乐想起赤雪兽那血盆大口就觉得毛骨悚然,她想不明白的是遥玑为何见死不救,见她若有所思,梅华悉心开导道:“赤雪兽也不十分可怕,只当时你被吓晕了,遥玑亦是吓得呆立当场。”清乐狐疑地看着他,倒也没说什么,毕竟遥玑没什么理由致自己于死地,也就作罢。

瑛时端着熬好的粥羹走了进来:“清乐,你醒了。”她笑意盈盈地对着梅华说:“还是梅族长医术高超,每日给我们清乐施针,果然奇效。”瑛时将粥羹盛到小碗中,来到近前喂给清乐,清乐闻到粥羹的香味,顿觉饥肠辘辘,一连吃了几碗,梅华在一旁宠溺地看着。瑛时喂完粥,立时觉得自己好像房中多余的人,赶紧说自己还有事,匆匆退了出去。

清乐现在在梅华面前早已没了之前那种羞涩与不安,反而老友一般亲近,见梅华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她又郑重地向梅华道了一番谢:“每次伤病总是劳烦梅族长悉心照料,清乐感激不尽。”梅华叫她不用如此客气,清乐又问到:“君上是否已经回来了?”梅华犹豫了一下:“君上……耽搁一些时日,过几日便回。”他将眼神移开,不想看见她眼中的失望。

清乐发了一会儿呆,梅华煞有介事地走开去摆弄了一下架上花瓶中的花,几缕清香传来,清乐将心头萦绕的郁郁之气舒了出去。梅华见她精神大好,嘱咐道:“你刚醒来,近来无事,你再休息几日吧。”清乐点点头,躺回到床上,梅华上前为她掖了掖被角:“雪山受寒,注意保暖。”见清乐重新闭上眼睛,梅华悄悄离去,遇上瑛时在院中,叮嘱瑛时看着清乐多躺几日方可恢复,瑛时乖乖答应。

风谨见梅华进来,勉强想要说话,梅华几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她很好,已经醒来。”见他神情一松,梅华抬袖为他擦了一下额角冷汗:“醒过来便问你是否已回,我说你耽搁几日,让她再好好休息几日。”风谨勉力弯了弯嘴角。梅华叹了口气:“这该死的月圆之夜。”他皱紧眉头,每月月圆风谨都要遭受剜心之痛,要想个办法才是,否则百年间,月月如尖刀刺心,饶是破神境也不知能支撑到何时。

清乐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月亮又大又亮,清辉自窗口洒进房间,她觉得心里对君上思念得紧。时间过得好快,她想起了一个月前花族那个月圆之夜,风谨如一缕清风吹进她的心田,他如月宫中的仙人一般落在她的窗前,与自己细细分析了青羽的事情,最终无条件地相信自己。

而如今,仅一个月,那个如月光般的女子就走进了他的心,她原来以为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好,可是当见到他对遥玑的好,他对遥玑的笑,她只觉心口如被针刺般的疼。

清乐又翻了个身,不去看让她心烦意乱的月光,尽管月光带来了无限旖旎,她心下有些烦躁,连带对圆月也恨了起来。她抱紧肩膀,还是感觉有些冷,又将被子紧紧裹在身上,寒意从心底传来,大概是到雪山去的后遗症吧。

睡着之前,她恍惚着好像看到了风谨眼眸微红的样子,她难过地想着,为什么来救自己的是梅族长,而不是君上呢?想来想去又觉得自己无趣,哪来那些心意相通,他从来就没有一直守着自己啊,何况现在呢。

可是,喜欢一个人,便觉得他是神,总希望他可以从天而降,哪怕是那一刻自己生命将逝,也愿意倒在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