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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华拦住了还想跟客栈老板争辩一番的梅欢欢,向老板道了谢,四个人各自回到房间休息。清乐今天第一回到人界,许多事情在她听起来十分的新鲜。想起今天所见所闻,心绪起伏,躺在床上,久久不能睡去。

她伸手探向胸口,拿出那只小面鸟,定定地端详了起来,这手艺人的手艺还真不错,也不知君上是怎么向对方描述的,小青鸟与自己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清乐笑了笑,君上竟是记得自己的模样的,如果还是一只小鸟也不错,既可以不引人注目地时刻待在君上身边,又不用面对那么多少女的烦恼,她将小面鸟放在枕边,侧身面对着它,逐渐进入了梦乡。

梅华来到风谨的房间:“君上。”立于窗边的风谨侧头看了看他:“表哥在这里用旧称便好。”梅华心里暖流涌动:“好,小谨。”风谨点点头,白玉一般的面容在房中的烛火摇曳中略微有些模糊。梅华走到桌边坐下,没有立刻说话,两人一坐一站,静默了许久。

直到烛火“噼啪”一声响过,梅华才执起剪刀剪了一下烛心。风谨从窗边踱了过来,梅华看向刚才他看着的方向,两间房其中的一间已经熄了灯。

“表哥,往日之事,你不必挂怀。”风谨坐到梅华对面,梅华放下了剪刀,有些拘谨地收了收修长的手指,白日里,风谨的话让他想起了往事,可是又哪来那么多懊悔的机会,倒不如好好怜取眼前之人。想到这里,梅华有些释然,他看了看那已经熄灯的房间:“清乐已经睡下了。”“嗯”风谨状若无意地答了句。

“欢欢自小受尽宠爱,想要什么无有得不到,唯独求不来你的爱,我已多次劝她勿要执着。”梅华有些无奈,可是妹妹已经长大,许多事情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风谨抬眼看着梅华:“欢欢在我心中是妹妹,如果可能,我无有不许,可是,有些事情是底线,希望最后她不要让我失望。”梅华叹了口气,他又何尝想品尝失望的滋味呢,还是自己的亲妹妹,但是不到那一步,可能她回不了头,若是到了那一步,自己也要尽最大力量保全她才好。

“小谨,无论欢欢做了什么,将来请看在父亲母亲、姑父姑母的面子上,对她网开一面吧。”梅华倏地站起来,郑重地向风谨施以一礼:“此刻我以表哥而非臣下的身份请求你,也请你看在兄妹之情上面应允。”梅华没有直起身,似是在等待风谨的回应。

风谨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梅华面前,扶起他,一双眼睛似看到梅华心里:“表哥,我会的,只是此次崖槿出事,事非平常,另外,我希望清乐平平安安的。”梅华身体一震,瞳孔微微颤动:“那是自然。”他在内心里暗暗地说完了后面的话,清乐自然是比我的性命还要重要的。

两人又细细说了一些比较关键的事情,有妖界近期的事情、查探的结果还有对真一的应对,等等。月上中天,梅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按照商量的那般,准备了重金四礼。

梅欢欢回到房间之后,只觉得头疼难忍,自从在金极宫受伤,后来又被风谨刺激吐血之后,身体就一直有些羸弱,每次动气动念便会头疼,今天她本想勾起风谨回忆及眷恋,刺激清乐一番,却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风谨眼中隐隐的嗜血怒意,她不是没有看见,想想就觉得心寒,好在风谨没有真的暴怒,她也没有见过风谨真正暴怒的样子,不过,仅仅是今天他的样子,就已经让自己胆战心惊了。

说到真一,这个人向崖槿施术竟与备启有关?梅欢欢暂时抛开对风谨的惧意,突然想起风谨所说的,怎么会?梅欢欢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清乐”有人低低地唤到,清乐连忙转过身去,一片蒸腾的水雾中,一个陌生又熟悉的人影走了过来,一张邪魅的脸上带着几分笑容,幽蓝的眼眸透着与他面上凉薄不符的暖意。一时间,清乐有些想不起来眼前之人,她退后的一步,来人几步走近,清乐这才想起:“大……大叔。”眼前之人正是在莽菲山从黑凰喙下救了她的那个大叔,可看起来又比那时年轻。

男子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走到近前,似是在跟她说话又似不是:“你难道不想看看她么?”清乐脑中一时迷茫,看看她?“很想”清乐脱口而出,随后她又有些恢复了清明:“谁?”她有些不明白,大叔在说什么?

“你一个人来,莫要与他一处。”男子的话里透着几分不耐:“不然你是不会见到她的。”男子眉峰如刀带着几分凛然,像是要刻到清乐心里去,那份阴冷深入骨髓,她觉得难受极了,心口似压着一块千斤巨石,她就像一条干涸的鱼,剧烈地喘息着。

清乐急促地喘息着从神识梦境中醒来,她擦了一下额角,刚刚窒息般的感觉还在,可是她却想不起来自己的梦境了,只剩下虚脱的感觉、后背的冷汗和无尽的压抑。房间里面很黑,她有些后悔刚刚把灯吹熄了,刚入睡的时候,廊下有灯从窗棂透进来,房间里不会太黑,此时,外面的灯不知什么缘故都灭了,她在黑暗中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抱着被坐在床脚,她有些想哭泣,可是因为怕黑而哭泣很可笑吧。

“嗖”,一声微响,桌上的烛火亮了起来,清乐的眼睛被突然亮起来的豆大的烛火晃了一下,“睡吧,烛火不会熄”风谨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清乐心里一热,身上暖意融融,君上竟是记挂她的。风谨站在窗前,刚廊下的灯不知何故熄灭了,屋里屋外一片漆黑,浅眠的他立刻走到窗前,施法查探,果然那个丫头在那缩成了一团,便施法点灯传音。

梅华也觉察到廊下的灯灭了,在那一瞬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在人界的那些个夜晚,那个人与他一同襄助司意,妖界无男女之别,两人同住一室,夜里她总是要留一盏灯烛,她说从小到大她最怕黑暗,她在涂山狐族的房间里放着一颗她母亲送给她的明珠,可以照得房间亮如白昼,明珠虽不大,却可以根据屋室的大小发出不一样的光亮,既可以照亮斗室,又可以照亮广厦。

是了,她的母亲是水族的人鱼公主,那颗明珠定非凡品,这等至宝其实是可以随身携带,这样无论行走至何处,她都不再怕黑,也会有母亲的气息一直陪在身边,梅华好奇地问了问,她那边却久久悄无声息。就在梅华有些无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的时候,她声音低低地传来:“那确实是最珍贵的东西,那是我母亲最后一滴泪。”

人界的秋天有些凉,树叶零落的树木只剩下虬枝,窗外摇曳的树影映在窗上,有几分凄冷,梅华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他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她,或者她不需要安慰,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开心,对她的请求无有不应,帮她守护好她为之珍重的家人。

往事不可追,梅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再次将目光投向清乐那间屋子,窗内隐隐的烛光摇曳,他心下一松,风谨终是记挂她的,他手指向内收了收,为何没有在第一时间点亮她的那盏烛灯,也许,是因为他内心深处知道她渴望的只是风谨罢了。

雾蒙蒙的梦境中,那个曾经巧笑倩兮的绝色少女,用力地在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并不美丽的笑容,她直直地看向他,一双美目那中似有千言万语:“小梅花,谢谢你,可是我心里已经有了小谨了。”梅华心下酸楚,明明她曾经想要嫁给的是姑父,明明是自己先认识的她,明明……梅华的神识梦境中满是叹息。

风谨回到床上,心里有些烦乱,神识中总是浮现刚才查探时那蜷缩在床脚的小小身影,她一定很害怕,他想起自己送她的小面鸟,轻笑了一下,草草捏出来的,可能没那么像吧,忘记放些灵力进去保护她了。

今天梅欢欢的作为风谨都看在眼里,他很清楚她是什么意思,几次劝她收起那些没用的小心思,她却执迷不悟,只怕酿成大祸,既已答应梅华,风谨便做好了最后放她一马的准备。可是,对那只小呆鸟,他不忍看她惊慌、失措、担忧、害怕,甚至是心酸。

最后一次来青州,是从东极国回来,自己只身一人来此。当时,姑姑执意要帮司意,梅华偷偷助她,尽管日后可能酿成惨剧,他也在所不惜,而她是那么重视亲人,会尽量满足自己所在意之人的心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自己与她之间产生了隔阂。他赶到东极国都紫耀城的时候,他们已经与真一交过手了,不过她并没有发现此真一为当初青州的妖道,自己却对真一产生了怀疑。

后来又因为司意的事情,两人之间闹了一些不愉快,自己便自东极国返回,因着心里有事,遂绕道青州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原来,真一修炼邪术邪法,此时的真一正是当初青州的真一借尸还魂。自己有心回去提醒,但提醒了又如何呢?便没有返回而是直接回到了妖界。

风谨摇摇头,想要摆脱掉一些想法,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起那个人,痛心的感觉逐渐减淡,留下的是不解的恨意,恨她要促成自己与欢欢的婚事,恨她不顾自己的一片真心,恨她执意离去,恨她几百年来不闻不问……可是,要见她,若是不见,终是意难平,若是见了,若是见了……风谨只觉心底一阵狂暴的感觉袭来,有什么东西在心口呼之欲出,好像下一秒就会跳出来,体内的血液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流到心口的位置便化成一阵一阵的刺痛。

又快到月圆之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