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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安踱着步离开了门口,转身转悠着来到大楼一侧。

这里毕竟不是戒备森严的监狱或是精神病院,往日就是供一些有钱人休憩调理的地方。

所以即使围墙很高亦不难翻身进入。

趁着天黑,随安绕开监控在一个死角一个箭步闪身进入了医院内部。

他对这里并不熟悉,但一股缠绕的阴气指引他向这栋楼最高的一层进发。

他没有月龙吟那样隐匿身形的逆天本事,毕竟他这一世是人。

在经过一个拐角时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医生独自进入一间休息室便悄无声息地跟了进去。

锁上门那一声“咔嗒”声惊到对方立即转过了身,“你是什么人?!”

林城一脸严肃地望着随安,手里的钢笔悄悄去掉了笔帽捏在手心里。

“你别怕,我只是来看望一个人。”

静静对视了几秒,两人觉得对方多少有些面熟,虽然已经过了那么久,但还是很快认出了对方。

随安已经很久没穿道袍了,打扮也潮流了很多,这才使得林城刚才一时惊讶过度无法认出。

“你…你是那个道士?!袁总别墅走廊里那些符是你画的?!”

“嘘!”随安比了个手势,“没错,我们应该见过,在袁总的别墅里。”

“你为什么来医院?怎么进来的?医院从早上把袁总接过来开始就整个封闭了,他们怎么会让你进来?难道…是这里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让你来的?”

随安笑笑,不愧是医学生脑子转得就是快。

“有没有还不好说,”随安故意卖了关子,恐怕医生都比较唯物主义,若真是说透对方反而会不信,在没摸清对方的情况下还是模棱两可一些得好,“我来看看袁总的情况,他怎么样?好些了吗?”

林城表情一下子沉下来,“不好。”

“什么?!”

“就像在濒死边缘的人。”他叹了口气,“目前只是用仪器吊着,恐怕……”林城眼眶微红,“他伤得太重了,而且全身的脏器都有衰竭的迹象……”

“怎么会那么严重?!不是在公立医院已经脱离了危险才转过来的吗?”这些他是在路上听月龙吟说的,看她并不怎么担心的样子,想来他应该状态还好。

“早上…接过来的路上的确还好,可是…一到医院就又抢救了一次,脑出血…差点…人就没了。幸好医院有这方面的专家…”

“他人在哪儿?带我去看他。”

虽然随安能感应到就在这栋楼的顶层,但要绕过这么多保镖还是有些困难的,有个内应就会方便很多。

“你上不去的,连我也进不去。”林城扶了扶眼镜。

“为什么?”

“他现在在医院的IcU,只有几位专家和院长在那里,其他不想干的人都被清退了。”

“他的家人呢?”

“在那一层的走廊里。旁边有几间休息室,我刚从那里下来,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不可能的。”随安自言自语道。

他那样的命格,且面露长寿之相绝不可能是短命的人。

“你替我把会儿风。”随安拿起椅子抵在门把手上,“记住,一会儿我要坐在这里,千万不要让人进来,我不知你信不信,但在我坐着的时候不要用手触碰我,别人更不行,如果碰了我可能就回不来了。”

“什么意思?”林城不明白。

“你不需要明白,你还记得袁总任凭我在他家别墅走廊画符吗?袁总信我,你也信我一次,可以吗?”

“……”林城怔愣了片刻微微点头。

两人就在这间房间里,这是林城的休息室,正常情况下没人会进来,眼下他也没有别的事。

看着随安认真坚定的眼神,虽然往日他不信这些,但的确很奇怪,刚才他在楼上的时候竟一直觉得周身很冷,是那种钻心的冷,连牙齿都差点忍不住打颤,但其他人好像都没有这种情况,直到他回到这一层才好一些。

随安盘腿坐在林城的床上,上面铺着一层深褐色的毛毯,他调整姿势从胸前掏出一张血红的符箓,这符…这一辈子他也没用上一次,不是到迫不得已……

两指夹紧符箓立于眉间轻点了三下,他口里飞快地念念有词。

林城在最后只听懂一个“敕”字,那符居然无火自燃,但燃烧的时候并没有温暖的黄光而是幽兰色,紧接着变成了绿莹莹的光简直跟鬼火一样。

且那鬼火一般的火焰顿时将随安捏着符箓的手团团围住就像他的手正在被某种化学药剂灼烧。

他本人眉头紧皱,额间似有一丝光亮慢慢弥散开来。

正当林城准备拿室内的小型灭火器,那符箓突然消失不见了,随安盘腿端坐在他的床上神色归于平静,双手不知何时已经自然地垂倒在两膝上。

林城惊在当场!

脱离了肉身的随安仿佛行走在月球表面,身子说不出的轻盈,稍微一跳便能跃出去老远。

人有三魂七魄。

三魂指的是天魂地魂和命魂,其中命魂尤其重要,那是投胎转世时的凭据,而七魄能让他离魂时行动自如。

他抽了自己的命魂在外面行走,这符师父对他说过,一用九死一生,若是他的命魂被困住,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他便如同吹灯拔蜡,很快便身死道消。

天魂与地魂则会回到天地间本该属于它们的去处。

此时他的状态就跟离魂症差不多,一旦离魂命魂便只能通过自身的阳火洞悉肉身的所在,一旦阳火被触碰熄灭他便再也找不到自己的肉身即使近在咫尺也无法回归躯体。

这一次迫不得已兵行险招,他内心隐隐地不安,总觉得是一个陷阱,但又不得不去尝试。

师父给他取名随安,就是希望他能够随遇而安,不希望他身处险境。

而他的命格……

他此时唯有一个念头,就是答应过月龙吟要守护好袁琛,这或许就是他的命运。

正想起师父,发现腕间的念珠竟然随着他脱离了肉身,此时正散着淡紫色的光晕。

看来或许师父早已料到…此战,极为凶险。

这张血符,曾以他的鲜血滋养,下山的时候带了出来没想到果真派上了用处,看来他回来的正是时候。

机缘快到了。

他一路旁若无人地穿行在医院里,身边的黑衣保镖置若罔闻。

来到楼顶,他先是看到一间如泼了墨一般漆黑的屋子,一个装扮精致华丽的中年女人双手抱胸立于门外,面上满是担忧,不时地瞟向屋内的漆黑,有一丝险恶与恐惧。

随安盯着黑暗走了进去。

在短暂地适应了片刻的黑暗后,他发现一名老者半坐在窗前,双手扶着拐杖看着窗外的夜色。

他嘴唇有些暗紫崩成一根直线,两眼浮肿就这么定定地看着窗外飘摇的风雨。

正当随安注视着他的档口,老者居然蓦地转过头来凝视着他的方向。

那双目间闪着精光,狐疑又狡黠。

随安往旁边侧了侧身,又看了看身后,再回过头来,老者便又转去看屋外的黑夜。

他不可能看到自己,一介凡人,恐怕刚才只是巧合。

随安摇了摇头又朝屋外走去,绕过门口那个女人。

此时老者不知何时已把头转了过来正对着女人,女人显然吓了一跳,但她仍尽力掩饰自己的慌张转过头去。

女人正是林慕云,而老者…则是移植了袁琛大部分肝脏许久未曾露面的袁天行。

随安并不认识他们。

他看到一间像手术室一样的房间,上面有着IcU的字样正亮着灯。

他穿过那道门,里面只有一张病床被隔在玻璃的另一头,看上去孤零零的,十分萧瑟。

这一头几个穿着白大褂上了年纪的医生正在埋头看着各项仪器指标小声讨论着。

随安进入玻璃房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袁琛,他戴着呼吸面罩气息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

一只手垂在床侧没有丝毫血色。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如此……

床头后面就是一面巨大的落地窗,虽然不透风,但是窗帘没有拉上。

随安抬头,那云层若影若现地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翻滚着。

随安心里惴惴不安的情绪越发明显,若是洛霆川…与他们为敌,便九死无生,尤其是现在。

谁知那云层中突然翻出一头巨龙,满身的黑色鳞甲弓起背高耸入云,只一刹那便冲了过来!

完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巨龙腾飞而起以光速穿过玻璃化作人形立于病床的另一侧。

长直的黑发垂在腰间,洛霆川赤裸着上半身露出结实强健的肌肉,下身一条黑色泛着鳞片般光泽的长裤凸显得他整个人妖冶又可怕。

他这个非人的存在恐怕是当今世上唯我独尊般的异相。

他好像无视了随安惊诧的目光只是轻柔地俯下身,面对面看着躺着的袁琛。

一模一样的容貌,给人的感觉却天差地别。

一个来自光芒万丈的天河,虽看上去高不可攀但却是如清风朗月般的神明;一个来自阎罗都不愿踏足的地狱冥穴,浑身占满了煞气戾气,如同一触碰到,所有的生灵便顿时没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