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喝下这杯大梦春秋不至于要陈凡的命。
但阿公常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来历不明的人给的来历不明的酒，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入口的？
“其实喝与不喝，决定权在你自己。”
四丫头瞧着陈凡一副犹犹豫豫的表情，眼睛里飞过一抹计较，似乎一下子看穿了陈凡的心思。
“也就是说，可以不喝？”
既然如此，陈凡直接放下手里的鸡尾酒，并把酒杯推回到原来的位置。
四丫头见到陈凡如此动作，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声音冰冷的道：“要说这酒嘛，确实可以不喝。”
“不过...”
“你可能会因此错过一些重要的答案。”
“所以...”
“我还是建议你喝。”
“哦？”
“什么样的答案这么神秘，还得喝了这杯酒才能知道？”
陈凡注意着四丫头脸上的表情变化，自己也变得严肃起来。
“关于三丫头为何去茅山镇乞讨。”
“关于三丫头为何住在那个小世界。”
“关于三丫头将来要做的事情。”
“关于阿公为什么要你去找那六个人。”
“关于那六个人的过去与未来。”
“还有，关于堕落王和阿福的真正死因。”
“一切你想知道的答案，尽在这杯大梦春秋里。”
四丫头一口气说了很多话。
而且每一句话都让陈凡充满兴趣。
前面几句倒也还好。
关键是最后一句。
堕落王和阿福的死因。
此事，阿公已经秘密追查多年，可是一直都没有结果。
仅凭这杯大梦春秋，真的可以得到答案？
如果是真的，陈凡倒是愿意冒险一试。
可是，当他再次盯着那杯大梦春秋，心里除了怀疑，便是别无其他了。
毕竟，四丫头与他素昧平生，谁知道四丫头说的话是真是假呢？
这种时候，陈凡本该求教阿公。
以阿公的见识，或许立马就能为陈凡解开心中所有疑惑。
尤其是四丫头的来历，以及四丫头出现在这里的意义。
可是阿公已经明确说过，如果陈凡在这个过程中提出问题，不仅会扣他的分，而且还有可能继续接管后续事务。
陈凡不忍阿公继续为这些小事操劳。
更何况陈凡早就说过，无论以后遇到什么问题，都要自己亲自去寻找答案。
所以这一次，他必须自己做出决断。
然而，他对四丫头根本全无了解。
当着四丫头的面喝下这杯大梦春秋，后果将会如何，谁都无法预料。
可是...
四丫头说的那些话，对于陈凡来说，确实具备非凡的吸引力。
“那到底是喝还是不喝呢？”
通常来说，越是有吸引力的东西，就越是有可能是陷阱。
阿公秘密追查了那么多年的事情，仅凭一杯大梦春秋，真的可以找到答案？
如果是真的，那跟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
可是还有一句话叫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查清楚堕落王和阿福的死因，对于堕落者将来能否真正崛起有着重大的意义。
所以这件事不得不查。
“难呐。”
“做决策真的很难。”
以往有什么难以抉择的大事小情，都是阿公来做最后的决策。
然而这一次，却要陈凡自己来做决策。
陈凡虽是阿公最得意的门生，可他毕竟年纪尚轻，涉世未深。
面对如此大的诱惑，他是真的动了心。
可是，他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所以，他又一次变得犹豫起来了。
四丫头瞧着陈凡这般模样，冷淡一笑道：“陈先生，你迟迟不肯喝这杯酒，莫非是因为你怕了不成？”
“怕？”
陈凡没想到四丫头居然会这么说话。
他缓缓抬起头，注视着四丫头那双充满魅惑的眼睛。
突然发现，四丫头的眼睛里透着一丝轻视。
那种轻视的眼神，似乎在说，这少年看似仪表堂堂，没想到是个胆小诡，真是可惜了。
这种眼神摆明了就是激将法嘛。
看来，四丫头这是急着想让陈凡喝下这杯大梦春秋啊。
可越是这样，就越是说明这杯大梦春秋有问题。
陈凡倒也冷静，心里一阵计较。
他想着，先不管这杯大梦春秋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总之，要喝这杯大梦春秋，就必须先得摸清楚这个四丫头的底细。
可是...
要怎么做才能不露痕迹呢？
陈凡一阵思忖。
有道是好事不怕晚。
越是重要的事情，就越是不能操之过急。
得多一点耐心。
要想摸清楚四丫头的底细，就得先让四丫头放下戒心。
而让四丫头放下戒心最好的方式，就是先建立彼此之间最基本的信任，与其交心。
至于建立信任的第一步嘛，那就是诚实。
无论是不是真的诚实，只要让对方觉得自己是诚实的就够了。
那么如何才能让对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感受到自己的诚实呢？
陈凡脑子里灵光一现，不如干脆先认怂好了。
“咳咳...”
有了主意之后，陈凡咳嗽一声，表现出一副胆小的模样。
“要说这怕嘛，还真是有那么一点。”
“毕竟，这杯大梦春秋一看就不简单。”
四丫头听了这话，美眸之中飞过一抹惊讶之色。
“你居然承认自己怕了？”
“还承认的这么爽快？”
“你们男人不是都很好面子的么。”
“难道你就不怕这件事情传出去会影响自己的名声？”
“名声？”
陈凡闻言哈哈大笑。
见四丫头如此认真，看来这一步并未走错。
常言道，万事开头难。
这第一步走对了，往后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于是陈凡接着说道：“名声固然重要。”
“可是，还有一样东西比名声更加重要。”
“哦？”
“还有比名声更重要的东西？”
四丫头微微挑眉。
“都说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
“如果名声臭了，这脸皮还挂得住么？”
陈凡笑着道：“四小姐，世俗之言何必记挂于心。”
“名声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虚的。”
“对于我来说，相比虚名，诚实才是最重要的。”
“诚实？”
四丫头惊愕的看着陈凡。
“这年头真的有诚实的人么。”
“当然。”
陈凡拍着胸脯道：“我不就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