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天,施月都没有到池塘这边来了,暮吟一个人在空荡荡池子里,有时与池里的鱼儿耍耍,但是还是有些无聊。
他时不时地向岸上看去,看有没有她的身影,哪怕是她又喝得醉醺醺臭哄哄的。或者是她来了,又跟自己发生争执也行。
然而却是静悄悄的,有时连侍卫都没在,就佣人过来送点吃的给他。
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有些担心那个女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日终是捺不住了,他向门边的侍卫招手,侍卫看见,向他走过来。
暮吟问侍卫:“郡主呢,这些天怎么没看见她?”
侍卫摇摇头:“不知道。”说完退了回去,也不多言语。
暮吟觉得索然无味,靠着池边在那里无聊地发呆。
看看自己手腕上的铁镣,又看看自己长长的鱼尾巴,陷入了沉思。
这时他听见脚步声,急忙回头看,却是施月的贴身丫环馨歌手里端着一些吃的向他这方走过来。
看见暮吟,馨歌对他笑了笑,点点头,然后把盘子放在池子边,“这是我家郡主给你送来的,是陶设国的特产,想来你是没有吃过的,你慢慢用吧。”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暮吟急忙道:“哎!”
馨歌转身看他。
暮吟:“你家姑娘这几天在干嘛?很忙吗?”
馨歌:“忙倒是不忙,只是她这些天都在王宫里。”
暮吟:“她在王宫里没有回府吗?发生什么事情了?”
馨歌:“陶设国的贵宾来了,王在宫里设宴招待,连着几天郡主和将军都在那里陪着呢。”
暮吟:“是什么贵客呀?连着几天郡主他们都作陪。”
馨歌:“可不是贵宾吗,他是陶设国的王子,已经跟我家郡主定亲了,这次来就是来送定亲的信物的。”
“定亲了?!”暮吟听了一愣。
馨歌:“是呀,我家郡主明年开春就要嫁到陶设国去,以后说不准会做陶设国的王后呢!”
“不知道郡主嫁过去,会不会让我也跟着去呢!去就去吧,只要能跟着郡主在一起,让我伺候她,到哪里都愿意!”
说完便笑嘻嘻地离去了,把暮吟留在那里独自发呆。
暮吟抬头想唤馨歌再问些话,但是她已经出门去了。
“……”暮吟呆立那里,有些若有所失。
他沉入水池里,心神不宁的。他又浮出水面,立在那里发呆。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声音,他回过头,看见终于是那个女子来了。
看见施月的那一刻,这个男子的眼睛里闪出光亮。他向池边游过去。
女子慢慢地向他走过来,却不是以往那样兴奋。
暮吟游到岸边,看见施月穿着华贵的衣服,却不是平时那般休闲打扮,显然是才从外面回府没有换衣服就来这里了。
两人目光相视,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互相看着对方,眼神里的内容真是复杂极了。
良久,暮吟开口道:“你来啦?”
施月对他微微笑了笑。
但是这个笑却有些勉强,跟以往施月见到他时那欣喜的笑,讨好的笑根本就不一样。
看见这样与平时不一样的表情,暮吟愣了愣。
他以为女子要说话,可是女子站在那里,就只是把他看着。她看自己的目光好奇怪,不知道包含着什么样的意思?
暮吟:“你,这些天哪里去了?”
施月:“……”
暮吟:“你说话呀”
施月:“你想我了吗?”
暮吟:“……”
施月:“我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出来了,你想我了!”
施月走到池边,蹲下来,伸出手抚摸暮吟那湿漉漉的脸,湿漉漉的头发。
“你想见我吗?想我来找你吗?”
她仔细观察他的面部表情:“你担心我了吗?我从你的眼神里看出来,你担心我了,你真的想我吗?”
暮吟:“……”
暮吟伸手摸了摸施月的脸,却发现她的脸好烫。
他闷了一下,“咋了?脸怎么这么烫?”
“我喝酒了。”女子目光迷迷朦朦地看着他。
暮吟:“我怎么没闻着酒味?”
“我这几天天天都在喝酒。”施月无力地坐了下来,显得很疲倦的样子。
“我喝得太多了,但我没有醉。”
她把头靠在暮吟的肩膀上,“你把我搂着好吗?我觉得我好累,好累……”说着把眼睛闭上。
暮吟看着她,觉得她整个人透着一股愁绪,显得万千心绪沉重地压着她,使她无法开怀她似的。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好像不开心呢?”
施月摇摇头:“不,不要说,我不想说,你把我搂住就对了!”
“知道吗?这些天我没有在你的身边,我是感觉到多么的厌倦!”
“跟他们在一起,我就盼着此时的这一刻,依靠着你的怀里,再不去做那些虚伪的,让我厌恶的应酬!”
“啊,我只想靠着你,我的小美丽!”
“靠着你湿漉漉的胸膛,把头依着你湿湿的头发,就这样搂着你,是我最想要的,也只有这样才是让我最开心的!”
暮吟:“……”
听到女子这些话,暮吟心里有些震撼,也有些感动。不自觉间,他也把身子伏下去,将自己的下巴与施月的额头靠着。
他本想再问些什么,女子已经疲倦地闭上眼睛,好像要睡着了似的。他也就不再说话,就任由着女子靠着自己。
自己一动不动小心地呵护着她。
“你们在干什么?!”
“他是谁?”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两人睁开眼睛,抬头看去,却竟然是德拉端和陶设国的涵异王子向这边走过来。
看着眼前这个场景,涵异大大地瞪着眼睛。他看见自己所爱的女人靠在一个男人的胸膛里,那个男人搂着她。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大踏步走过去,一把拉开施月,“你们在干什么?!”
没等施月反应过来,他怒目水中的暮吟,他看见水中的这个男子长得俊秀无比,心中越发的恼火,他扑上去按住暮吟就挥拳打他。
暮吟被涵异重重打了一拳,打倒在水里,他的鱼尾巴一下翘起来。
涵异还不解气,直接跳下水池要狠揍暮吟。
施月大声尖叫,也跳下水池,拉住他:“你想干什么?!你给我住手!”
她挡在暮吟前面,恨恨地瞪着涵异,“你给我住手,听见没有!”
见她如此护着那俊俏男子,涵异越发的恼怒,“你在干什么?你是我的未婚妻,怎么竟敢在他的怀抱里?!”
德拉端急忙过来劝道:“啊,你误解了,他是给你说过的那个月儿的宠物,就是那个人鱼,他不是人,你不要生气!”
涵异听了一愣,“宠物!”
德拉端:“是的,他就是我们给你说起的那个人鱼,你看他的鱼尾巴!”
涵异这才注意到暮吟的鱼尾巴,愣了一下。暮吟被他重重地击了一拳,嘴角滑下一丝血迹,狼狈不堪。
可是涵异再仔细看暮吟,却见暮吟长得俊秀无比,心中还是一股醋意旋绕。
涵异:“他是人鱼,他怎么靠在她的怀里?!这个人鱼怎么搂着他的主子?”
德拉端:“他不过就是月儿养的宠物,你干嘛这么较真呢!平时他们就是这样在一起玩耍的。”
施月看涵异这个样子,心生反感:“你凶狠狠瞪着我干嘛?我的事要你管吗?”
“父亲,你干嘛要给他解释?”
施月又瞪着涵异,“想干什么?你为什么要打他?!”
听她此语,涵异的怒气又上来,“我打他又怎么了!他不就是你的一个宠物吗?他只是条鱼,是你的一个玩物,我打他又怎么样了?还脏了我的手!”
施月:“他是我的,由不得你的随便惩罚他!”
这话一出,涵异有些气了,他一把抓住施月的手腕,“你说什么,他是你的!”
“你已经是我的了,那么他也就是我的东西,我想怎么惩罚他就怎么惩罚他!”
“我只是打了一下他,你就这样心疼,你什么意思!”
“放开我!”施月用力甩开他的手,“我什么意思!要你来管!”
“你说我是你的,谁是你的!我不是你的,我就是我,我是泰融月,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涵异一听恼火了,“你说什么!你已经是我涵异的未婚妻了,你嫁给我不就是我了吗!”
施月嗤之以鼻:“未婚妻!谁是你的未婚妻?你不要在这里乱说!”
“你说什么!”涵异瞪着她。
“月儿,你在胡说些什么!”德拉端也喝斥自己的女儿。
“不要说啦,不要说啦!真烦!”施月心好烦躁:“我不想听,我不想听!”说着一跺脚,上了岸,怒气冲冲地大步走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