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邵眉头紧皱，没吭声。
柯雅在一旁继续惺惺作态，“阿邵，没关系的，年年想问清楚是应该的。
毕竟是她受伤了。
我想，年年应该是让谁给蒙骗了。
卓欣是我的表妹没错，但我们很少联系。
更遑论指使她去做伤害别人的事。”
说到这，柯雅顿了一下，看向纪年，“年年，你是阿邵的小侄女，也就是我的侄女。
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呢？
如果真的伤害你害你受伤，阿邵作为叔叔也会伤心的。”
纪年气得快疯了。
眼尾泛着红，扯着嗓子吼，“你这个贱人你能不能别再演了，真的太恶心了！”
说着，她全力挣扎，想冲上去撕掉柯雅的假面具。
裴邵握着她手腕的手用力了一些，“年年！够了！”
“裴邵你就是不肯信我，是吗？”
“到此为止，你听话！”
短短几个字，让纪年有种如坠冰窖的感觉。
向来什么都听她的，什么都信她的裴邵。
如今帮着另外一个女人。
甚至还觉得她在无理取闹，让她到此为止。
纪年想起白天他说要带自己去看白鲸的样子。
凄凉地笑了一声。
什么狗\/屁看白鲸。
骗子。
眼泪不受控制，涌进眼眶，滑过眼角，落了下来。
裴邵见状，心忽然被刺了一下。
他松开手，想擦掉她的泪，“年年......”
纪年下意识往后退，“你别碰我。”
“年年，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麻烦你别碰我。”
纪年抬头，眼泪再次滑落，“裴邵你知道吗？我觉得我这七年喂了狗。”
说完，她含着泪再次看了眼柯雅，转身离开。
裴邵想追。
可柯雅却在背后发出惨叫，“啊！！好疼！！”
他不得已停下脚步，僵硬转身。
柯雅受伤的右手腕，不知什么时候，伤口再次绷开。
有血从里头渗出来。
刺眼极了。
裴邵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看着远去的红色背影，心快被搅碎了。
柯雅痛苦地弯着身，“阿邵，我好疼，我感觉手快断了......”
最终，裴邵迈着千斤重的步伐，将柯雅扶起，往诊疗室去。
......
包扎完伤口后。
柯雅脸色惨白，有些虚弱地跟着裴邵走出来。
她下意识想伸手去挽裴邵的胳膊，“阿邵，我没事了，要不你去看看年年吧？”
裴邵不着痕迹地躲开。
柯雅落了个空，面露尴尬。
裴邵没回她的话，只是道：“晚上我留院，你自己回去。”
“......好吧。”
柯雅离开后。
裴邵去了安全通道。
里面一片漆黑。
他不管不顾，直接坐在了楼梯的水泥台阶上。
咔哒——
打火机窜出火苗，他点了根烟。
他从来不在医院抽烟，这是第一次。
香烟燃得很快，在他手指间忽明忽暗。
一支烟到头。
他掏出手机，给顾沉舟去了个电话，“舟哥，我记得你在外面养了几个小队是不是？”
“怎么了？”
“有擅长查事儿的么？”
“有。”
“能借我一段时间吗？”
“你想查什么？”
“查一个叫卓欣的女的。”
“行，我交代一声，一会儿把联系方式给你。”
挂完电话。
裴邵将燃尽的烟头狠狠摁在水泥地上，碾灭。
站起身，离开。
-
《急诊二十四小时》的拍摄进行得如火如荼。
这天，纪年闲来无事，到片场探班。
姜雨时刚拍完一个镜头，回到休息区。
见纪年盘着腿，一脸兴致缺缺。
她拉开软椅坐下，拿手碰了碰纪年的胳膊，“怎么了？看上去不大高兴？”
“没有啊。”
纪年瘪了瘪嘴。
距离上次的争执，已经过去三天了。
卓欣第二天就以老家有事为由，选择退出比赛。
查被推下楼的事，不了了之。
至于柯雅和裴邵，她也没再见过。
或者说，她没打算见。
从裴邵选择相信柯雅那一瞬起，她就已经彻底死心了。
其他，也变得不再重要。
因为不重要，所以那些事她也没告诉姜雨时。
姜雨时显然不相信，“少来，你来这都几个小时了。
一直都是一幅不大高兴的样子。
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姐姐帮你收拾他们。”
“真没有。”纪年挤出笑，手指着片场，岔开话题，“那个就是闻希么？”
拍摄区，闻希正在拍戏。
姜雨时注意力被成功吸引，点点头，“对。”
“我来的时候听大家说，她跟你的千帆哥哥订婚了？”
“是啊。”
闻希和‘郁千帆’跟剧组请了一个月假。
再回来，就传出了两人订婚的消息。
纪年看向姜雨时，“你什么感觉？”
姜雨时被问懵，“我应该有什么感觉？”
“你不伤心吗？他跟你可是青梅竹马呢。”
“顾沉舟要是听见你这么说，估计得卸了你的嘴。”
纪年挠挠头，“......”
姜雨时笑，“我的确跟他一起长大。
年少时我不懂情情爱爱，以为对他的依赖就是爱情。
经过一些事后我才发现，其实我只是把他当我的哥哥。
一个照顾我，陪伴我长大的哥哥。
那跟我对顾沉舟的感情不一样。”
纪年听得似懂非懂，点点头，“这样啊，那这么说起来，你相当于多了个嫂子呗。”
姜雨时没应声，笑得很勉强。
“你不满意这个嫂子？”
“不是。”姜雨时顿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年年，你记得你直接查过他有双重人格的事吗？”
“记得的，怎么了？”
“现在在他体内的，是第二人格。”
“你是说，想跟闻希订婚结婚的，不是主人格？”
“对。”
“......”纪年有些细思恐极，“那主人格不反抗吗？”
姜雨时摇头，“我问过第二人格，好像是主人格自己不愿意出来。”
纪年感觉脑子的cpU快烧坏了。
“我有想帮他，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纪年沉默。
这种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
闻希拍完一个镜头。
回化妆室之前，多看了休息区的姜雨时一眼。
进入房间，她开门见山问助理，“准备得怎么样了？”
“跟副导演和车手都说好了，绝对万无一失。”
“嘴严吗？”
“严的，您给的钱足够让他们咬死了不说。”
“行。”闻希咧开烈焰红唇，懒懒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中午一点，姜雨时还有一个小时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