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音用毫不掩饰的眼神看向赫曜，“你说他是谁？”
太子太阳穴发胀，他怎么知道是谁，遇见麻烦的术士真是麻烦，“姑娘，你不要再捉弄……”
楚知音根本没有看太子，他察觉到自觉无趣就闭嘴了，其实他也感觉到他们没有恶意，可能真的像是在宫中查案。
但两个人好像做事有点不通气，一个暗示他要将观星殿保护好，一个夜闯观星殿，有点太不把他这个太子当一回事了。
乌央央一片的人，压的夜深更沉，连火把也照不亮，赫曜启唇，“师父是找到谁了吗？”
“从观星殿棺材找出来的人，不是你告诉我的是张真人吗？”楚知音目光灼灼，几缕发丝散落在额侧，被夜风吹起凌乱。
面对质疑，赫曜面色不变，只是轻轻‘哦’了一声，好似透着一丝惊讶，“原来是张真人。”
楚知音不想与他周旋，他瞒了自己话，只要他自己才清楚。
“赫曜，张真人是幕烨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是说他在天泽疗伤，难道是在骗我？”幽深的目光流转深色玄光。
赫曜褐色瞳孔微微转动，刚想说话被打断，“别说你不知道，就算不知道恢复所有记忆的时候会不知道张真人和幕烨长得一样？”
太子和一干人等听得云里雾里，冷风凄凄，他们可不想受着冻理他们的纠纷。
他想劝劝赫曜，有事回家处理。
赫曜突然凭空而起，负手飞到与楚知音同样的高度，衣诀吹得猎猎作响，一种神秘有阴沉的气质笼罩全身。
太子手顿在空中，尴尬的收回手当做无事发生。
“告诉了你又如何，不回到天泽，幕烨同样的是死。”
“那安云启是幕烨吗？”
肩上的人没有温度，没有呼吸，如果不是撩起的头发干扰她的视线，她都要忘记她抱着的是一个人。
“是。”赫曜没做任何狡辩。
楚知音手指抓紧，心中的怒气已经荡在嗓子口。
“那我的执念是安云启吗？”
“是。”
“幕烨的神魂是不是在安云启的体内？”
赫曜眸光一暗，犹如深海里动荡，看不清楚，“是。”
手中一道明光闪掠，如利剑的一道光芒。
一把用灵气铸造的气剑握在手中，银色月光洒在楚知音冷冶的面容，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如果安云启是执念，那他就是分别与幕烨产生的灵体，张真人作为幕烨的本体死亡，他的灵魂会像之前的余术一样自动找寻分散的神魂，或者寄生他人。
安云启与幕烨是最为有关联的人，所以楚知音猜到幕烨肯定是在安云启身上，而赫曜不告诉她。
“你为什么想要杀幕烨？”她不解。
如果她选择破执念杀安云启，不知道他体内有幕烨的神魂，在安云启肉身死亡的那一刻，如果没有收集保护幕烨的神魂，随着梦魇破碎，他也随之消散。
赫曜似乎觉得她的问题有些好笑，点点的笑意从唇边泛出，“你为了安云启可以放弃我，放弃守在你身边五百年的徒弟，弟弟。”
笑意收回，眼底透着黑沉，“你说，我为什么要杀幕烨，在天泽如此，在这里也如此，师父，你太让我伤心了。”
“我什么时候放弃过你！”天泽的事情她不记得，但在梦魇里她何时亏欠过赫曜和余术。
赫曜垂下眼眸，“你不选择我，不就是放弃吗？”
骤然抬起，锐利的看向楚知音手上的剑，“师父是动了想要杀我的心吗？”
指尖握紧灵剑，楚知音那时气急了，赫曜骗她，瞒她，如果不是仗在两世的师徒，弟弟，她早就刺过去。
但现在看他委屈的模样，她又有些不忍，同他计较什么。
太子喝了一肚子的冷风，忍不住道：“诶，你们要不要回家……”
赫曜凶狠的眼神甩下去，看的太子立刻闭嘴，随即又反应出来，他干嘛要怕，这里是皇宫，他是太子未来的皇。
气不过的太子想要给他一点教训，突然一股妖风四起，空中响起脆响的音爆声，光亮乍现，刺的人睁不开眼。
所有人用手挡住眼睛，只是一刹那，再睁眼空中那还有悬浮的人，在夜色的映照下空无一人。
更可怕的是连上空的隐隐光罩也消失不见，太子陡然脚一软，立即又站住。
守护皇宫的封印被破了，这可怎么办！
楚知音一掌击退抱着自己的赫曜，封印她都破不了，可他却轻而易举的破掉。
这不是一个好的事情。
三人落在街巷间，有一个人在身上的确也是挡手，你不好发挥。
赫曜受力旋转三圈泄力，神色依然波澜不惊。
“你果然在玩我，赫曜你到底想要什么，不要和我兜圈子。”楚知音已经染上怒气，眸光泛着不明的红光。
就算她打不过赫曜，但这里是她的梦魇，他也不可能会杀自己。
“我想要的一直很简单，我只是希望师父不要忘记自己心中所想。”
“成神，是师父告诉我的，我努力的追随，刻苦的修炼，不过为了和师父一起成神。”
“如果师父放弃了，不就是将我抛弃了吗？”
言语轻淡，幽澈的光芒却在慢慢变得冷冽刺骨，隐隐的戾气在流转。
楚知音气的想要吐血，成神当然是她的目标，但也不是像被人赶着鸭子一样上架，思想瞬息万变。
儿童时期的话长大后多数都不会作数，楚知音一向只要求自己，从不去为难别人，也不知道赫曜是怎么走歪了的。
成神是个人的修行，从不是要求和谁一起成神。
“赫曜，这不是你做出这些事情的理由，你可以关心我，但是不能管控我。”眸光寒气流传，直直的看向他。
赫曜愣一了一会，嘴角的笑意又溢出，但根本达不到眼里，“说到底，师父不在意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