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仰雨墨都没有说话。我有些疑惑,抬头看向他,却见他正直视着我的头顶。我轻推着他的手臂,问道:“喂,听到我的告白,是不是太感动,不会说话了?”
仰雨墨笑了笑,却有些牵强的意味。我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不确定地问道:“仰雨墨,刚才你不是在开我玩笑吧?”
“当然不是。芊儿,早点睡下吧,你一定困了。”仰雨墨的笑容,这次看起来很顺眼。他的吻轻印在我的额头,像把我当成宝贝一般呵护。
我乖乖地闭上眼,打算睡去。刚想睡,才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没做。于是我快速在他的脸上亲吻一记,甜笑道:“雨墨,我很喜欢你。”
看到仰雨墨怔愣的样子,我不禁笑开了脸,轻捏着他的脸颊,“笨笨的雨墨,看起来好可爱。”
“傻傻的芊儿,也好可爱。”他的吻,突然落在我的唇上。带着霸道的索取,不是温柔,而是狂暴。
我努力地回吻着他,学着他的样子,也想让他快乐。
两情相悦、唇齿相依的感觉很好,他只是吻我,并没有侵犯我的意图。待到他的唇离开,我这才沉沉睡去。
这晚,没有做梦,一觉睡到天亮。
接下来的日子,晚上我都在雨墨轩睡下。到了晚上,我便自动自觉地爬上他的床。而仰雨墨,每回都把我紧紧地抱在他的怀中。我挣开一些,他又会把我捞回来,他说我的身子娇小玲珑,如此抱着很舒服。
每天每天,我的笑容都止不住飞扬。似乎想要告诉全世界,我现在很幸福。原来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这么好。
“赔钱,看你这样子,小嘴都能塞下整颗鸡蛋了。”我刚从书房偷溜出来,正好便让五儿看到我傻乐的模样。
“五儿,我不喜欢与你说话,我到处去走走。”怕五儿罗嗦,我便赶紧偷溜。五儿别的本领没有,但她说话又快又急,像是刀子嘴一般,难以忍受。
不等五儿出声,我便迅速跑了开去。在雨墨轩周围晃荡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好玩的。想到长时间没见过秋时予,还有十大高手保护我的安全,我顿时不再犹豫,往回廊处而去。
冲到回廊的尽头,我有些筋疲力尽。回首望去,这条回廊深幽静远。上回不觉着,这一次才发现,这回廊,像是一个倒过来的人字。因为有两个交叉口,而后汇集在尽头,也就是我站着的地方。
右边那一条,是我来时的路,左边那条路,却是秋时予消失的那条路。
那里,想必是一个很美的地方。不过秋时予没有让我过去,我自然要识趣。
正在我这样想着之时,有人悄然现身,依然身着紫色锦服,他浑身透露着尊贵与孤傲之气。这个男子,一定有来历,一定是的。
我扬起笑脸,朝他招手,大声笑道:“时予,快过来,我好长时间没见到你了。”
没见秋时予移动脚步,他已瞬间来到我跟前,低头俯视着我,看着我的笑厣,眸色深沉如子夜。
他伸手抚向我的笑厣,薄唇轻启,“芊儿,你更美了,爱笑了。”
不知为何,听着他这平铺直述的话,我竟有些心虚。很快我转过身子,爬上阑干坐下,笑道:“变美了,爱笑了,是因为雨墨之故。我发现,我很喜欢他,真的很喜欢。”
“雨墨?”秋时予的声音,略显飘渺,秋风一吹,便散了,了无踪迹。好半晌,他又道,“雨墨确实是一个出色的男子,你喜欢上他,很正常。不过喜欢上他的女人,通常都会受伤,你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毕竟他的女人,很多很多。能做他侍妾的女人,他都喜欢。”
连秋时予也这样说,那就是,我刻意忽略的事实,它还存在,不会轻我的刻意忽略,它就消失不见。
“是么?我能感觉得出来,他很喜欢我,很喜欢。时予,你说有没有可能,他有朝一日心里只装我一人,不再有其他任何女人?”我仰头看向站在我身旁的秋时予,问道。
秋时予却只是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心慌。
原来,真的只是我自欺欺人。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试试。从一开始,我就感觉这段情不会维续太长时间。其实,我心里早有了打算。
我给自己的时间,不多,就只是到二十五日之前。也就是,后天。
若仰雨墨能给我想要的,那我便留下来。若不能,那我走。
只不过是给自己一个死心的理由罢了。喜欢一个人本没有错,我也只是想试一试,在仰雨墨身上,能否找到我要的东西。
“时予,我都知道。雨墨他花心薄情,关于他的情事,我早已知道。不过我还是想试试,即便最后我们走不到一起,也没有关系。”我看向秋时予,笑得灿烂,“你不必可怜我,真的。有的人,终其一生也不一定能找到所爱。而我,爱过,便觉无悔。我想,我是爱他的,否则不会割舍不下。否则,不会明知前面是火坑还照跳不误。”
秋时予眸中的怜悯被怜惜代替,他把我轻拥入他的怀中,轻斥道:“傻丫头,你真傻。”
我笑了笑,没回话。
“时予,你的怀抱,很温暖。”走出他的怀抱,我笑道,“二十五日便是我和雨墨成亲的日子,你记得来喝我的喜酒。”
夕阳西下,每回离开这里,都是这个时候。夕阳,代表一天时间的逝去。说明,离别时刻的来临。
“我会的。”秋时予对我笑得温柔。从不知他这种冷漠如冰的男子,能露出这么温暖的笑容。
走了几步,我忍不住回头,问道:“时予,这条回廊,是不是叫‘人道’?”
秋时予微微一愣,而后笑道:“芊儿果然聪慧,是,它就是人道。”
“这名字,真好。”再对他笑了笑,我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这名字,确实很好。人道人道,既是人间之道,又是正义之道,这会是秋时予取的名字么?他说我是傻瓜,他何尝又不是?
若我首先遇到他,会不会先对他动心,会不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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