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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静静死了,兴港城依旧如往常一样繁华热闹,太阳依旧每天东升西落。唐氏企业没有任何动荡,股价还连着涨停三天,虽然黎静静去世,导致唐家和邢家的联姻泡汤,但两家在生意上的来往倒是越发的频繁。黎静静死后没有多久,两家便宣布合作了一项庞大的工程。

每个人依旧有条不紊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并没有因为黎静静的死亡而又任何变化。

在黎静静死之前,黎晋华被关进了山上的狗洞里,门从外面被封死,每天就安排两个人,给他送饭。起初的时候,他还会大喊大叫,企图引起别人的注意,想要逃出升天。然而,日复一日,他的喉咙喊到嘶哑,也没有任何回应。后来,他也就放弃了,坐在那小窗户的下面,看着那四方的天,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小迪做完骨髓移植手术之后,恢复的很好,甘梨几乎是全身心的在照顾她,等她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她就帮她找了个不错的学校,开始过正常人的生活。

而她也不是每天都待在家里,只依靠着傅靖州生活,她去外面找了份文职工作,工资不是特别多,但是朝九晚五,日子倒是过的很充实。她又开始重新认识朋友,开始好好的打理自己,整个人慢慢的恢复了曾经的自信。她赚了工资,基本上一半留着给自己用,另一半则会打进另一张卡里。

这些钱,她是准备还给傅靖州的。

虽然她知道,她欠他的钱,恐怕这辈子都还不完,但是能还多少是多少,总归是不想欠他的。

小迪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傅靖州准备跟甘梨复婚。

他并没有太多的准备,那天晚上小迪去学钢琴,甘梨做着面膜。在客厅里看电视。他一回来,就兀自走到她的身边,弯身坐了下来。

甘梨侧头看了他一眼,说:“小迪今天去学钢琴了,九点才能回来。”

“我知道,我估计趁着她不在的时候过来的。”

“有事?”她拿掉了脸上的面膜纸,划拉了几下之后,就丢进了垃圾桶里。甘梨虽然没了子宫,但她一直有在吃药,保养上也下了不少功夫,大抵是整个人的精神层面提升了,如今,她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比以前更好。

傅靖州咳嗽了一声,说:“找个时间。我们去一趟民政局。”

“做什么?”她问,她这并不是明知故问,是真的询问,眼里还带着疑惑,那是真的疑惑,而不是装出来的。

傅靖州顿了一下,旋即笑了笑,说:“你说去民政局做什么?去民政局还能做什么?”

甘梨眼珠子一转,当即便清楚了他的想法,摆摆手,说:“不去。”

“为什么不去?”傅靖州一下坐直了身子,这又不是去逛街,去买东西,怎么能这样随意的说不去!

她笑了一下,说:“现在这样挺好的,我又不要那本证,我现在其他什么也不想,我只想好好照顾小迪,陪着她开心健康的成长。其实,如果你碰上什么好的对象的话,不用管我们母女。”

傅靖州愣了愣,甘梨的神情淡淡的,说这番话的时候,甚至眼睛都还看着电视屏幕,似乎并不放在心上,也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话音落下,屋子里有片刻的沉静。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他憋了半天,却只憋出这一句话,他到底也有些拉不下面子。

甘梨的目光依旧落在电视屏幕上,轻轻的点了点头。说:“我当然知道我自己在说什么,其实早就想跟你说了,只是小迪在也不是很方便,一拖再拖就拖到了今天。”

电视声音戛然而止,甘梨不由皱了一下眉,不得不收回视线,看向傅靖州,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学着他的样子,坐直了身子,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说:“我是说认真的,我知道你是个很负责的男人,但是我不想用责任来套住你,人这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真的一点爱情都没有的,我们彼此都会很难熬。那样一来,这婚姻就真的成了坟墓了。我也明白,你肯定不会放着我不管,其实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弱,曾经我自己在外面的那六年,我不是还是好好的活过来了吗?就是苦一点,但现在有你这个家人,你在工作上稍微帮我一下,弄个地方给我住的话,我想我会过比那时候好很多。”

“你可以把我当成是你一个远方的妹妹,不需要太多的关怀,只要我寻你帮忙的时候,你能稍微帮我一把,这样也就足够了。不一定说,非要变成夫妻。我不想拖着你,耽误你的幸福。”

傅靖州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半晌,说:“甘梨,我们孩子都有了!”

“我知道,毕竟我们曾经是夫妻嘛。小迪肯定是要跟着我的,你以后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可我就只有小迪这一个孩子,我这后半辈子不会想别的,我只有一个目标,就是教育好小迪。你也可以放心,只要你想的话,随时都可以过来看她,甚至带着她出去玩,跟她单独相处,都没有问题。就是别把她从我身边抢走。”她说到这句话,便做出了乞求的样子,双手合十,抵在胸口。

傅靖州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的盯着她看了很久,突地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你已经决定好了?你确定不跟我去民政局。”

她点了点头。

“好!好!好!你好样的。你是不是觉得你现在有一份工作,就可以脱离我自力更生了?”

甘梨闻声,略微愣了一下,还有这种说法?

“甘梨我告诉你的,你的这份工作还是我帮你搞定的!你以为在这兴港城,若是没有我在你身边保护你,当你的后盾,你认为你能在这里待下去吗?你知不知道当初你们甘家做的那些个混账事儿,有多少人恨毒了你们,要是让那些人知道,你回来了!你以为你能过上那么安分的生活?你!你!你真是个没有良心的东西!”

说完,他就拿起了车钥匙,愤愤然的离开了,只留下甘梨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茫然。

她没有良心?甘梨觉得自己太有良心了,若是真的没有良心,她大可以同意跟他复婚,就这样赖着他一辈子!就是因为有良心,她才拒绝的。

结果那天晚上,甘梨出去接小迪的时候,钢琴老师说。在半小时之前,已经有人把孩子接走了。

随后的三天,她完全见不到小迪,工作上也频频出现问题,终于在一周之后,她被人给辞退了。最可笑的是,她回家,拿钥匙开门的时候,门锁竟然被换了!

傅靖州这是准备要赶尽杀绝啊!

她连着给傅靖州打了三天的电话,他一个都没接,想去公司找他,又有些犹豫。就这样,她住在旅店,一直到她身上的钱全部花光。

她从旅店退房出来的时候,天灰蒙蒙的。下着小雨,她没有伞,便只能躲在屋檐底下。手机也已经熬到没有花费了,根本打不出去。她像极了一条流浪狗,可怜巴巴的走在细雨中,漫无目的,不知道该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她也尝试着找工作,每次第一天做的好好的,第二天老板就把她给轰出去了,像是轰瘟神似得。她想一定是傅靖州在背后搞的鬼。

最后,走着走着,她还是回到了别墅,别墅内亮着灯。她略微蹙了一下眉,很犹豫了很久。还是上前尝试的摁了一下门铃。

门铃摁下之后,她有些紧张,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其实挺害怕,开门的是个陌生的女人。

然而,等了很久,眼前紧闭的大门才缓缓的打开,只见傅靖州穿着家居服,站在门内,看着狼狈到极致的甘梨,双手抱臂,冷然一笑,说:“做什么?”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问。

“你不是很能干吗?你不知可以独立生活不需要我的照顾吗?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甘梨紧紧的盯着他,觉得这男人没有良心,她咬着牙。愤愤然的说:“傅靖州,你没有良心。”

“我没有良心?”傅靖州冷哼了一声,一步走到外面,虚掩上了身后的大门,“我要是没有良心,我才不会管你的死活!也不会抗下你丢给我的那些个债务,到今时今日,我甚至还要跟你复合!甘梨,你才是最没有良心的东西!你坑了我那么久,最后竟然还敢跟我说,你不需要我的照顾,你自己可以过的很好!”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没有我,你过的好吗?”他努力压低声音,用手指狠狠的戳着她的胸口。

甘梨不由往后退了一步。眼眶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傅靖州一脸的怒火,“既然你那么有本事,你就不要再来找我,永远都不要再来找我!”

她紧咬着牙关,死死的瞪着他,好一会之后,深吸了一口气,说:“好!你把小迪还给我,我一定不会再来找你!还有这张卡你拿着。”她说着,从包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储蓄卡,塞进了他的手里,眼眶微微发红,“这是我这些日子工作存在来的钱,就算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我也没有拿出来花过一分。这些是我还给你的钱。你不用说,我也不知道,远远抵不上你帮我还的那些债,做的那些事。但我告诉你,只要我甘梨还有工作能力,我就会一直还。”

说完,她只深深看了他一眼之后,就猛地转身走了。

傅靖州捏着那张卡,怒气更甚,对着她的背影,吼道:“甘梨,你这叫过河拆桥!”

她没有停留半步,径直的走了,连头都没有回。她此时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极其倔强的甘梨。把傅靖州给气的半死。

他猛地一回身,一拳头重重的砸在了门上,大门本就是虚掩着的,他这么一拳头,门便轻轻的开了。一直坐在门后的小迪,被吓了一跳,肩膀猛地耸动了一下,一双眼睛瞪的老大,嘴巴也呈了o型。

她黑葡萄似得眼睛,怔怔的看向他,说:“爸爸,你要吓死我啊。”

“不是我要吓死你,是你妈要气死我!”

小迪拱了一下鼻子,说:“你活该,谁让你这样欺负她,都跟你说了,女孩子是需要哄的嘛,哪有你这样的。活该气死你,我警告你啊,再给你五天的时间,再过五天妈妈再不回来,我就收拾东西跟妈妈一起走,再也不理你了。”

傅靖州瞪着眼睛,“你妈妈没良心,你也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小迪一脸认真,双手捂着左边胸口,委屈的说:“我的良心,被爸爸你偷走了呢。”

傅靖州当即就被她这个样子给气笑了。

之后的几日,甘梨咬着牙在外面四处找工作,什么脏活累活全部都干。她不是没吃过苦,所以她根本就不怕这些,她若是会畏惧这些,当初她早就死了,也活不到现在。

最后,甘梨是在一条后巷里洗碗的时候,被傅靖州给领回去的。浑身上下,一股子酸臭味,整个人邋遢的不像话。

傅靖州将她丢进车子,就开始不停的嫌弃,用语言不停的数落她。

甘梨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侧着头看着别处,那样子依旧倔强的很。

回到家,别墅里没人,甘梨不肯进去,傅靖州就直接扛着她上了楼,直接把她丢在了浴缸里,用蓬头对着她的脸喷水。起初这水是冷的,甘梨惊叫了一声,“你要干嘛!”

“先把你洗干净了再说。”

“谁让你管我!”她猛地站了起来,傅靖州则一下将她摁了回去,如此反反复复,最后傅靖州一下跳进了浴缸里,直接用身体将她牢牢压住。

只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就全部湿身了。

甘梨反抗的累了,才终于停下了动作,微微喘着粗气,死死的瞪着他,胸口微微起伏,“走开。”

“甘梨,我说你折腾那么久,你都不会累的吗?”他没动,只眯着眼睛,看着她问。

她别开头,只一会,这眼睛又不争气的红了,她吸了吸鼻子,深吸了一口气,说:“你不是早就已经对我没感觉了么。我只是为了你好,不想把你困在婚姻的牢笼里,我知道你好,就是因为你好,所以我才不想拖着你。可你竟然还说我没有良心,我告诉你,没有良心才会跟你结婚!”

她说到最后。气的转头狠狠瞪了他一眼,眼眶他通红,眼泪在眼睛里转了一圈,最终还是落了下来,然后迅速的闭上了眼睛,鼻翼微动,牙齿紧紧咬着嘴唇,她一点儿也不想在傅靖州面前哭,一点都不想。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唇上一软,一股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她当即睁开了眼睛,便看到傅靖州近在咫尺的脸。

她吓了一跳,整个人迅速的往后躲,可傅靖州的速度比她更快,一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牢牢摁住,不让她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甘梨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眼中情绪几转,便迅速伸手,用力的推了他一下,含糊的说:“你放开!你放开我!”

浴缸里的水,已经过了一半,如此挣扎起来,便溅起了巨大的水花。

小迪听到动静,连忙从房间里跑了过来,看到他们两人纠缠在浴缸里,水花四溅,脸上一喜,正准备冲过去的时候,保姆一下将她抱了起来,迅速的逃离了现场。

她说:“丽姨你干嘛把我抱出来,我要跟爸妈一起玩水!”

丽姨脸上的笑容显得有几分尴尬,迅速将她抱回房间,然后关好门,堵在门口,蹲下来摸摸她的头,说:“你想不想让你爸爸妈妈好了?”

她点了点头,说:“想啊。”

“你要是想让你爸爸妈妈好,你就听丽姨的话,乖乖的待在房间里,哪里也不要去,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出去,知不知道?”

她眨眨眼,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双手一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笑的贼兮兮的。然后拉着丽姨的手,走到小床边上,说:“嘘,我们不要吵到爸爸妈妈,我们小声一点看电视。”

那天之后,甘梨和傅靖州却冷战了三天,三天之后,傅靖州拉着甘梨去民政局复婚。

复婚的时候,经办人看着这两人的面孔,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来办离婚的,却不想竟然是复婚,忍不住便反复问了三遍,以此确定,他们是真的要复婚。

从民政局出来,傅靖州牢牢的拉着她的手,说:“刚才的誓词你有没有很用心的念,有没有念进你的心里?”他冷着语气,一边说一边戳着她的胸口。

甘梨不耐烦的用力的甩开了他的手,睨了他一眼,说:“我每次都有很用心的念。”

傅靖州哼哼了两声,“那就请你现在再对着我念一遍,就念这一段。”他说着,还专门拿出手机,把刚才拍下来的誓词放大,指着其中一句,要她再念一遍。

甘梨一把将他推开,冷声说:“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不念。”

她说着,就转过了头,眼眶便不自觉的泛红。

那句话不是别的,正是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富裕或是贫穷,健康还是疾病,快乐还是忧愁,青春还是年老,我们都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

他到底是想告诉她,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再像以前一样,什么也不说,就这样消失。

她强忍着,可眼泪还是落了下来。旋即,便猛地转身,一下扑进了他的怀里,将他牢牢抱住,脑袋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口,说:“只要你不怕我连累你,我不会再离开了。”

他笑着摸摸她的头,说:“怕的话,当初就不给你抗债了,谁要管你这没良心的东西。”

她哭着哭着,便忍不住笑了。

……

时间流逝,如白驹过隙。

三年过去,兴港城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唯一的变化,就是顾景善死了。两年前死的,据说死的挺餐厅。而邢氏集团,如今又由邢震天经营,不过有小道消息再传,他也不过是一个傀儡,真正在背后操控的另有其人。

这天,是黎静静的忌日。

甘梨准备好了鲜花,带着小迪一块去了墓地,傅靖州说是忙着工作去不了,结果出了大门,就看到他站在车子边上,正在玩手机,见着她们母女出来,便抱怨了一句,“等很久了哎。”

黎静静没有朋友。每年的清明,忌日,都只有甘梨一个人过来看看。她的坟头前面一直都特别的干净,也特别的孤寂。

这天的太阳有些刺目,傅靖州带着墨镜,站在不远处。甘梨叫他站远点,说着有悄悄话要说。

甘梨将鲜花放上,说:“时间过的可真快,这一眨眼,竟然过了三年。你离开都三年了,我跟傅靖州过的不错,你不用担心。倒是替你不值,一次也没碰见过邢司翰来看你,连鲜花都没有一束。”

甘梨缓缓蹲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墓碑。又伸出一根手指,蹭了蹭墓碑上的那张照片,心里终究是有些酸楚,过了三年了,想到黎静静,她还是会有一种说不出的心酸。

她仰起头,看着挂在天空中刺目的阳光,微微的扬起嘴角,说:“我相信你在另一个世界,一定过的很好,对不对?”

……

美国纽约,某栋商务大楼,第二十五层,会议室内。

一个身材窈窕的亚裔女子,正凯凯而谈。投影仪上放着她的最新设计,会议桌的中间,还摆着一个模型。她的脸上绽放着自信的笑容,面对这么多人,好不胆怯。

会议已经进行了一个多小时,即将接近尾声。

这时,一个亚裔男子从电梯内渡步出来,前台的人将他揽住,用英语问:“您找谁?”

“我找alice。”

“您有预约吗?”

男子只微微笑了笑,并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径直的往里走去。

“先生没有预约您不能进去,先生……”

他直闯进去,恰好会议结束,会议几十号人陆陆续续的出来。

男人手里拿着拐杖,停住不动。他们便纷纷从他身边绕道而过,眼里带着一丝疑惑。

亚裔女子依旧站在会议室内,喝了口水,整理好了东西,等她出来的时候,人群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她一抬头,便看到立在办公大厅,略显突兀的男人。

她先是顿了顿,然后笑了一下,倒也没有避讳,径直的走了过去,没有开口,只双手抱臂,似笑而非的看着他。

他抬手打了个招呼。说:“嗨,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