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什么时候开饭?我饿了。”
姑苏,一座宅院中,一身红衣的喜儿倚在窗边,有气无力道。
身后,宋观棋一人端坐在棋盘前,左手拿着一本古籍,右手捻着一枚棋子,看得出神。
“宋先生?”
“听见了。”宋观棋淡淡回了一句,随后将手中棋子落下。
“哼,我好歹这次立了这么大功,还差点被李寒舟那个无耻之徒骗去当婢女,你不能就这么对我吧?”
“无耻之徒...我听闻,你这次回来,带回了一双鞋?连睡觉都放在床头?”宋观棋起身,笑着看着喜儿道。
“我...我那是提醒自己,一定不能忘了李寒舟那个登徒子!将来,我总有一天要报仇,把他大卸八块!”
宋观棋闻言后,微微头痛,很快就收起脸上笑意。
“确实应该将他大卸八块。”
喜儿闻言微微一怔,“他...虽说拿到了名单,但是银子,不也是交给我们了?”
“我倒是小瞧他了,你可知道,他答应放你走,但是要你陪同前往那几大门派,是为何?”
喜儿微皱眉头,摇了摇头。
“朝廷中,萧绾已经暗中开始动手了,但是对于名单上的人,动一半留一半,而江湖中,许多原先有意与十三楼接触的世家门派,也开始观望。”
宋观棋看了看喜儿,“原因就是,都害怕他们自己会是下一个被十三楼出卖的人。”
“可是,那些门派,又不是我们动的手!”
宋观棋微微摇头,“起初,我也觉得,只是一份名单,萧绾如果动手清除,也是削减她自己的实力,动摇大顺的根基。”
“可是李寒舟的那一手,才是点睛之笔,我以为他带你前去西蜀,是心血来潮,但是此时看来,恐怕他早有预谋。”
“攻打几大门派时,只要你出现在他身后,动不动手,就已经不重要了。在那些门派看来,十三楼,就是那个给李寒舟递刀的人。”
喜儿微微愣在原地,原来他一直都在算计,算计宋先生,算计那些门派,甚至是自己...
这样一来,自己非但没有立功,反而是...闯祸了。
“你不必多想,此事后续我已做安排。那批白银到手,京中来信,已经交到该交的人手中。接下来,咱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喜儿听到这话,眼神中有些诧异地看向宋观棋。
宋观棋看了看院外的一棵凋零得只剩枝干的古树,缓缓道:“是时候,跟那些故友见见面了。”
当日,一封密信从姑苏传出。
信上只有寥寥数字:探查剩余十三楼位置,一一攻破。
京城。
李寒舟躺在床榻上,闭目养神。
“皇城之中,有一位特殊存在,乃是大顺开国皇帝武烈帝的贴身太监。”
“因为修行功法独特,几近长生,至今两百余岁,可是面如少年。”
“此人极少露面,无人知其姓名,但是...论武功,天下可以胜过他的,最多一掌之数。”
睁开双眼,李寒舟重重呼出一口气。
“哥,你醒了?”
守在一旁的李蛮儿听到动静,赶紧问道。
“蛮儿,你在那个太监手里,撑过了几招?”
李蛮儿挠了挠头,然后小声道:“十招。”
李寒舟沉吟片刻,“是我大意了,忘了宫里还有这个老妖怪。这下倒好,为了保命,连家底都暴露了,就是不知道这池底的百年老乌龟,目的是什么...”
说着说着,李寒舟突然捂住胸口,剧烈咳嗽了起来。
李蛮儿赶紧起身,李寒舟见状摆了摆手。
“不碍事...只是,我的大悲赋才练了不到一个月,那么惊人的内力到了我身体里,就好像一锅沸水倒进了一只小瓶子里,实在是支撑不住。”
“起初,我还在想,为什么内力在中途会突然散去,现在看来,是她救了我一命。”
李蛮儿一知半解看着李寒舟,随后,李寒舟艰难坐起身。
“萧绾怕是已经对我起疑了,今日的动静...属实闹得大了些,可是我不出手,就真的死在他手里了。”
“不过,他没有当面拆穿,就证明,一定有什么,是他顾忌,或者想要的...”
就在李寒舟仔细回想、试图寻找蛛丝马迹时,门外一阵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进来。
“狗奴才,狗奴才你没事吧?”
“怀香?”李寒舟微微错愕。
很快,门被推开,然后就看到一身明黄色宫裙、哭得梨花带雨的怀香跑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
“我听闻,你被宫里的小太监给打了,还伤的很重!是哪个不长眼的太监?你告诉我,我去打断他的腿,替你出气!”
李寒舟忍不住笑了起来,打他...人家要是动真格,怕是皇宫里大多数人,还不够塞牙缝的。
“不碍事,是你皇姐找的人,有些...精通奇门异术,说是可以帮我打通经脉、修炼内力而已。”
怀香红着眼眶,在李寒舟身上看来看去,似乎想要上手,但是看着旁边的李蛮儿在,又有些不好意思。
李寒舟见状,便让李蛮儿先行离开,人一走,怀香立马就忍不住抓着李寒舟的胳膊。
“你伤到哪儿了?给我瞧瞧。”
“真的?”李寒舟故意看着怀香:“我浑身都痛,你替我把身上衣服都脱了吧。”
“你...你,都这时候了,你还要使坏!”怀香又羞又急道。
“我只是身上有些酸痛,公主殿下,不如...”
“不如什么?”怀香眼睛红红的,直视着李寒舟。
“你脱了外裳,进被窝陪我躺会儿?”
怀香小脸一下子通红,“你,你胡说些什么?我是来看你的,哪有...哪有公主随便往男子床上躺的道理。”
“公主殿下,我可是很纯洁的,我只是想同你说说话...有你在身边,我安心些,伤痛也会好的快些。”
看着李寒舟一脸认真的表情,怀香微微低头,脸颊涨红。
过了许久,怀香才声若蚊蝇般道:“那...那我只躺一小会儿。”
李寒舟心里乐开了花,也顾不上身子的疼痛,挪开了一小块儿位置。
“你,你转过去,不许看!”
“好。”李寒舟这次倒是转得很利索。
一阵窸窸窣窣后,被子掀开,一具柔弱无骨又带着香香味道的娇躯,钻进了被子中。
李寒舟转过身,小脸红扑扑的,眼神更是不敢看自己。
可爱,想...
就在李寒舟伸出手准备抱住怀香时,门外又传来一个声音。
“李寒舟呢?”
“陛下姐姐,哥哥跟公主妹妹在里面,我给你开门。”
李寒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