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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兰军队在维斯瓦河以西的抵抗虽然顽强,却已如风中残烛,无法阻挡德意志钢铁洪流的整体推进。但这条宽阔而湍急的河流,依旧是横亘在我们面前的一道天堑,是波兰人寄予厚望的、重整防线的最后屏障。我们师的任务,便是在卡齐米日下游另一处选定的渡河点,强行打开缺口。而“艾玛2”车组,将再次作为先锋矛头的一部分,参与这场注定血腥的渡河作战。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我们已抵达维斯瓦河东岸的进攻出发阵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水汽和泥土的腥味,宽阔的河面在微弱的星光下泛着幽暗的光,对岸的轮廓隐匿在沉沉的夜色中,寂静得令人不安。但这种寂静,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

我们潜伏在河岸旁的柳树林和灌木丛后,“艾玛2”的履带深陷在潮湿的泥土里。威廉让引擎保持着最低限度的怠速,以减少噪音和热量信号。奥托在炮塔里,一遍遍检查着炮膛和弹架,尽管在黑暗中这更多是寻求心理安慰。我通过指挥塔观察缝,死死盯着对岸那片未知的黑暗,试图从中分辨出任何可疑的迹象——一个机枪巢的轮廓?一门反坦克炮的伪装网?

“都记住,”我通过内部通讯器,声音低沉而清晰,“工兵会首先行动,架设浮桥或修复现有桥梁。我们的任务,是在桥梁可用后,第一时间冲过去,在对岸建立桥头堡,掩护后续部队渡河。对岸肯定有防守,火力不会弱。”

奥托咽了口唾沫,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明白,车长。”

威廉只是简短地“嗯”了一声,他的注意力似乎已经完全与“艾玛2”的操控系统融为一体。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如同在绷紧的神经上刮擦。终于,当东方天际泛起一丝鱼肚白时,进攻的信号升空了——几颗红色的信号弹拖着尾焰,嘶叫着划破黎明前的灰色天幕。

刹那间,我们身后的炮兵阵地发出了震天动地的怒吼!成百上千发炮弹带着死神的尖啸,越过我们的头顶,砸向对岸的波兰军队阵地!巨大的爆炸声连绵不绝,对岸瞬间被橘红色的火球和冲天而起的烟柱所覆盖,泥土、树木、乃至人体的残肢被抛向空中。整个大地都在剧烈地颤抖,仿佛世界末日来临。

几乎在炮击开始的同时,早已待命的工兵部队如同幽灵般从我们身边冲出,扛着沉重的器械,冲向河岸,开始冒着对岸可能存在的零星还击火力,紧张地架设舟桥。

炮火在按照预定计划向前延伸,试图为工兵和即将渡河的我们清扫出一条相对安全的通道。但对岸的波兰守军显然没有被完全压制。就在炮火延伸后不久,对岸残存的火力点开始苏醒,机枪子弹如同毒蛇的信子,嗖嗖地射向河面和正在作业的工兵,偶尔还有迫击炮弹落在河岸附近,激起混浊的水柱。

“注意对岸火力点!奥托,随时准备压制!” 我大声喊道,炮火的轰鸣几乎要淹没我的声音。

透过望远镜和弥漫的硝烟,我能看到对岸堤坝上几个机枪巢正在喷吐火舌,曳光弹如同红色的萤火虫,划破晨雾,飞向河心。

“工兵报告!一号浮桥即将架通!” 无线电里传来急促的声音。

“所有坦克单位,做好渡河准备!” 连长的命令紧随而至。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桥通了,意味着我们要冲了,也意味着我们将彻底暴露在对岸的火力之下。

“威廉!”

“准备好了!”威廉的声音斩钉截铁,他的手已经紧紧握住了操纵杆。

就在第一座浮桥刚刚搭上对岸河堤的瞬间,连长的命令如同霹雳般传来:“第一波次!渡河!快!快!快!”

“猎犬小队!跟我上!” 我对着无线电吼道。

威廉猛地将油门踩到底,“艾玛2”的引擎发出狂暴的咆哮,沉重的车身猛地向前一窜,冲出隐蔽的树林,沿着工兵开辟的通道,冲向那座在炮火和弹雨中摇曳的浮桥!

就在我们冲上浮桥的瞬间,对岸的火力仿佛找到了明确的目标,更加密集地倾泻过来!子弹如同冰雹般敲打在“艾玛2”的装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爆响,溅起耀眼的火花!一枚迫击炮弹在桥头附近爆炸,激起的水柱劈头盖脸地浇在车身上!

“稳住!威廉!冲过去!” 我紧紧抓住指挥塔边缘,身体随着坦克在浮桥上的颠簸而摇晃。

浮桥在“艾玛2”的重压下剧烈起伏,河水拍打着桥体。威廉全神贯注,操控着坦克在狭窄而晃动的桥面上保持方向,履带碾压着木板,发出嘎吱嘎吱的呻吟。

奥托在炮塔里疯狂地转动着炮塔,搜寻着对岸喷射火焰的目标。“车长!十一点钟方向,堤坝根部!机枪巢!”

“开火!干掉它!”

“砰!”“艾玛2”的20毫米炮喷出火焰,炮弹准确地钻入堤坝根部,泥沙和火光腾起,那个机枪巢瞬间哑火。

但我们并非唯一的目标。我瞥见旁边一辆三号坦克在浮桥中央被一枚可能是反坦克炮的炮弹击中,车身猛地一震,停了下来,浓烟滚滚,堵塞了部分通道。

“从左边绕过去!小心!” 我对着威廉喊道。

威廉猛打方向,履带几乎擦着桥边,“艾玛2”险之又险地绕过瘫痪的友军坦克,继续向前冲锋!子弹和炮弹破片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死亡近在咫尺。

这段短短几十米的浮桥,仿佛比我们之前走过的所有路程都要漫长。当“艾玛2”沉重的履带终于碾上对岸坚实的土地时,我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成功了。

但这里并非安全的港湾,而是地狱的门厅!

我们正处于波兰军队防御阵地的正面!子弹从四面八方射来,打在装甲上噼啪作响。步兵战壕里,波兰士兵探出身,用步枪和手榴弹向我们攻击。

“倒车!寻找掩护!奥托,机枪扫射战壕!威廉,右转,依托那个土坎!” 我语速极快地下达一连串命令,大脑在高速运转,分析着混乱的战局。

“艾玛2”在威廉的操控下,像一个灵活的钢铁舞者,迅速倒车,车身猛地右转,将较为坚固的车首和炮塔对准敌人来袭的方向,车身后半部则巧妙地隐藏在一个被炮弹炸出的土坎后面。

奥托的mG34机枪开始怒吼,灼热的弹壳如同金色的溪流涌出,密集的子弹像镰刀一样扫过波兰军队的战壕,压制得敌人抬不起头。20毫米主炮也不时点射,清除着发现的火力点。

我们像一颗钉子,死死地钉在了刚刚夺取的桥头堡上,为后续渡河的部队撑开了一片狭小的生存空间。更多的坦克和步兵开始源源不断地从浮桥上冲过来,加入桥头堡的巩固和扩大战斗。

炮火依旧在头顶呼啸,枪声、爆炸声、呐喊声、垂死者的哀嚎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血腥而残酷的战争交响乐。“艾玛2”的车身上,又增添了无数新的划痕和凹坑。

我喘着粗气,看着车外如同炼狱般的景象,心中却涌起一股异样的平静。我们跨过来了。在枪林弹雨中,我们驾驶着“艾玛2”,成功地冲过了维斯瓦河,将战争的铁蹄,踏入了波兰腹地的最後屏障。

这场渡河作战,是勇气、技术和运气的结合,更是对我们和“艾玛2”的一次极限考验。我们活了下来,并且完成了任务。但看着对岸依旧顽抗的零星火光,以及河面上漂浮着的残骸和尸体,我知道,这场战役还远未结束,更多的血火考验,还在前方等待着我们和这辆继承了“艾玛”之名的钢铁战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