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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四一年,七月下旬。苏联,白俄罗斯与俄罗斯边境交界地域,某片起伏的丘陵地带。

别列津纳河的泥泞尚未从履带缝隙中完全清除,我们“罗蕾莱”车组跟随着装甲先锋,继续向着东方,向着斯摩棱斯克的方向艰难跋涉。天气变得炎热而干燥,尘土成为了新的敌人,长长的车队在道路上卷起漫天黄尘,为苏军炮兵提供了绝佳的参照物。接连几天的推进异常顺利,遭遇的抵抗多是零散且装备落后的后卫部队,一种微妙的轻敌情绪,如同瘟疫般在部分单位中悄然蔓延。

然而,这种虚假的安宁,在一个炎热午后的丘陵谷地被彻底打破。

我们连队正以警戒队形穿越一片开阔的谷地,两侧是长满低矮灌木的缓坡。威廉操控着“罗蕾莱”,在队伍中段保持着匀速。埃里希惯例地用瞄准镜扫描着两侧的坡顶,弗兰茨则趁着相对平静的间隙,检查着所剩无几的炮弹。

突然,位于前锋的一辆三号坦克通过无线电发出了急促的警告:“不明目标!左侧坡顶!速度很快!”

所有人的神经瞬间绷紧。我立刻举起望远镜望向左侧。起初,只是在坡顶的灌木线附近,看到几团移动的、与土黄色背景几乎融为一体的模糊影子,它们正沿着坡脊线快速机动,利用地形隐蔽着自身。

“是坦克吗?又是t-26?”埃里希下意识地问道,语气里还带着之前猎杀轻坦的余裕。

但很快,随着它们越过坡脊,展现出完整的轮廓,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而陌生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它们的体型比我们见过的任何苏军坦克都要更加低矮、轮廓更加流畅。炮塔呈独特的倾斜状,整体线条带着一种简洁而致命的美感。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根相对车身显得修长而威猛的炮管。

“那不是t-26……”埃里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和逐渐升起的警觉,“型号未知!轮廓……从未见过!”

初次交锋——绝望的差距

就在我们努力辨识这新出现的敌人时,对方已经率先发难!

其中一辆低矮的坦克在短停的瞬间,炮口猛地喷出一团巨大的火焰和浓烟!

轰!!!

炮弹带着一种不同于我们以往听到的、更加尖锐刺耳的呼啸声,以惊人的速度掠过开阔地!

几乎在炮口焰闪现的下一秒!

轰隆!!!

位于我们右前方大约一百五十米处的一辆三号坦克,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它的正面装甲像纸片一样被轻易撕开!剧烈的爆炸从车体内部迸发,炮塔被殉爆的弹药直接掀飞,重重地砸在地上,燃烧的残骸瞬间成为了一堆废铁!

整个过程快得令人窒息!一击!仅仅一击! 就彻底摧毁了一辆三号坦克!

“上帝啊……”弗兰茨在战斗室内失声惊呼,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埃里希的呼吸骤然停止,他透过瞄准镜,清晰地看到了那辆三号坦克被秒杀的惨状。

威廉猛地踩下刹车,“罗蕾莱”停了下来,他透过潜望镜死死盯着那些坡顶的“幽灵”,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是t-34!” 无线电里,传来了某个惊恐车长的嘶吼,终于确认了这噩梦般的名字。

火力碾压与装甲绝望

“穿甲弹!”我压下心中的震撼,厉声下令。

“穿甲弹!”弗兰茨的声音带着颤抖,但还是迅速完成了装填。

“装填完毕!”

“埃里希!瞄准!射击!”

“罗蕾莱”的75毫米炮发出怒吼!炮弹飞向其中一辆正在机动的t-34!

叮——!!!

一声令人心碎的、清脆而响亮的跳弹声传来!炮弹竟然被那倾斜的装甲以一种近乎羞辱的角度弹飞了!只在对方的装甲板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和四溅的火星!

“跳弹!!”埃里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声音里充满了挫败感。

而几乎在我们射击的同时,另一辆t-34的炮口再次闪耀!

轰!

又一发致命的炮弹呼啸而来!这次的目标是我们旁边不远处的另一辆四号坦克!

砰!一声闷响,那辆四号坦克的炮塔正面被击中,虽然没有被瞬间击毁,但炮塔明显卡死,失去了战斗力,车内乘员生死不明。

撤退与震撼

“撤退!全体撤退!利用地形掩护!” 连长的声音在无线电里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一丝慌乱。

我们引以为傲的50毫米和短管75毫米炮,在t-34那兼具厚度和角度的倾斜装甲面前,显得如此无力!而对方的76.2毫米长管炮,却能在一千多米的距离上,像开罐头一样轻易摧毁我们的三号和四号坦克!

威廉毫不犹豫地挂上倒档,“罗蕾莱”轰鸣着向后急退,同时扭动车身,试图将更厚实的正面装甲对准威胁方向。其他幸存坦克也纷纷效仿,狼狈不堪地撤出了这片瞬间变成屠宰场的谷地。

t-34们并没有深追,它们像完成任务后的幽灵,再次利用地形,迅速消失在了坡顶之后。只留下谷地中几辆燃烧的德军坦克残骸,以及弥漫在空气中的硝烟、燃油味和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恐惧。

我们停在谷地后方的一片树林边缘,惊魂未定。车内一片死寂。

埃里希失神地喃喃自语:“……打不穿……我们的炮……竟然打不穿……”

弗兰茨看着弹药架上那几发似乎已经失去意义的穿甲弹,眼神空洞。

保罗沉默地记录着刚才遭遇的敌情,但握笔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威廉摘下耳机,重重地靠在驾驶椅上,闭上眼睛,长长地、沉重地叹了一口气。

我抚摸着“罗蕾莱”冰凉的装甲内壁,心中波涛汹涌。这不是战术的失败,这是技术的碾压。我们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在东线这片战场上,德意志的钢铁洪流,遇到了真正的、足以与之抗衡,甚至在某些方面凌驾于其上的对手。t-34的出现,像一道冰冷的钢铁壁垒,骤然横亘在通往斯摩棱斯克和莫斯科的道路上。闪电战的辉煌之下,第一次投下了可能被终结的阴影。钢铁幽灵的獠牙,已经露出了它致命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