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斯柴尔德庄园的书房内,厚重的窗帘已经拉起,气氛凝重。
沈易、莉莉安、戴安娜和汉娜围坐在壁炉旁。
沈易用最简洁的语言,将他从“秘密渠道”获知的情报——
关于阿德尔森雇佣黑首党团队,准备制造精密车辆意外的计划,向三位女性合盘托出。
他没有透露系统,只说是通过高额代价获得的绝密信息。
“……情况就是这样。阿德尔森狗急跳墙,已经不打算遵守游戏规则了。
从现在开始,庄园的安保必须提升到最高级别,你们所有人,没有绝对必要,不要轻易外出。”
沈易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戴安娜听完,湛蓝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困惑,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他们……他们明明知道我和莉莉安的身份!他们怎么敢?!
就算……就算他们真的得逞了,除掉了沈易你,难道我和莉莉安家族就会善罢甘休吗?
那份债务和股权协议依然存在啊!他们这样做,除了引来更疯狂的报复,还能得到什么?”
她无法理解这种同归于尽般的疯狂。
沈易看着她天真而困惑的脸,笑了笑,那笑容里都是洞察世事的智慧:
“戴安娜,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也太‘文明’了。”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三位女性,声音低沉而清晰:
“第一,他们既然决定对我动手,就未必没有考虑过如何处理后续的麻烦,未必没有针对你们,或者至少是应对你们家族反应的‘备用方案’。
也许是通过政治献金影响调查,也许是制造更多的‘意外’让线索彻底中断,也许是将所有罪责推给所谓的‘独立杀手’。
甚至可能是准备好了一份‘完美’的、证明我死于某种‘私人恩怨’的伪证。”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沈易的语气加重。
“莉莉安,汉娜,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那些真正专业的‘清洁工’,他们做事,追求的就是‘查不出来’。
一场精心策划的车辆故障,一次恰到好处的‘意外’,所有证据都会指向机械老化、驾驶员失误或者纯粹的倒霉。
没有枪伤,没有刀痕,没有目击证人,甚至连黑匣子的数据都可能因为‘巧合’而丢失或无法解读。”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戴安娜苍白的脸上,一字一句地说道:
“到时候,我们可能就是报纸上一则不起眼的交通事故新闻的当事人。
‘东方富豪沈易洛杉矶车祸身亡,同车友人亦不幸遇难’。
斯宾塞小姐和罗斯柴尔德小姐或许会悲痛,会要求调查。
但在没有任何证据指向谋杀的情况下,你们的家族会为了一个‘意外’死亡的‘朋友’,动用所有力量,与一个在拉斯维加斯根深蒂固、并且很可能已经撇清关系的赌场大亨不死不休吗?”
沈易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剖开了温情脉脉的表象,露出了底下残酷的现实逻辑。
“到时候,我们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阿德尔森,却可以高枕无忧地看着那份让他寝食难安的协议,变成一纸空文。”
书房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壁炉里木柴燃烧发出的噼啪声。
戴安娜的脸色更加苍白,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手臂,沈易描绘的场景让她感到了真正的恐惧。
这不是她熟悉的那个充满礼仪和规则的世界。
汉娜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异常冷静:
“沈的分析符合逻辑。概率虽低,但后果无法承受。我们必须按照最坏的打算来应对。”
莉莉安猛地站起身,她那明艳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寒霜,罗斯柴尔德族人的威严展露无遗。
她走到书桌前,拿起一部红色的内部电话。
“你说得对,沈。他们是在玩火,也是在挑衅罗斯柴尔德的底线!”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他们以为躲在‘意外’后面就万事大吉?太天真了!”
她对着电话快速下达指令,语气不容置疑:“立刻启动‘堡垒’协议!
庄园进入一级戒备,所有外围安保人员加倍,启用所有的电子监控和反狙击设备。
没有我的亲自许可,任何人不得进出!”
放下电话,她看向沈易,蓝眼睛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我会立刻联系家族在加州和内华达州的人。
阿德尔森想玩阴的,我们就让他明白,谁才是真正藏在阴影里的玩家!
他找的那个什么黑首党,我会让他们在动手之前,就先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她的行动力惊人,带着罗斯柴尔德家族特有的、解决问题时倾向于从根源抹除的冷酷与高效。
“等等,莉莉安。”沈易适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莉莉安动作一顿,拿着话筒,疑惑地看向他。
沈易缓缓站起身,走到书房中央,目光扫过在场的三位女性,最后定格在莉莉安身上。
“直接让他们消失,固然干净利落,但也可能打草惊蛇,让阿德尔森这条老狐狸隐藏得更深,或者想出更阴损的招数。
而且,我们与甘比诺家族并无直接仇怨,贸然开战,并非上策。”
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智谋的光芒:“在此之前,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戴安娜忍不住问道,汉娜也投来探究的目光。
沈易的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狂妄的自信:
“我们不应该躲避,反而应该主动出击——但不是动用武力。
我想,我们可以通过‘适当’的渠道,向甘比诺家族在洛杉矶的负责人,发出一份邀请。”
“邀请?”莉莉安蹙眉。
“没错,”沈易点头,“邀请他前来这座庄园,喝一杯咖啡。我们不需要大动干戈,只需要让他明白几件事:”
他伸出手指,逐条分析,逻辑清晰:
“第一,他和阿德尔森之间的那点秘密交易,我们已经一清二楚。
他的团队,从接到任务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暴露在阳光下。”
“第二,他要对付的人,此刻正坐在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庄园里,是罗斯柴尔德家族的客人。
动我,就意味着同时与我和罗斯柴尔德家族为敌。”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让他自己掂量一下,为了阿德尔森付出的那点佣金,同时得罪一个能量未知的东方富豪和一个盘踞欧洲数百年的金融帝国,这笔买卖,到底划不划算?”
汉娜推了推眼镜,冷静地分析:
“心理战。在对方行动前,直接摊牌,瓦解其心理优势和执行决心。
利用信息差和势力威慑,不战而屈人之兵。成功率取决于对方负责人的理性程度。”
莉莉安眼中的怒火渐渐被一种兴奋和赞赏所取代。
她放下电话,重新坐回沙发,姿态优雅地交叠起双腿:
“有意思……非常有意思。在我的客厅里,会见洛杉矶的黑首党头目,当面告诉他‘我们知道你想干什么,而且你最好别干’。
这比直接让他们消失,更具羞辱性,也更能显示我们的力量。”
她看向沈易的目光更加明亮:“沈,你果然从不让人失望。这个方法,比我的更狠,也更聪明。”
沈易淡然一笑:“那么,就麻烦你,用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方式,发出这份‘邀请’吧。
我们要让甘比诺家族的人自己选择放弃这个任务,并且,最好能让阿德尔森明白,他的算计,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
洛杉矶,一间拥有层层安保的私人俱乐部内部。
莉莉安的邀请函被平放在宽大的实木办公桌上,如同一个烫手山芋。
房间内烟雾缭绕,气氛凝重。
“罗斯柴尔德?那个罗斯柴尔德?”满脸横肉的壮汉,家族的打手头目卡莫,率先打破沉默,语气中充满了困惑与一丝不安。
“他们找我们干什么?我们和他们井水不犯河水。”
文森特·科萨,这位洛杉矶地区的负责人,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比卡莫想得更深:“这才是问题所在。无事不登三宝殿。
罗斯柴尔德家族的人,绝不会无缘无故请我们去喝咖啡。
尤其是用这种……看似客气,实则命令的方式。”
扮演军师角色的里奇推了推他的金丝眼镜,冷静地分析,但眼神同样凝重:
“有两种可能。第一,我们某些生意,无意中触碰了他们的利益,这是要给我们一个警告。
第二,他们有事需要我们‘帮忙’,但以他们的身份,不方便亲自出手。”
“帮忙?”卡莫嗤笑一声,“我们能帮他们什么?帮他们运金条还是看场子?”
“闭嘴,卡莫。”文森特呵斥道,他看向里奇,“你觉得是哪一种?”
里奇沉吟道:“警告的可能性更大。我们最近的动作,也许清理某些不守规矩的家伙,或者新接的‘项目’,可能涉及到了他们关注的人或领域。
阿德尔森的那个项目,目标是个东方富豪,背景似乎不简单……会不会和他有关?”
这只是他的一个猜测,但并未将两者直接紧密联系起来,更没想到计划已经彻底暴露。
文森特深吸一口雪茄,吐出浓重的烟雾:
“不管是因为什么,罗斯柴尔德的邀请,我们不能不去。
这不是卡莫你能用拳头解决的问题。拒绝他们,等于直接宣战,后果我们承担不起。”
卡莫不甘地嘟囔:“难道我们就这么乖乖听召?”
“这不是听话,是审时度势!”文森特沉声道,“里奇,准备一下,你跟我一起去。
卡莫,你留守,在我们回来之前,家族所有的重要‘活动’暂时中止,保持低调。”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眼神锐利而警惕:
“我们去看看,这位金融帝国的公主,和那位神秘的东方客人,到底想跟我们玩什么把戏。
记住,在没有弄清楚他们的真实意图之前,保持克制,但也要让他们明白,我们甘比诺家族,不是可以随意拿捏的软柿子。”
带着满腹的疑云和高度戒备,文森特·科萨踏上了前往罗斯柴尔德庄园的路。
……
罗斯柴尔德庄园那扇沉重的橡木大门,在傍晚时分被两名面无表情的侍从缓缓拉开。
没有预想中成群结队的黑西装暴徒,只有三个人。
为首者,正是甘比诺家族在洛杉矶的负责人,文森特·科萨。
他年约五十,头发灰白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西装,看上去更像是一位华尔街的银行家,而非黑首党头目。
只有那双深陷的、如同鹰隼般锐利且不带感情的眼睛,扫视环境时本能般的警惕,以及他指关节上几个不起眼的陈旧伤疤,隐隐透露出他的真实世界。
他身后跟着两名随从。
一人身材壮硕如铁塔,沉默地落后半步,眼神如同雷达般扫过庄园内的每一个角落和仆从。
另一人则相对瘦削,戴着金丝眼镜,手里提着一个昂贵的公文包,像是个精明的律师。
他们在管家的引导下,穿过戒备森严的前厅,走向庄园的主客厅。
每一步,文森特都能感受到隐藏在暗处的目光和无形压力。
罗斯柴尔德庄园的底蕴,无声地彰显着。
客厅的门打开,里面的景象让见惯了大场面的文森特瞳孔也是微不可察地一缩。
客厅内灯火通明,壁炉里的火焰跳跃着。
沈易并没有坐在主位,而是随意地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姿态放松,仿佛只是等待一位普通的商业伙伴。
但在他身后,杨冉如同雕塑般肃立,眼神如刀,死死锁定着进来的三人。
而真正让文森特感到压力的,是坐在沈易侧方沙发上的莉莉安·罗斯柴尔德。
她穿着一身猩红色的长裙,如同一位端坐在自己王座上的女王,手中端着一杯红茶,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那种源自血脉和财富的、居高临下的傲慢,比任何威胁都更具压迫感。
戴安娜和汉娜并未在场,显然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科萨先生,欢迎。”沈易率先开口,语气平淡,没有起身,只是做了一个“请坐”的手势。
文森特·科萨脸上挤出一个职业化的、毫无温度的笑容,在沈易对面的沙发坐下,两名随从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
“沈先生,罗斯柴尔德小姐。”他微微颔首,声音低沉沙哑,“收到您的邀请,我很意外。不知两位召见,有什么指教?”
他直接切入主题,不想在对方的主场多待一秒。
沈易没有绕圈子,他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平静地看着文森特,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锤子敲在对方心上:
“指教不敢当。只是有一件事想向科萨先生确认一下。
关于谢尔登·阿德尔森先生委托贵方,针对我个人的那个‘特别项目’……”
他顿了顿,观察到文森特眼神深处一闪而逝的惊愕,虽然对方控制得极好,面部肌肉几乎没有变化。
“……我想知道,这个项目,现在是否还在贵方的日程表上?”
他竟然知道了!连阿德尔森的名字都知道!
文森特心中巨震。
这个任务极度隐秘,通过了几层隔绝,对方不仅知道了,还精准地找到了他!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波澜,脸上依旧维持着镇定:
“沈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们做的是正当生意,与阿德尔森先生也只是普通的商业往来。”
莉莉安此时终于抬起头,那双湛蓝的眼眸瞥了文森特一眼,如同在看一件不太干净的物品,她轻轻放下茶杯,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科萨先生,”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嘲讽,“这间客厅很安全,没有录音,也没有窃听。
我们罗斯柴尔德家族,还不屑于用那种低级的手段来构陷谁。
我们请你来,是给你,和你的家族一个选择的机会,而不是来听你背诵律师准备好的台词。”
她的话,撕破了最后一层伪装。
沈易接过话头,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笃定:
“科萨先生,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阿德尔森付给你们多少钱,我无意打听。
我只想告诉你,执行这个任务的成本,远超出你的想象。”
他伸出两根手指:“第一,目标的安保等级,以及他背后关联的力量,远超阿德尔森的描述。动我,就是同时与我和罗斯柴尔德家族为敌。”
“第二,”沈易的目光锐利起来,“你们所有的计划,对目标车辆数据的分析,选定的几个预设动手地点……我都一清二楚。”
这句话,成了压垮文森特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计划的核心细节被如此精准地披露,意味着对方不仅在高层有情报源,甚至可能已经渗透了他的团队!这任务还怎么执行?
文森特的脸色终于变了,不再那么镇定。
他沉默了片刻,大脑飞速权衡。
为了阿德尔森那笔钱,同时得罪一个神秘而强大的东方富豪和一个根基深厚的金融帝国,甚至可能引发家族内部的清洗……这绝对是赔本买卖。
他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换了一副表情,带着一丝“生意不成仁义在”的虚伪诚恳:
“沈先生,罗斯柴尔德小姐,我想……这里可能存在一些沟通上的误会。”
他选择了最体面的台阶下,“关于您提到的所谓‘项目’,我以及我的家族,从未,也绝不会接受针对二位以及二位朋友的、任何不友好的委托。这一点,请您务必相信。”
沈易和莉莉安对视一眼,都知道目的已经达到。
“很好。”沈易微微一笑,“我希望这个‘误会’,到此为止。”
“当然。”文森特·科萨站起身,“很高兴能与二位澄清这个误会。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不打扰了。”
他急于离开这个让他倍感压力的地方。
“请留步,科萨先生。”沈易的声音再次响起,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
文森特脚步一顿,身体微微僵硬,缓缓转过身,眼中带着一丝警惕和询问。
沈易没有起身,依旧舒适地靠在沙发里,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仿佛在思考一个商业提案。
“误会澄清了,很好。但这仅仅是开始。”沈易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手术刀,剖析着文森特。
“阿德尔森利用你们,试图将我清除,这本身也是对罗斯柴尔德家族威望的挑衅。
而你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他手中的刀。”
他顿了顿,给文森特消化这句话的时间。
这句话巧妙地将甘比诺家族也放在了“被利用”的位置,给了对方一个体面的台阶,同时也点明了他们行为的严重性。
“我现在给你,和你的家族两个选择。”沈易伸出两根手指,语气不容置疑。
“第一,你们可以当作今天什么都没发生,继续你们和阿德尔森的‘生意’。
那么,我将视甘比诺家族为我沈易以及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敌人。
后续的一切后果,由你们自行承担。”
这个选择的后果,不言而喻。文森特的脸色更加难看。
“第二,”沈易的语气缓和了些,抛出了真正的诱饵,“我们可以将这次不愉快翻篇。甚至,我们可以建立一种新的‘关系’。”
“新的‘关系’?”文森特重复道,他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是的。”沈易点头,“我需要的,不是你们的效忠,而是一个明确的界限和保证。
从此刻起,我和我名下的所有产业、以及与我关系密切的伙伴,都在甘比诺家族的‘不受打扰’名单上。
这一点,我需要你,以及你背后的家族,做出明确的承诺。”
这相当于要对方立下“免战牌”,是一种强大的威慑力体现。
莉莉安适时地插话,语气带着罗斯柴尔德式的现实与冷酷:
“科萨先生,沈先生的意思很明白。我们不喜欢麻烦,但更不怕麻烦。
一个清晰的承诺,比一场不可控的冲突,对大家都更有利。
毕竟,拉斯维加斯也不止金沙一家赌场,不是吗?”
她的话暗示了未来在其他领域可能存在合作或交换,给了对方一个念想。
文森特·科萨是聪明人,他瞬间权衡了利弊。
与沈易和罗斯柴尔德为敌,是毁灭性的,对方能够知晓这次的计划,难保他们不知道更多东西。
而做出一个不招惹对方的承诺,并借此机会搭上一条潜在的高层线,显然是明智之举。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变得郑重:
“沈先生,罗斯柴尔德小姐。我,文森特·科萨,以家族的名义向您保证,您和您的朋友,将永远不会来自我们家族的‘打扰’。
这份‘理解’,我将亲自带回给家族长老。”
“很好。”沈易终于露出了微笑,“我相信科萨先生的信誉。”
他顿了顿,仿佛随口一提,但话语里的寒意却让文森特心头一凛:
“至于阿德尔森先生……他既然选择了最肮脏的手段,想必也做好了承担一切反噬的准备。
我希望,至少在洛杉矶,不会再有任何来自他那里的、令人不快的‘杂音’。
科萨先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仅是将阿德尔森卖了个干净,更是借刀杀人,让刚刚承诺“不打扰”沈易的黑首党,去反过来清理阿德尔森可能派来的其他小动作!
这意味着,在洛杉矶,黑首党非但不会害沈易,反而要成为他的一道防护墙!
文森特·科萨深深地看了沈易一眼,这个年轻人的手段,比他想象的要老辣和狠厉得多。
“请沈先生放心,洛杉矶,会很‘安静’。”文森特给出了承诺,随即再次告辞。
这一次,他的脚步更快,他需要立刻将这里发生的一切,以及沈易这个危险而精明的“合作伙伴”,汇报给家族。
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莉莉安眼中异彩连连,她看向沈易:
“你不仅化解了危机,还反过来给他们套上了缰绳,甚至让他们去对付阿德尔森……亲爱的沈,我越来越欣赏你了。”
……
与此同时,在返回市区的车上。
文森特·科萨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掏出加密电话,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
“是我,文森特。”他的声音压抑着怒火,“阿德尔森那个老杂种提供的什么狗屁情报!
目标根本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罗斯柴尔德家的人就坐在他旁边!
我们所有的计划细节对方都一清二楚!”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咆哮般的质问。
文森特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
“听着,家族长老那边我会亲自去解释。
现在,我以地区负责人的身份命令:立刻终止与阿德尔森的一切合作!
对沈易及其相关所有人的任务,无限期中止!
不仅如此,给我盯紧阿德尔森和他的人,在洛杉矶,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来自金沙的、针对沈易的蠢货出现。如果看到,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他挂掉电话,疲惫地靠在椅背上。
他知道,这道命令下去,等于彻底站在了阿德尔森的对立面。
但为了家族的生存,为了不招惹那两个更可怕的敌人,这是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