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卡斯泰洛小镇,沈易并未立刻返回伦敦,而是转道瑞士,将瑞士银行账户事宜彻底厘清稳固,这才搭乘飞机重新踏上英伦的土地。
肯特郡,张漫玉已在焦灼中等待了近二十个日夜。
沈易离开时的承诺犹在耳边,但随着日子一天天流逝,不见人影,也不闻音讯,一颗心渐渐悬到了嗓子眼。
母亲陈旧的絮叨更是如同背景噪音,反复敲打着她的不安:“看吧,我就说那些大老板的话听听就好,转眼就忘的…你呀,别整天做明星梦了,踏实找个工才是正经…”
每一次开门声都让她心跳加速,又一次次化为失望。
她几乎成了窗台的常客,一双明眸望穿秋水般盯着楼下那条灰扑扑的街道。
这天中午,熟悉的敲门声终于响起。
张漫玉几乎是跳起来冲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她朝思暮想的沈易。
更巧的是,他抵达时,正撞见张母又在数落女儿“不切实际”。
母女俩瞬间切换了面孔,惊喜与热情几乎要溢出来,忙不迭地将沈易迎进狭窄却收拾得干净的客厅。
落座后,沈易没有过多寒暄,开门见山:
“张太太,漫玉,伦敦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我打算这两天就带漫玉回香江,开始她的培训和演艺事业。”
张母闻言,脸上堆起复杂的神色,既有终于落定的释然,又难掩对女儿远行的不舍与隐隐的担忧。
她拉着沈易的手,语重心长,几乎是恳求道:
“沈先生,您是大贵人,肯带我们家阿玉出去见世面,我们全家都感恩!
这丫头从小被我宠坏了,性子倔,也不够机灵…以后就拜托您了!
要是她哪里做得不好,您尽管管教,该骂就骂,千万别客气!就当…就当是自家晚辈一样!”
话语间,那份市井母亲对女儿前途的卑微期盼与托付展现无遗。
沈易温和而郑重地点点头:“张太太放心,我有分寸。漫玉是个好苗子,我会尽责教导。”
一旁的张漫玉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狂喜,仿佛生怕沈易反悔似的,立刻跳起来:“我…我去收拾东西!”
话音未落,人已旋风般冲进了房间。
下午时分,告别时刻来临。
张母站在公寓门口,看着女儿拎着小小的行李箱跟在沈易身后,眼圈微红,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只化作一句郑重的:
“阿玉…听沈先生的话!沈先生…拜托了!”
那眼神,是将女儿的未来郑重交付。
两三个小时后,火车平稳抵达伦敦国王十字车站。
沈易带张漫玉直接下榻伦敦最顶级的酒店之一。
步入金碧辉煌的大堂,璀璨的水晶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彬彬有礼的侍者……
这一切对于从未踏足过奢华之地的张漫玉来说,宛如踏入梦境。
她好奇又拘谨地四处张望,兴奋得脸颊泛红。
沈易为她单独安排了一间舒适套房:“这两天你先住这里,熟悉下环境。返港的行程我会安排好。”
翌日清晨,飞往香江的头等舱机票已然订妥。
距离下午起飞尚有几个小时的空档,沈易决定在离开英伦前,再会一会戴安娜·斯宾塞。
车子驶抵戴安娜任教的那所充满孩童喧闹声的幼儿园。
沈易请门卫代为通传。
得知是沈易来访,戴安娜很快便出现在校门口,脸上带着一丝意外的欣喜。
两人在学校附近一家安静的咖啡馆落座。
“沈先生,我以为您早已离开伦敦了。”
戴安娜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微笑着说,阳光透过玻璃窗在她金色的发梢跳跃。
“在欧洲转了一圈,”沈易轻啜一口果汁,“法国、意大利、瑞士…刚回到伦敦。
令姐和王室那边,近来可有什么新消息?”
戴安娜摇摇头:“暂时没有新的动向。王子殿下似乎…和姐姐相处得颇为融洽。”她刻意用了比较官方的措辞。
沈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变得锐利:
“融洽是好事,但我的建议依然有效。斯宾塞家族与王室,未必是最契合的组合。”
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确保谈话的私密性,“戴安娜,请务必保持警惕,尤其是…保护好你自己。”
戴安娜眼神一凝:“沈先生的意思是…?”
沈易直视着她的眼睛:“最好不要与查尔斯王子本人产生任何私人层面的牵扯,以免引火烧身。”
戴安娜愕然,蓝灰色的眸子里充满了难以置信:“您是说…王子他会…对我…?”
这个推测太过离奇,她无法理解。
沈易的语气斩钉截铁:“我非常肯定。今年七月份王子的生日宴会,如果邀请你们家,你最好设法缺席。
一旦你出现在他面前,事情可能会变得不可收拾。
相信我,避开那个时间点,是为你自己避劫。”
戴安娜陷入了沉默,脸上交织着困惑、震惊和一丝不安。
虽然理智上觉得沈易的预言荒诞不经,但他之前展现的洞见和此刻无比郑重的态度,让她内心无法彻底否定。
她最终缓缓点了点头:“我…会记住您的话,沈先生。”
沈易缓和了神情,转换了话题:
“之前提及的,由你负责我旗下基金会在欧洲慈善事务的提议,依然有效。一旦我们在欧洲完成相关注册,你就是负责人。”
戴安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这才是她真正关心并感到振奋的事情:
“太好了!我会非常期待,也非常乐意尽力的!”
“还有一件事,”沈易补充道,“我计划在欧洲成立一家影视公司的分部。
如果你有时间,可以替我留意几家资质良好、有收购潜力的本地公司,推荐给我参考。这件事也麻烦你费心了。”
戴安娜对此也显示出浓厚的兴趣,欣然应允:“当然没问题,沈先生,我很乐意帮忙留意。”
看看时间,沈易起身:“好了,不耽误你工作了。该回去上课了,孩子们还等着戴安娜老师呢。”
午后,伦敦希思罗机场。
巨大的波音747飞机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直冲云霄,载着沈易和满心憧憬又略带忐忑的张漫玉,告别阴郁的伦敦天空,朝着遥远的东方明珠——香江,疾驰而去。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后,机身轻颤,轮胎擦过跑道,熟悉的引擎反推声响起。
透过舷窗,启德机场那独特的、紧邻密集楼宇的跑道和熟悉的繁体字招牌映入眼帘。
一股混合着湿热海风气息的、无比熟悉的“家”的味道,透过机舱尚未完全打开的缝隙涌入鼻端,瞬间抚平了长途飞行的疲惫。
沈易深吸一口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离开了近一个月,终于回来了。
步出略显嘈杂的机场通道,江磊一身笔挺西装,带着十余名神情肃穆、气场迫人的精锐保镖,犹如一道沉默而坚实的黑色屏障,早已肃立在通道出口显眼处。
在他们身后,几辆崭新的、光可鉴人的轿车一字排开,无声地宣告着权势与实力。
“老板!”江磊快步迎上,恭敬地接过沈易手中的小件行李,目光锐利地扫视四周确保安全。
沈易微微颔首,拍了拍江磊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示意张漫玉跟上,随后在一众保镖的簇拥下,弯腰坐进了为首那辆劳斯莱斯的后座。
车门轻合,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车队随即启动,宛如一条沉稳的黑色河流,平稳而迅捷地汇入香江的车水马龙。
沈易并未直接返回浅水湾,而是吩咐江磊:“先去怡和大厦。”
车子正是朝着中环方向驶去。从启德机场返回,必然路过怡和大厦,先去公司处理公司事务,再返回别墅更高效。
张漫玉紧贴着车窗,像只初次飞出巢穴的雏鸟,贪婪地打量着窗外的一切。
香江的街道与她记忆中灰蒙蒙的伦敦截然不同——
摩天大楼鳞次栉比,巨型广告牌流光溢彩,行人步履匆匆,穿着入时的男女构成一道流动的风景线,扑面而来的活力和繁华让她目不暇接。
湿热的海风灌进车窗,带着街边茶餐厅的香气和汽车的尾气,混合成一种属于这座城市的独特气息。
当那栋标志性的、有着独特圆窗设计的怡和大厦映入眼帘时,车队缓缓停靠在气派的大厦门廊前。
沈易推门下车:“到了,跟我上去。”
张漫玉连忙跟上,踏入这栋象征着财富与权力的摩天大楼内部。
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映出匆匆人影,冷气开得很足。
乘坐高速电梯直达18楼,当电梯门开启,映入眼帘的是“易辉集团”醒目的LoGo和前台区域。
“沈生!”
“老板好!”
前台和附近工位的职员们骤然看到沈易的身影,纷纷起身,恭敬地问候行礼,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和热络。
张漫玉亦步亦趋地跟在沈易身后,感受着周围员工那发自内心的尊敬目光汇聚在他身上,心中莫名升起一种感觉:
沈易在这里,就像一位巡视自己王国的君王。
总裁办公室所在的走廊尽头,黎燕姗正坐在门外靠墙的助理办公桌后,低着头专注地处理文件。
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雾霾蓝色连衣裙,显得干练而知性。沈易的脚步声在她桌前停住。
“阿姗。”
那熟悉的声音让黎燕姗倏然抬头。
看清来人是谁的瞬间,她眼中先是爆发出难以掩饰的巨大惊喜,随即是浓浓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思念。
她慌忙站起身,声音带着微颤:
“沈生!您终于回来了!”
千言万语仿佛都凝聚在这句问候里。
“嗯。”沈易颔首,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通知各公司主要负责人,即刻到我办公室汇报。”
“是,沈生!”黎燕姗立刻收敛心神,压下翻涌的情绪,利落地坐下,接通内线电话,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晰专业:
“通知:沈生已返回办公室,请关总、陈总、江总、王社长、基金会张总监…立刻到总裁办公室进行工作汇报。”
沈易带着张漫玉推开厚重的实木门。
阔别多日的总裁办公室依旧窗明几净,一尘不染,显然是每日精心打理。
宽大的落地窗外是壮丽的维多利亚港海景。
沈易径直走到宽大的沙发上坐下,连日奔波的疲惫感仿佛被这熟悉的环境瞬间驱散。
“漫玉,坐那边沙发。”沈易指了指旁边的单人沙发。
“是,沈先生!”张漫玉眼中闪烁着兴奋和新奇的光芒,小心翼翼地坐下,感觉像坐在云端。
沈易则随手拿起黎燕姗早已整齐摆放在茶几上的一叠重要文件,迅速翻阅起来。
不多时,办公室门被敲响。
关三、陈展博、江磊、报社社长王商、慈善基金会负责人张总监等人鱼贯而入,恭敬地在沈易对面的椅子上落座。
沈易放下文件,目光扫过众人:“开始吧。我不在期间,各自负责领域的进展情况,简明扼要汇报。”
众人立刻打起精神,依次汇报:
关三:“沈生,《蜀山》项目进展顺利。
徐客导演已率核心团队前往大陆实地取景,大陆合作方协调到位。
您特别提到的张一谋、龚雪等人员档期已确认,随时可加入。
另一项目《胡越》完成全部拍摄,剧组已返港,正全力进行后期宣传和影院排片洽谈。
王京、麦佳等人负责的新项目,《滑稽时代》剧本已完成初稿,《少女校园》剧本正在创作中。
周惠敏、梅颜芳、方季唯、陈淑华四位歌手的专辑市场反响持续热烈,销量走势稳健向上……”
江磊:“沈生,清水湾武校基建按计划推进。
保安团队持续扩充,新招募合格人员五十二名,其中三十名女性成员均来自无武馆,素质过硬。
目前保安部总人数已达一百五十人,人员架构和训练体系已初步完善。”他的汇报简洁有力。
王商:“总裁,报纸日销量已稳定,读者反馈良好。
《麻衣神相》连载持续热销,存稿不足需总裁继续提供稿件。
重点新书《鬼吹灯》首版表现远超预期,销量已突破五万册大关,市场热度极高,加印计划已启动。”
慈善基金会的张总监:“沈生,清水湾福利院工程进展顺利,预计一个月后可完成主体建设并进入内部装修阶段。
针对本地贫困家庭的摸底排查已完成,共筛选出符合‘重疾、特困’标准的家庭三千八百七十五户,详细档案已建立。
首批援助物资和资金发放方案正在拟定中。”
沈易专注地听着,不时追问细节或给出明确指示:“武校进度盯紧,质量第一。”
“《鬼吹灯》加印量要足,宣传跟上。”
“福利院按时完工,援助方案下周给我过目。”
决策迅速而果断。
待几位负责人汇报完毕,沈易指向安静坐在角落的张漫玉:
“关经理,这位是张漫玉小姐,公司新签约艺人。
你带她去法务部签署标准新人合约,安排好宿舍,并立刻安排资深培训师对她进行系统性的演员基础培训。”
“明白,沈生!”关三立刻应道,对张漫玉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漫玉连忙起身,略带紧张地跟着关三和其他几位负责人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最后,办公室内只剩下沈易和陈展博。
沈易示意陈展博坐近一些。
“展博,说说九龙仓和恒市的情况。”
陈展博立刻拿出准备好的资料,详细汇报了目前持仓情况和市场动态。
沈易一边听,一边在脑海中默念:“系统,兑换当前最优恒生指数操作策略。”
【收到,积分扣除50点。当前积分剩余点。】
瞬间,一套清晰、精准且时机明确的操盘指令涌入沈易脑海。
他拿起纸笔,快速写下几个关键点位、时间窗口和操作指令,递给陈展博:
“按这个策略操作,立即执行,抛掉我们目前持有的所有相关股票头寸。
记住,指令内容仅限你本人知晓,严格执行时间和点位。”
陈展博接过那张写着天书般指令的纸,虽然心中充满震惊和不解——这些指令与当前市场主流观点大相径庭——但他对沈易精准的市场判断早已建立起了近乎盲目的信任。
他没有任何质疑,霍然起身,眼神锐利:“明白!沈生,我马上去办!”
看着陈展博匆匆离去的背影,沈易靠回宽大的沙发椅背,端起黎燕姗适时送进来的热茶,轻轻舒了一口气。
办公室恢复了宁静,只剩下他和黎燕姗。这段时间的分别,思念早已在心中发酵。
他放下手中的钢笔,目光柔和地转向办公桌旁安静整理文件的黎燕姗。
他伸出手,并非邀请,而是带着不容抗拒的温柔和力量,轻轻一带,便将那个温软的身子拥入了怀中。
黎燕姗低低惊呼一声,随即脸颊绯红,顺从地依偎在他坚实的胸膛上,熟悉的清冽气息瞬间将她包围。
“阿姗,”沈易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这段时间,想我没有?”
黎燕姗没有抬头,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他的颈窝,小巧的下巴几不可察地点了点,一声几乎是从鼻息间逸出的、带着无尽缱绻的“嗯”了一声,便是最好的回答。
她环在他腰后的手臂,也不自觉地收紧了。
沈易心头一暖,笑意染上眉梢。
他低下头,精准地捕捉到那思念已久的红唇,先是如蜻蜓点水般的啄吻,轻浅却饱含情意。
气息交融间,他的吻渐渐加深,带着失而复得的珍视和强势的占有欲,品尝着她唇上那抹清甜的芬芳。
温存片刻,沈易像是想起了什么,暂时松开那诱人的唇瓣。
他修长的手指探进高级西服的内袋,取出一只精巧的绒面首饰盒。
在黎燕姗略带迷蒙和疑惑的目光中打开,里面躺着一条设计简约却极尽优雅的铂金项链,吊坠是一颗切割完美的水滴形钻石,在办公室明亮的灯光下折射出璀璨却不张扬的光芒。
“在米国看到,觉得很衬你。”沈易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来,我帮你戴上。”
黎燕姗眼眸瞬间被惊喜点亮,如同盛满了星星。
她羞涩地低下头,撩起颈后柔顺的发丝,露出一段白皙优美的颈项。
沈易动作轻柔而专注,微凉的铂金链贴在她温热的肌肤上,那枚水滴钻石恰好垂落在她精致的锁骨窝,熠熠生辉,与她清丽的气质相得益彰。
“真美。”沈易低叹,指尖拂过那微凉的钻石,目光却灼灼地锁在她泛着动人红晕的脸颊上。赞美的是钻石,更是她。
情动再难自抑。未尽的话语被重新覆上的吻堵住,这一次的吻更为炽热缠绵。
沈易强有力的手臂稳稳托抱起她轻盈的身体。
黎燕姗轻呼一声,双手本能地攀上他的肩膀。
他抱着她,步伐沉稳地走向办公室内侧那扇通往私人休息室的门。
门扉轻合,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余下一室旖旎。
……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
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沈易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眉宇间带着饕足后的慵懒与锐利。
他整理了一下微敞的衬衫领口和笔挺的西服,步履从容地走出总裁办公室,准备前往楼下的金融公司,亲自与陈展博处理恒生指数抛售的收尾工作。
然而,他刚在金融公司的操作室坐下没多久,黎燕姗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
她脸颊上动人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此刻却带着一丝工作场合的郑重,快步走到沈易身边,略微压低声音,但语气清晰:
“沈生,汇丰银行总裁沈壁先生急电,现在转接到您办公室了。”
沈易眉头微挑。沈壁亲自来电,必有要事。
他立刻起身,对陈展博交代了一句“按计划执行”,便快步总裁办公室。
拿起那部专线电话听筒,沈易的声音恢复了商界巨子的沉稳:“沈总裁,您好。”
电话那头传来沈壁爽朗的笑声:
“沈生!欢迎回到香江!旅途还算顺利吧?”
一番短暂的寒暄过后,沈壁话锋一转,切入主题,语气带着咨询的意味:
“是这样的,沈生。鲍玉刚先生刚刚向汇丰提交了一份大额贷款申请,目标很明确,用于在市场上大规模收购九龙仓的股票。
九龙仓的动向,一直是你我关注的焦点。
他这一步棋,你怎么看?
汇丰方面想听听你这位对九龙仓有深入见解的行家意见。
明天上午十点,方便来我这里详谈吗?”
沈易握着听筒,眼神瞬间变得深邃。
鲍玉刚出手了!
这与他“记忆”中的轨迹完全吻合。
沈壁此刻的咨询,是例行公事,探听虚实,还是汇丰内部对这笔贷款的决策出现了摇摆?
“当然,沈总裁。” 沈易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波澜,依旧沉稳有力。
“九龙仓事关重大,我也正想与您沟通看法。明天上午十点,我一定准时到汇丰拜访。”
“好!一言为定!” 沈壁的声音透着满意,“那就明天上午见了。”
放下电话,沈易靠在高背椅上,指尖轻轻敲击着光洁的红木桌面。
灯光下,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思绪翻涌。
鲍玉刚的冲锋号已然吹响,而明天的汇丰之行,将是这场九龙仓棋局中,一场至关重要的前哨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