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夜心中正盘算着如何自然地引领二人游览圣城最繁华、最具皇室威严的区域;
如何在不经意间展示加玛帝国的底蕴与皇室的优雅,以期在嬴政心中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然而,她脸上那抹得体而略带羞涩的笑容还未完全展开,一直沉默的嬴政却率先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修炼之途,闭门造车终是下乘。”他目光掠过加玛圣城远处那连绵起伏的巍峨山脉轮廓,
“我欲往魔兽山脉一行,以实战修为,印证所学。”
他的话语简洁直接,没有丝毫征求同行的意思,更像是一种宣告。
前往魔兽山脉,不仅能借助其中凶悍的魔兽与复杂的环境来磨砺自身,更能避开这圣城中过多的关注与不必要的应酬;
同时,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向外界初步展露他米特尔·嬴政的手段——无论是那驾驭风霜云露、浑圆一体的《三分归元气》,还是其拆解出的《排云掌》、《天霜拳》、《风神腿》的凌厉变化,亦或是家族所赐、已被他修炼出几分真意的玄阶绝品斗技《煌剑指》,都需在真正的生死搏杀中绽放锋芒。
这并非鲁莽,而是基于对自身实力的清晰认知与规划的必然选择。
夭夜闻言,俏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与失落。
她精心准备的“游览计划”还未开始,便已夭折。
魔兽山脉?
那里危机四伏,岂是游玩之地?
他竟要去那里历练?
不等她出言劝阻或表示同行,一旁的子渊也笑嘻嘻地接口了:
“嘿嘿,政哥你去打野升级,那我就不去拖后腿了。”
他搓了搓手,眼神里闪烁着如同发现新大陆般的光芒,
“这加玛圣城这么大,一看就人傻钱多……啊不是,是繁华似锦!
我得去好好逛逛,体察一下加玛圣城风土人情!”
他需要的,是更广阔的平台去收割情绪能量,圣城鱼龙混杂,正是触发各种震惊、鄙夷、崇拜、愤怒等情绪的绝佳场所。
比起跟着嬴政去深山老林里和魔兽干瞪眼,这里才是他的“主战场”。
夭夜看着眼前这两个男孩,一个目标明确、冷静得近乎不近人情;
另一个则看似漫无目的、玩世不恭,却也有着自身的盘算。
她忽然觉得,自己之前那些基于皇室礼仪和少女幻想的安排,在他们面前,显得如此……多余。
他们根本不需要她的引导,甚至可能从未将她的“招待”真正放在心上。
一种淡淡的挫败感与更加浓郁的好奇在她心中交织。
她看着嬴政那决然的神情,知道劝阻无用,只得压下心中的担忧与失落,勉强维持着公主的仪态,轻声道:“魔兽山脉凶险,嬴政公子务必小心。”
她又看向子渊,努力让语气显得轻松:“子渊公子若想游览圣城,夭夜可……”
“不用不用!”子渊连忙摆手,笑容灿烂,“公主殿下金枝玉叶,哪能陪我瞎逛?
我自己溜达就行,自由自在!
放心吧,丢不了!”
话音落下,嬴政对着夭夜微一颔首,算是礼节性的回应,随即身形一动,便化作一道模糊的青影,朝着魔兽山脉的方向疾驰而去,没有丝毫留恋。
子渊也对着夭夜嘿嘿一笑,摆了摆手,转身就扎进了下方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几个闪烁便不见了踪影。
微风拂过廊檐,卷起几片孤零零的落叶。
夭夜静静地站在原地,望着那两道毫不犹豫、奔向各自方向的身影,心中那点刚刚萌芽的、属于少女的羞涩与期待;
如同被冷水浇熄的火苗,只余下淡淡的青烟与一丝凉意。
她确实是感性的,会因那冰冷与稚嫩的反差而悸动,会因那超乎年龄的沉稳而心生好奇;
甚至会不自觉地编织一些属于这个年纪的、朦胧而美好的幻想。
但,她更是加玛帝国的长公主。
这个身份赋予她的,不仅仅是尊荣与权力,更是远超常人的早慧与近乎本能的冷静。
她很清楚自己肩上承载着什么,也见识过权力漩涡中的冷酷与算计。
因此,那点因感性而生的涟漪,并未能淹没她的理智。
‘魔兽山脉……加玛圣城……’
‘一个追求极致的力量,一个探寻人心的波动……’
‘他们的目标如此明确,道路这么清晰,甚至……如此与众不同。’
一种清晰的认知,如同冰水般浸透她的心扉:
他们,与她,或许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一丝淡淡的忧伤,难以抑制地弥漫开来。
这忧伤并非源于被拒绝,更像是一种……意识到某种鸿沟存在的怅惘。
她毕竟还是个十多年华的少女,内心深处依旧渴望着同龄人的理解、陪伴,甚至是一份纯粹的情感共鸣。
而嬴政那彻底封闭的内心与决绝的背影,无疑让她感受到了这种共鸣的遥不可及。
然而,若要说这就是喜欢,甚至爱?
夭夜在心中微微摇头。
那或许更近似于一种……倾慕。
倾慕他那远超同龄人,甚至远超许多成年人的心智与气度;
倾慕他那专注于自身道路、不为外物所动的坚定与纯粹;
倾慕他所代表的、那种打破一切常规的无限可能与强大力量。
这种情感,混杂着好奇、敬佩、向往,以及一丝因无法靠近而产生的失落,远比喜欢更加复杂。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将胸中那点莫名的酸涩与怅惘压下,挺直了那属于皇室公主的脊梁,眼神重新变得清明而坚定。
她转身,向着皇宫的方向走去。
她的路,终究与他们的不同。
米特尔·子渊,却并未如他所说那般,在加玛圣城的繁华街市中流连。
他穿梭在人群里,看似漫无目的,脑海中却与远在魔兽山脉方向疾行的嬴政,以及坐镇家族的腾山,几乎同时传递了一道清晰的精神讯息。
给嬴政的很简单:“政哥,计划有变,我去乌坦城瞅瞅那个老乡。”
给腾山的则稍显客气,但本质上仍是通知:“族长,我与嬴政外出历练一番,归期未定,勿念。”
以他们如今斗灵级别的修为,加上展现出的恐怖潜力,在米特尔家族内部的实际权限早已超然。
腾山收到讯息,除了立刻加派暗影力量暗中跟随保护。
至于为何突然改变主意,不去收割加玛圣城这看似更广阔的情绪能量场?
子渊撇了撇嘴,一边朝着城市边缘传送阵的方向走去,一边在心底盘算着:
‘圣城这帮人,见识多, 阈值高,想让他们产生点高质量的情绪波动,还得费劲搞个大新闻,性价比太低。’
‘但萧炎那小子不一样啊!’
他眼睛亮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可持续产出的高质量情绪能量源。
‘算算时间,纳兰嫣然那妞应该快上门打脸了!那可是名场面!’
‘想想看,一个曾经的穿越者天才,跌落谷底受尽白眼;
正在最低谷的时候,被未婚妻当着全族人的面强势退婚……那憋屈、那愤怒、那不甘、那绝望……嘶!’
子渊光是想象一下那场景,就感觉自己的情绪系统似乎在蠢蠢欲动。
萧炎作为此方世界的气运之子,其情绪能量的“纯度”和“强度”,绝非圣城这些普通路人或者贵族子弟能比的!
‘等他喊出那句‘莫欺少年穷’的时候,爆发出来的情绪能量,绝对够劲!
说不定比我在圣城逛半个月收获还大!’子渊摩挲着下巴,
脸上露出了标准的“乐子人”笑容,‘这种历史性时刻,我怎么能错过?
必须近距离围观,顺便……看看能不能再给他加点料,让这情绪风暴来得更猛烈些!’
斗气大陆疆域辽阔,即便借助了米特尔家族的远程传送阵以及自身斗灵级别的速度全力赶路,当子渊风尘仆仆地抵达乌坦城地界时,时间也已悄然过去近一个月。
“这鬼地方,还真是偏得可以……”子渊望着远处那座在视野尽头浮现、规模远不及加玛圣城十分之一的城市轮廓,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难怪萧炎这小子前期发育得那么艰难,光是这地理位置,就限制了眼界和资源。
他收敛了周身大部分气息,只维持在斗师左右的水平,免得太过惊世骇俗。
眉头却忽然一挑,目光锐利地扫向了侧前方不远处的一条林间岔道。
只见那岔道上,正有一行人格外引人注目。
为首的,是一位身着月白色裙袍的少女。
她容貌极美,秀雅中带着几分被精心培养出的高贵与清冷,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青莲。
只是,那微微扬起的雪白下巴,以及眉眼间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傲气,让她这份美丽带上了几分疏离与逼人的锐气。
在她身旁,还跟着一位神色淡漠的老者,气息内敛,但以子渊的眼光,一眼便看出其修为至少在大斗师级别。
此外,还有几名显然是随从护卫的云岚宗弟子。
“月白袍服,云岚徽记……这配置,这气质,这时间点……”子渊眼睛瞬间亮了,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纳兰嫣然!她竟然也刚到?”
看他们行进的方向,正是乌坦城!
子渊心中顿时乐开了花。
他原本还想着怎么混进萧家看现场直播,没想到居然在城外就撞见了正主!
这可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他眼珠一转,一个绝妙的“乐子人”计划瞬间在脑海中成型。
他整了整因为赶路而略显凌乱的衣衫,脸上挂起一个人畜无害、甚至带着点乡下小子初见世面般的腼腆笑容,主动放缓了速度,看似“不经意”地朝着纳兰嫣然那一行人的方向靠了过去。
子渊嘴角那抹弧度愈发明显,带着几分邪魅与玩味。
他心念电转,瞬间便有了计较。
示弱,无疑是观察一个人品性最有效的试金石。
子渊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如同准备恶作剧的猫。
他心念微动,周身骨骼发出极其细微的脆响,整个人的身形似乎都微微缩水了一圈,显得更加瘦小。
他调动体内一丝微不可察的斗气,逆向运转,使得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嘴唇也失去了些许血色,看上去像是营养不良又经过长途跋涉。
他原本整洁的衣衫,被他用斗气巧妙地震出些许褶皱和不易察觉的尘土痕迹,袖口和裤脚处甚至模拟出轻微的磨损。
他收敛了全部强者气息,只流露出约莫三段斗之力的微弱波动——这个水平在乌坦城都算底层,放在云岚宗来的天之骄子眼中,更是与蝼蚁无异。
他整个人的气质也随之改变,眼神变得有些怯懦、茫然,带着点乡下人初到陌生地界的不安与笨拙,身上背着打补丁的包裹。
他算准了纳兰嫣然一行人前行的路线和速度;
装作低头急匆匆赶路,似乎有什么急事,又因为“身体虚弱”、“心神不宁”,脚步一个踉跄;
仿佛被地上的一块不起眼的小石子绊到,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前扑去,不偏不倚,正朝着纳兰嫣然身前的方向!
这一下变故极为突然!
他扑倒的方位极其刁钻,并非直接撞向纳兰嫣然,而是恰好挡在她正前方一步之遥,并且挥舞的手臂无意间险些扫到纳兰嫣然那月白色的裙摆!
“放肆!”
“狂妄!!”
几名云岚宗弟子又惊又怒,厉声呵斥。
他们完全没料到这个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乡下小子,会以如此“笨拙”又“突兀”的方式冲撞过来,险些玷污了纳兰师姐的衣衫!
这种贱民,竟敢如此接近高贵的师姐?
就连一直神色淡漠的葛叶,眉头也瞬间皱紧,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和警惕。
他虽然没感知到任何威胁,但这小子的行为太过冒失!
而纳兰嫣然,她的反应最为直接!
在被子渊“险些”触碰到的那一刹那,她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向后小退半步,
那张清丽绝俗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情绪波动——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不悦!
她秀眉紧蹙,美眸中瞬间凝结冰霜,看向子渊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漠然,而是带着一种被贱民冒犯后的愠怒与鄙夷。
她甚至下意识地用手轻轻拂了拂刚才被子渊手臂“险些”碰到的裙摆位置,仿佛沾上了什么不洁的东西。
“哪里来的野小子,如此不知礼数!
冲撞了纳兰师姐,你担待得起吗?!”一名弟子已经上前,伸手就要去抓子渊的衣领,语气凶狠。
子渊则恰到好处地表现出极度的惊恐,脸色更白,身体瑟瑟发抖,语无伦次地道歉:“对、对不起!大人饶命!我……我不是故意的!是绊倒了……我、我这就走!”他一边说着,一边手脚并用地向后爬,样子狼狈不堪,将底层小人物面对权势时的恐惧演绎得淋漓尽致。
这番表演,配合他虚弱、笨拙的冲撞,以及纳兰嫣然那突兀而真实的厌恶反应,冲突瞬间被点燃,情绪张力拉满。
子渊在“慌乱”后退中,指尖那缕斗气再次悄无声息地弹出,精准地完成了之前的小动作。
他心中暗笑:‘对,就是这个表情!
厌恶、愤怒、鄙夷……多么纯粹而高质量的情绪能量!
纳兰小姐,这只是开胃小菜,待会儿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你呢!’
不过少年心气,被宠坏的天才少女,大抵如此。
说坏,倒也算不上十恶不赦,但这份理所当然的漠视与高傲,也着实令人不快。
‘小惩大诫,足够了。’ 子渊心中定计。
既然品性不算大奸大恶,那他也懒得下重手,不过,小小地给她个“惊喜”,顺便为待会儿的“大戏”再添一把火,还是很有必要的。
子渊在“仓皇”后退、与纳兰嫣然错身而过的那个瞬间,动作快如鬼魅,却又在斗气的精密操控下,显得轻描淡写。
一缕凝练到极致的斗气丝线,并非简单地割断玉佩系绳,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悄无声息地渗透进玉佩内部核心的一个微小能量节点。
这个节点极其隐蔽,是云岚宗内门玉佩用于身份识别和微弱防护的关键,寻常人根本无法察觉,更别说破坏。
子渊的斗气在其中留下了一个微小的“定时”紊乱结构,它不会立刻发作,但会在受到特定能量刺激或是一段时间后自行崩溃,其结果就是——玉佩从内部悄然碎裂,化为齑粉,外表却暂时完好无损。
做完这一切,子渊心中冷笑:‘纳兰小姐,待你在萧家慷慨陈词、自觉掌控一切之时,这代表你身份与骄傲的玉佩却无声崩毁,那场面,想必很有趣。’
他原本打算就此离去,深藏功与名。
但又一想,仅仅是玉佩碎裂,虽然能造成震惊和尴尬,但情绪的烈度还不够!
想要让纳兰嫣然在退婚时情绪更加“饱满”,让这场大戏更加“精彩”,就需要在之前给她和云岚宗众人心里,埋下更深的憋屈与愤怒的种子!
‘矛盾不够激烈?那我就亲手把它点燃!’子渊只觉得他现在像极了魔童。
想到这里,他脸上那副怯懦、惶恐的表情如同冰雪消融般瞬间褪去。
原本微微佝偻的脊背猛然挺直,瘦小的身躯仿佛在刹那间膨胀了一圈;
一股浩瀚、磅礴、带着煌煌大气与炽热生机的恐怖气息,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轰然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刚才还气势凌人、伸手欲抓子渊衣领的那名云岚宗弟子,首当其冲。
他只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迎面撞来,如同被13级狂风击中,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便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路旁的树干上,鲜血狂喷,瞬间昏死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懵了!
前一秒还是个任人拿捏、瑟瑟发抖的乡下穷小子,下一秒却爆发出堪比宗门长老的恐怖气势?!
“你……!”葛叶长老瞳孔骤缩,骇然失色,他反应最快,体内大斗师的斗气疯狂运转,想要上前护住纳兰嫣然。
但子渊的速度更快!
他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瞬已然出现在葛叶面前。
都没敢用斗技,生怕一拳把他打死,只是简简单单地一拳挥出。
轰!
葛叶仓促间凝聚的斗气铠甲如同纸糊般碎裂,他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透体而入,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位了,口喷鲜血,倒飞出去10余米,才勉强稳住身形,看向子渊的目光呆滞,甚至带着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
他可是大斗师!
竟然连对方一拳都接不下?!
此子究竟是何人?!
其余几名云岚宗弟子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想要上前围攻,却被子渊随手挥出的几道凌厉斗气匹练抽得东倒西歪,筋断骨折,哀嚎遍地。
纳兰嫣然俏脸煞白,再无半分之前的清冷与高傲,她美眸圆睁,死死地盯着如同战神般屹立场中、散发着令人窒息威压的子渊,娇躯因为震惊和一丝恐惧而微微颤抖。
她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
这个看起来比她年纪还小的少年,怎么可能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子渊好整以暇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目光戏谑地扫过满地狼藉的云岚宗众人,最后落在脸色铁青、又惊又怒的葛叶脸上,用一种带着玩味和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云岚宗?好大的威风啊。
不过是挡了下路,就喊打喊杀?
本少爷今天心情好,小惩大诫,留你们一条狗命。”
冷笑道:“回去告诉云韵,管教好门下弟子,别到处给你们云岚宗丢人现眼!若是再有下次,哼!”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声冷哼中的杀意,却让葛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葛叶此刻心中已是翻江倒海!
这少年施展的功法气息……隐隐与传闻中米特尔家族那两位妖孽相似!
难道他就是……?
可传闻中他们不是应该在加玛圣城吗?
怎么会出现在这乌坦城?
而且这实力……传闻他们只是天赋惊人,可没说已经强到能一拳击败大斗师啊!
这已经不是天才了,这是怪物!
想到对方的身份和那恐怖的实力,葛叶满腔的怒火和屈辱硬生生被压了下去,只剩下深深的忌惮和后怕。
他捂着胸口,艰难地躬身道:“原……原来是米特尔家族的公子……是老朽等人有眼无珠,冲撞了公子,还望公子海涵……”
他连狠话都不敢说一句,生怕给云岚宗惹来弥天大祸。
子渊看着葛叶那敢怒不敢言、憋屈到极点的样子,以及纳兰嫣然那混杂着震惊、恐惧、屈辱和一丝茫然的复杂眼神,心中满意地点点头。
‘嗯,这下情绪铺垫得差不多了。
愤怒、屈辱、恐惧、疑惑……等到了萧家,再被退婚的变故一刺激,纳兰小姐,你的情绪想必能沸腾到顶点吧?真是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