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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达听令!”

“臣在!”徐达肃然出列。

“北元扩廓帖木儿,乃当世名将,不可不防。朕命你,坐镇中枢,总督北面防务!原第二军驻防濠州,即刻起,扩编至十五万!务必给朕将淮河一线,打造成铜墙铁壁!”南宫琰语气凝重,“你的任务,不是主动出击,而是严防死守!绝不能让一兵一卒越过淮河,威胁我大明腹地!同时,加紧训练新军,囤积粮草军械,为日后北伐,做好准备!”

徐达深深一揖,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陛下放心!有臣在,北元休想踏过淮河半步!十五万将士,必以血肉之躯,铸就我大明北疆长城!臣亦会加紧整军备战,绝不敢耽误日后北伐大计!”

“好!有徐爱卿此言,朕心安矣!”南宫琰赞道。

军令一道道发出,如同无形的巨手,拨动着天下的棋局。东西两路大军,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锋芒直指西南与东南;而北方的重兵布防,则如同坚实的盾牌,护卫着新生帝国的核心。

退朝之后,南宫琰单独留下了徐达、李善长、刘伯温等几位核心重臣。

南宫琰看着徐达,沉声道:“徐元帅,北线压力最重,扩廓帖木儿非易与之辈,其用兵诡谲,你要多加小心。除了正面防御,情报探查至关重要,蝠王那边,朕会让他全力配合你。”

“臣明白。”徐达点头,“扩廓用兵,善于长途奔袭,出其不意。臣已令各部加强警戒,广布斥候,绝不会给他可乘之机。”

刘伯温捻须道:“陛下,东西两路用兵,钱粮消耗巨大,臣与李首辅会全力保障,但亦需速战速决,久则生变。尤其是东线,张士诚富庶,若能尽快拿下,其财力物力,可极大补充我军。”

李善长也道:“不错,而且苏杭乃赋税重地,漕运枢纽,早日收复,于国于民,大利也。”

南宫琰颔首:“朕知晓。所以才命蓝玉为主将,他锐气正盛,麾下又多新式军队,正适合打这种硬仗。至于西线,沐英稳重,朕也放心。”

他走到窗前,望着北方,目光悠远:“待东西平定,整合南方之力,便是我们与北元,一决雌雄之时了!”

殿内众人,皆感受到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肃杀,以及开创盛世、一统天下的豪情。

不日,应天城外,旌旗蔽空,号角连营。征西大将军沐英、东征大将军蓝玉,分别于西、东两处校场,誓师出征!

二十万征西军,背负着开拓西南的使命,如同洪流,向西滚滚而去。

十五万东征军,在蓝玉的率领下,登船扬帆,水陆并进,剑指苏杭!

而北方的淮河防线,在徐达的坐镇下,如同苏醒的巨兽,开始展现出其狰狞的防御姿态,十五万大军严阵以待,警惕着来自中原的任何风吹草动。

大明炎武朝的第一次大规模扩张战争,正式打响!天下的目光,瞬间聚焦于江南这座新兴的帝都,以及那两支代表着新朝气象的雄师劲旅之上!

东征大将军蓝玉,用兵风格如其人,锐利、迅猛,讲究雷霆一击。他并未选择稳扎稳打、逐步蚕食的策略,而是大胆分兵,直插张士诚的心脏!

军令自中军大帐接连传出:

“傅友德听令!”

“末将在!”第一军将军傅友德慨然出列。

“命你率第一军五万精锐,北渡长江,兵锋直指高邮!做出威逼江北之势,务必牢牢牵制住张士诚部署在江北的十万大军,使其不敢轻易回援!”

“末将遵命!定叫江北之敌,寸步难移!”

“李文忠听令!”

“末将在!”一员年轻骁将应声而出,乃是蓝玉麾下得力副将。

“命你统率三万水师,巡弋长江下游,控制江面,切断张士诚南北联系,阻截任何可能来自江北或海上的援军!同时,掩护我军侧翼!”

“末将得令!必保江面无忧!”

分派完毕,蓝玉霍然起身,按剑而立,目光扫过帐内跃跃欲试的众将,声音斩钉截铁:“其余诸将,随本将军亲率六万主力,水陆并进,目标——张士诚的老巢,平江!首战,破湖州,敲山震虎!”

“谨遵将令!”众将轰然应诺,战意高昂。

东征大军,如同三支利箭,离弦而出!傅友德部北上,兵临高邮城下,旌旗招展,战鼓隆隆,摆出强攻架势,顿时让张士诚部署在江北的十万大军如临大敌,不敢妄动。李文忠的水师则如同幽灵般掌控了长江水道,巡舰往来,帆影如林,彻底隔绝了南北。

而蓝玉亲率的主力,则以惊人的速度直扑太湖之滨的重镇——湖州!湖州乃平江(苏州)西南门户,一旦有失,平江便门户洞开。

消息传至平江吴王宫,张士诚又惊又怒。他原本拥兵三十万,自恃势力雄厚,但此刻十万精锐被傅友德牢牢钉在江北,八万兵马被汤和自福建北上的偏师牵制在闽北一带,真正能用来守卫核心区域的,仅剩十二万人马。他急忙下令,命其弟张士信率领八万兵马,火速增援湖州,务必将蓝玉挡在湖州城外!

然而,蓝玉的速度太快了!张士信援军尚未抵达,蓝玉的先锋部队已然兵临湖州城下。

湖州守将吕珍,亦是张士诚麾下宿将,见明军来势汹汹,并未贸然出城野战,而是凭借湖州城高池深,以及太湖水域之利,坚守不出,企图拖延时间,等待援军。

蓝玉率大军抵达,立于阵前,眺望这座坚固的城池,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想当缩头乌龟?在本将军面前,还没那么容易!”

他并未急于下令全军攻城,而是首先祭出了明军的杀手锏——火炮!

“炮兵阵地,前移!目标,湖州城楼及正面城墙!给老子轰!”蓝玉马鞭直指湖州城头。

令旗挥动,早已准备就绪的炮兵阵地顿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轰!轰轰轰——!”

数十门改良后的重型火炮次第喷吐出炽烈的火焰与浓烟,沉重的炮弹划破长空,带着凄厉的呼啸,如同陨石天降,狠狠地砸在湖州城的墙体和城楼之上!

刹那间,砖石飞溅,烟尘冲天!坚固的城墙在超越时代的火炮面前剧烈颤抖,城楼上值守的士兵被炸得血肉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吕珍在城楼内只觉得地动山摇,脸色煞白,他从未见过威力如此巨大、射程如此之远的火器!

一轮齐射过后,城墙上已然出现了明显的破损和裂痕。

“火枪手!前进至二百步,列阵!压制城头敌军!”蓝玉继续下令。

三个火枪营,近五千名火枪手,排着紧密的线列,踏着鼓点,沉稳地推进到有效射程边缘。随着军官一声令下,爆豆般的枪声密集响起!

“砰砰砰砰砰——!”

白色的硝烟弥漫开来,铅弹如同疾风骤雨般泼向湖州城头。那些试图冒头放箭、投掷滚木礌石的守军,顿时被扫倒一片,城头防御为之一滞。

吕珍又惊又怒,他知道不能再被动挨打下去了,否则城墙迟早被轰塌,军心也会崩溃。他咬牙下令:“骑兵!出城!冲垮他们的火器阵地!”

湖州城门轰然打开,数千身着皮甲、手持马刀的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水,嘶吼着冲向明军阵前,试图凭借速度冲散明军的火枪手和炮兵。

然而,他们显然低估了明军新式陆军的应对能力。

“长枪兵!上前!结阵!”

“刀盾手护住两翼!”

“火炮换霰弹!自由射击!”

蓝玉从容调度。面对汹涌而来的骑兵,前排火枪手迅速后撤装填,而早已严阵以待的长枪兵如林上前,雪亮的枪尖斜指前方,组成一道死亡丛林。两侧的刀盾手举起厚重的盾牌,护卫侧翼。

同时,炮兵阵地迅速调整,换装了霰弹的火炮发出了更加恐怖的咆哮!

“轰——!”

无数铁珠、碎铁片呈扇形喷射而出,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将冲在最前面的骑兵连人带马打成筛子!人仰马翻,惨不忍睹!

后续的骑兵虽然凭借悍勇冲近了阵前,却又被密集如林的长枪阵挡住,速度骤减,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而此刻,完成装填的火枪手再次上前,抵近射击!

一时间,湖州城下成了血腥的屠场。张士诚的骑兵在明军步、炮、枪的协同作战下,损失惨重,丢下大量尸体,狼狈退回城中。

经此一挫,湖州守军士气大跌。吕珍眼见城外明军阵容严整,火器犀利,战术协同娴熟,己方援军迟迟未至,心中已然萌生退意。

蓝玉敏锐地捕捉到了守军的动摇。他深知,必须一鼓作气!

“传令!炮兵集中火力,轰击城门及破损城墙段!”

“攻城队!准备!”

“全军压上!今日必破湖州!”

在火炮持续不断的猛烈轰击下,湖州城门终于不堪重负,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呻吟声中,轰然碎裂!连带旁边的一段城墙也出现了巨大的缺口!

“杀——!”

蓝玉身先士卒,拔出战刀,直指缺口!蓄势待发的明军攻城部队,如同潮水般,向着湖州城发起了总攻!

精锐的陷阵营士兵顶着盾牌,冒着城头零星落下的箭矢滚石,率先冲入缺口,与仓促赶来堵截的守军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后续部队源源不断涌入。

吕珍见大势已去,城门已破,明军如狼似虎般涌入,再也无心恋战,在亲兵护卫下,仓皇从另一侧城门突围,向着平江方向逃去。

主将一逃,湖州守军更是兵败如山倒,或降或逃。

从火炮轰鸣到城池易主,不过大半日功夫。这座拱卫平江的重镇,便在蓝玉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下,宣告陷落!

站在湖州残破的城楼上,看着城内升起的明军旗帜,蓝玉意气风发。他遥望东北方向,那里是张士诚的王都平江。

“传讯给陛下,湖州已下!下一步,直捣平江!”

湖州失陷的消息如同丧钟,敲响在平江吴王宫的上空。张士诚闻讯,惊得面无人色,他赖以屏障的湖州,竟连一日都未能守住!蓝玉兵锋之盛,远超他的想象!恐慌,开始在这座富庶的都城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