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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南宫琰与小昭在灵蛇岛那片与世隔绝的天地里,于失去武功的困境中相互扶持、情感日益深厚之际,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元大都,另一场情感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张无忌日夜兼程,风尘仆仆,终于赶到了这座元廷的心脏都城。按照事先约定的暗号,他在南城一处相对僻静、鱼龙混杂的胡同里,找到了武当派秘密购置的一处不起眼的小院。

他轻轻叩响门环,三长两短。片刻后,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露出的是一张清丽绝俗、却带着几分疲惫与戒备的俏脸——正是周芷若。

当看清门外站着的竟是张无忌时,周芷若眼中的戒备瞬间化为难以置信的惊喜,如同夜空中骤然亮起的星辰!

“无忌师兄?!”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猛地拉开门,“你……你终于来了!路上可还顺利?殷姑娘她……没事了吧?”她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下意识地便想上前一步,但似乎意识到什么,又硬生生止住,只是那双眸子,一眨不眨地紧紧盯着张无忌,仿佛要确认他是否安好。

张无忌见到周芷若安然无恙,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下了大半,一路奔波的疲惫仿佛都减轻了许多。他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芷若师妹,我没事。表妹她……情况稳定了,留在武当调养,大师伯他们照顾着,你放心。”

两人站在门口,四目相对,虽有千言万语,却一时不知从何说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久别重逢的欣喜与难以言喻的微妙气氛。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冷硬的声音从院内传来:“芷若师妹,是谁来了?”

话音未落,宋青书的身影已出现在周芷若身后。当他看到门外的张无忌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那抹习惯性维持的温和笑容变得有些僵硬,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阴霾与嫉妒。

这两个月来,虽然大都形势复杂,探查万安寺进展缓慢,但对他宋青书而言,却是一段“美好”的时光。没有了张无忌这个碍眼的存在,他可以日夜陪伴在周芷若身边,以师兄的身份对她关怀备至。虽然周芷若始终保持着礼貌和距离,但在他看来,这已是难得的独处机会,他相信只要持之以恒,定能打动佳人芳心。

他甚至已经开始幻想,待此事了结,回到武当,他便恳求父亲向灭绝师太提亲……然而,张无忌的到来,如同一声惊雷,无情地击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原来是无忌师弟到了。”宋青书迅速调整表情,挤出一丝笑容,侧身让开,“一路辛苦,快进来歇息吧。芷若师妹,别让师弟在门口站着了。”他语气看似热情,却带着一股不易察觉的疏离和主人般的口吻。

张无忌并未察觉异样,道了声谢,便走进院落。周芷若自然而然地跟在他身边,轻声询问着他一路上的情况,眼神中的光彩是这两个月来宋青书从未见到过的。

宋青书跟在后面,看着周芷若那几乎全部心思都系在张无忌身上的模样,看着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顶门,拳头在袖中暗暗攥紧,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接下来的几天,小院内的气氛变得微妙而紧张。张无忌的到来,立刻成为了核心。他虽年轻,但武功最高,又是营救行动的关键人物,自然由他主导探查计划的制定。周芷若几乎无条件地支持他的所有想法,两人时常凑在一起低声商议,那种默契让宋青书插不进话,只能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妒火中烧。

他试图找机会表现自己,主动请缨去执行一些危险的任务,但往往被张无忌以“大师兄身份贵重,不宜轻易涉险”为由劝阻,这更让他觉得张无忌是在故意打压他,在周芷若面前彰显其能。

每一次周芷若对着张无忌露出担忧或钦佩的眼神,每一次她细心地为张无忌准备茶水点心,都像是一根根毒刺,扎在宋青书的心上。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眼神也越来越阴郁。

终于,在一个傍晚,机会来了。张无忌需趁夜色再去探查一次万安寺外围的巡逻规律,独自外出。院落里,只剩下宋青书和周芷若二人。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将房间照得半明半暗。周芷若正在灯下仔细擦拭着她的佩剑,神情专注而宁静。

宋青书在一旁看了许久,心跳越来越快。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若再不表明心迹,待张无忌回来,他便再无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走到周芷若面前,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干涩:“芷若师妹。”

周芷若抬起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宋师兄,有事?”

宋青书看着她清澈的眼眸,一时竟有些语塞,准备好的说辞忘得一干二净,半晌才憋出一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周芷若微微一愣,随即淡然一笑:“宋师兄言重了,为师门尽力,何谈辛苦。”

“不,我不是说这个!”宋青书有些急切地打断她,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我是说……这两个月,能陪在师妹身边,我……我很高兴。我知道师妹你心地善良,武功又好,我……我……”他越说越乱,脸涨得通红。

周芷若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变,放下手中的剑,站起身,稍稍后退了半步,语气疏离了几分:“宋师兄,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青书见她后退,心中更急,脱口而出:“芷若!我……我心悦你已久!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这两个月朝夕相处,我更是……我知道我或许比不上无忌师弟武功高强,但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爹是武当代掌门,将来……将来我必承继武当门户,你若……你若应了我,我定不会辜负你!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他情绪激动,话语如同决堤的洪水,眼中充满了期盼与渴望。

周芷若听完,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猛地后退一步,避开宋青书试图抓住她的手,眼神冰冷而坚定,斩钉截铁地说道:“宋师兄!请你自重!此话休要再提!我敬你是师兄,但绝无男女之情!”

如此直白冰冷的拒绝,如同当头一盆冰水,将宋青书浇了个透心凉。他愣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难以置信地看着周芷若,声音颤抖:“为……为什么?是因为张无忌吗?是不是因为他?!”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痛苦与不甘:“他有什么好?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野种!仗着太师父宠爱罢了!他哪一点比得上我?!”

“住口!”周芷若厉声呵斥,俏脸含霜,“我不许你如此诋毁无忌师兄!他仁厚侠义,武功高强,岂是你能妄加评论的?我之心属何人,与你无关,更与无忌师兄无关!还请宋师兄收起妄念,否则,休怪师妹无情!”

就在这时,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张无忌探查归来,恰好听到了周芷若最后那几句斩钉截铁、维护于他的话语,以及宋青书那充满嫉妒的咆哮。他站在门口,看着院内对峙的两人,一时有些愕然。

周芷若看到张无忌回来,先是一惊,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她看了看脸色惨白、眼神怨毒的宋青书,又看了看一脸错愕的张无忌,心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不如就此彻底断了宋青书的念想,也……也让无忌师兄明白自己的心意!

她银牙一咬,仿佛下定了决心,竟主动走向张无忌,在他惊讶的目光中,轻轻挽住了他的手臂,然后转头对着面如死灰的宋青书,清晰而坚定地说道:

“宋师兄,既然你非要问个明白,那我今日便告诉你,也告诉无忌师兄。”

她抬起头,勇敢地看向张无忌,脸上飞起两抹红霞,声音却异常清晰:

“没错,我心悦之人,正是无忌师兄。自汉水舟中初见,到光明顶回来的一路相护,再到如今大都相伴,此心从未更改。与家世地位、武功高低无关,只因为他是张无忌。”

此言一出,宛如晴天霹雳,炸响在宋青书耳边!也让张无忌彻底懵了,他只觉得手臂被周芷若挽住的地方一片滚烫,大脑一片空白,怔怔地看着身旁女子那坚定而羞涩的侧脸,心跳如鼓擂。

好……好……好得很!”宋青书看着眼前这“郎情妾意”的一幕,尤其是周芷若那从未对他展现过的娇羞与勇敢,只觉得心如刀割,万念俱灰!所有的嫉妒、愤怒、不甘、屈辱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他猛地抬手指着两人,眼睛血红,状若疯狂,声音嘶哑地吼道:“张无忌!周芷若!你们……你们很好!我宋青书今日在此立誓,绝不会放过你们!绝不会!”

吼完,他再也无法忍受这令人窒息的一幕,猛地转身,如同受伤的野兽般冲出了院门,身影迅速消失在昏暗的巷弄之中。

院内,只剩下目瞪口呆的张无忌和虽然脸颊绯红、却依旧紧紧挽着他的周芷若。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张无忌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宋青书消失的方向,又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温热与微微颤抖,心中一片混乱。

“芷若师妹……你……你方才所言……”他讷讷地开口,竟不知该说什么。

周芷若抬起头,眼中水光潋滟,带着一丝羞涩,更多的却是决然:“无忌师兄,我方才所言,句句发自肺腑。你……你可是嫌弃芷若?”

“不!我怎么会!”张无忌连忙否认,看着眼前这清丽柔弱的女子竟有如此勇气,心中不由涌起巨大的感动与怜惜,但与此同时,殷离那乖巧依赖的身影、赵敏那狡黠灵动的眼眸,却也莫名地闪过脑海,让他心乱如麻。

大都的夜,因一场突如其来的告白与决裂,而变得更加波谲云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