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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章 西川迷雾·锦官猜度

锦官城,益州牧府邸。

暖风熏人,裹挟着锦江湿润的水汽和满城芙蓉初绽的甜香,懒洋洋地拂过雕梁画栋的回廊。丝竹管弦之声靡靡,从后花园的水榭中隐隐传来,夹杂着女子娇媚的轻笑和杯盏碰撞的清脆声响。空气里弥漫着蜀锦的华贵气息、名贵熏香的馥郁,还有酒肉佳肴的油腻香气。与外界的风起云涌、杀机四伏相比,这里仿佛是被时光遗忘的温柔乡,透着一股慵懒沉醉的暖意。

刘璋斜倚在铺着厚厚蜀锦的软榻上,怀里抱着一个精致的暖炉,身上裹着轻软的狐裘。他面容白胖,带着长期养尊处优的松弛,眼神有些涣散,正听着阶下几位臣子的奏报,心思却似乎早已飘到了后园那靡靡之音里。

“……故,综上所述,”张松(字永年)躬身奏道,他身材矮小,相貌有些异于常人,但声音却清亮,带着一种刻意讨好的谄媚,“河北孙逊,虽得玉牒,身世显赫,然连番大战,早已是强弩之末!其所谓‘生息安业’,实乃力竭难继,不得不为之!青徐之地,看似落入其手,实则糜烂不堪,刘备一织席贩履之徒,安能治理?此正焦头烂额之时!而许都曹操,被河北凶焰所慑,龟缩不出;江东孙策,莽夫耳,空有水师而不敢北顾;至于那荆州刘表…哼哼,听闻已是病入膏肓,襄阳城内,蔡瑁、张允之流争权夺利,乱象纷呈!此诚乃天佑我益州!”

张松抬起头,小眼睛里闪烁着精光,语气越发激昂:“主公!当此群雄疲敝、自顾不暇之际,正是我益州休养生息、厉兵秣马、坐观成败、以待天时之良机!凭我蜀道之险,山川之固,纵使孙曹日后分出胜负,彼等也必是元气大伤,焉有余力图我西川?届时,主公或可挥师东出,收取渔利;或可稳坐成都,坐享太平!此万全之策也!”

刘璋听着“休养生息”、“坐享太平”这几个字,脸上的肥肉舒服地抖了抖,涣散的眼神也聚拢了些许光彩,频频点头:“永年所言…甚合孤意…甚合孤意啊!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纵他孙曹有千军万马,又能奈我何?就依此议,各关隘…嗯…加强戒备便是…不可懈怠…” 他后面几个字说得有气无力,显然只是例行公事。

“主公!万万不可!” 一个沉稳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忧虑。黄权(字公衡)大步出列,他面容方正,眼神锐利,与张松的谄媚形成鲜明对比。“张别驾此言,误国误民!”

黄权毫不客气地指向张松:“孙逊连战连捷,幽州、冀州、青州、徐州尽入其手,岂是强弩之末?!其偃旗息鼓,绝非力竭,实乃深谋!邺城黑烟蔽日,轰鸣不断,细作更报有巨大铁器运入太行深山!此绝非寻常!孙逊此人,最擅以‘格物’奇技颠覆常理!踏浪船、铁浮屠、火龙出水,哪一样不是震惊天下?他如今深藏邺城,所谋者大!恐在铸造足以倾覆乾坤之凶器!一旦功成,其锋芒所向,恐非中原可限!蜀道虽险,焉能挡鬼神之力?!”

他转向刘璋,语气恳切而沉重:“主公!当务之急,绝非高枕无忧!其一,应立即增兵北方诸关隘,尤其是葭萌关!加固城防,囤积粮草,严密监视汉中张鲁及关中曹操动向!其二,需密切关注汉中张鲁!汉中乃我益州门户,张鲁若生异心,或为孙曹所诱,引狼入室,则益州危矣!其三,更需派遣得力细作,不惜代价,深入河北,务必要探明那邺城黑烟轰鸣之下,究竟在铸造何物!知己知彼,方能未雨绸缪啊,主公!”

刘璋被黄权这一番疾言厉色说得有些发懵,白胖的脸上露出迟疑之色:“这…公衡所言…似乎…也有些道理…汉中张鲁…确实不得不防…增兵葭萌关…嗯…” 他犹豫着,目光又瞟向张松,显然更倾向于张松那套“高枕无忧”的说辞。

这时,老臣王累(字公威)颤巍巍地站了出来,须发皆白,声音却洪亮:“主公!黄公衡危言耸听!蜀道之险,乃天赐雄关!剑阁峥嵘,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古往今来,欲图西川者,无不铩羽而归!孙逊小儿,纵有奇技淫巧,难道还能让他的兵卒飞渡天堑不成?至于那邺城黑烟…哼!老夫看,不过是些唬人的把戏!或是铁匠铺子烟囱堵了!主公切莫自乱阵脚,耗费钱粮于无用之地!当务之急,是安享太平,与民休息!此乃守成之道!”

“王老所言甚是!”张松立刻附和,脸上堆满笑容,“我益州沃野千里,物阜民丰,主公仁德布于四方,百姓安居乐业。何必学那孙曹,穷兵黩武,徒耗民力?只要紧守门户,任他外面风吹浪打,我自岿然不动!此方为长治久安之上策!”

刘璋听着王累“天赐雄关”、“安享太平”和张松“岿然不动”的话,刚刚被黄权勾起的一点忧虑瞬间烟消云散,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满足而慵懒的笑意:“嗯…王卿与永年之言,老成谋国…老成谋国啊!蜀道之险,确非人力可破!增兵关隘之事…嗯…着地方酌情办理即可…不必大动干戈…至于汉中张鲁…” 他想了想,随意地挥挥手,“遣一使者,带些蜀锦美酒,安抚一番便是…”

黄权看着刘璋这副油盐不进、自欺欺人的模样,心中悲愤交加,还想再谏:“主公!…”

“好了好了!”刘璋不耐烦地摆摆手,脸上露出倦怠之色,“孤乏了。诸卿若无他事,便散了吧。今日新得了几匹上好的蜀锦,孤还要去后园赏鉴…” 说着,竟真的抱着暖炉站起身,在侍从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朝后园丝竹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张松得意地瞥了黄权一眼,躬身谄笑:“恭送主公!”

王累也颤巍巍行礼告退。

黄权僵在原地,看着刘璋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肥胖背影,听着那隐隐传来的靡靡之音,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紧握双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充满无力感的叹息,颓然转身离去。

府邸一角,一处相对僻静的偏厅。法正(字孝直)独自一人,凭窗而立。他并未参与刚才的议事,或者说,他根本不屑于参与。厅内的争论,透过敞开的窗户,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

他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嘴角噙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和冷意。张松那套谄媚逢迎、自欺欺人的说辞,在他听来如同跳梁小丑的呓语;王累那套抱残守缺、食古不化的“天险论”,更是迂腐得可笑!唯有黄权那番忧心忡忡、切中要害的分析,还让他觉得这益州官场,尚存一丝清醒之气。可惜,明珠暗投,刘璋那昏聩之主,根本听不进去!

“高枕无忧?坐观成败?呵…” 法正低声冷笑,声音冷得像冰,“坐等着被人把刀架在脖子上,还以为是太平盛世!刘季玉(刘璋字),庸主也!张永年,佞臣也!王公威,冢中枯骨!这益州…迟早要葬送在他们手中!”

他的目光越过雕花的窗棂,投向遥远的东北方向,仿佛要穿透千山万水,看到那座被黑烟笼罩、轰鸣不断的邺城。他关注的重点,不是那些诸侯间的尔虞我诈,而是另一个名字——诸葛亮!

“孔明…” 法正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有探究,有不解,更有一丝棋逢对手般的兴奋,“你竟真的投了孙仲谋?还总揽其四州政务?以你卧龙之才,甘愿俯首…那孙逊的‘新政’,那所谓的‘格物’…究竟有何魔力?竟能让你摒弃‘汉室正统’之念?”

他回想起一些零星的、从河北艰难传回的只言片语:“活民即天命”、“饿死者不足千人”、“龙骨翻车引水上山”、“官学遍设”、“吏治考绩”…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在他脑中飞速旋转、拼接。

“活民…实效…格物之力…” 法正的眼神越来越亮,也越来越冷,“孙仲谋…你走的…是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路啊…用‘活人’之效,破‘正统’之虚…用‘格物’之力,撼‘天命’之基…好手段!好气魄!难怪…难怪孔明会为你所用!”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法正心头。他想亲眼去看看!看看那被张松贬为“糜烂”的青徐之地,在刘备和诸葛亮的治理下,是否真的焕发了生机?看看那邺城格物院的黑烟之下,到底在孕育着何等惊世骇俗的东西?看看那条被孙逊和刘备奉为圭臬的“活民”之路,究竟通往何方!

“蜀道虽险…” 法正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巍峨的城墙和远处隐约的群山轮廓,在他眼中不再是不可逾越的屏障,反而更像是一座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囚笼,“…困住的,是人心。”

他缓缓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在窗棂上无意识地敲击着,发出有节奏的轻响。那敲击声,如同他心中某种决断正在落下的倒计时。

“坐观成败?” 法正嘴角的讥诮更浓,带着一种看透世情的冰冷,“只怕观着观着…就成了别人砧板上的鱼肉!”

“这西川的局…是死局!” 他最后看了一眼后园歌舞升平的方向,眼神中再无半分留恋,只剩下彻底的决绝和一丝对未知的…期待?他猛地转身,大步走向自己的书案。一封早已写好的、言辞恳切却暗藏机锋的信函,正静静地躺在抽屉深处,等待着被送出这看似繁华、实则暮气沉沉的锦官城。收信人的名字,赫然写着——许都,尚书令,荀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