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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撕下面具:我不欠你资格

林三酒抬手摸了摸额头。

血字已经不再灼烫,只留下一道凹凸不平的疤痕,像被烙铁烫过的旧账单。

他深吸一口气,五指再次扣紧面具边缘。

这一次,他不是在挣扎,而是在清算。

“啊——!”

皮肉撕裂的声音闷在颅骨里,如同生锈的铰链被强行掰断。鲜血顺着额角蜿蜒而下,糊住左眼,视野瞬间染成猩红。

但没有停下,继续……

“嗷~” 又是一声惨叫从林三酒嘴里滑出。

这东西每多戴一秒,小雨的脸就模糊一分。

几天前,他还能清晰想起她校服第二颗纽扣是是什么颜色;现在,脑子里只剩一片灰白,连轮廓都像被水泡过的铅笔画,一碰就散。

他以为只要够狠,就能扯断枷锁……却忘了,这面具本就是从他心里长出来的。

“它不是钥匙……是意识锁。”

“每一秒偷一点,天知道啥时候就变成傀儡。”

五年来,他交出愤怒换冷静,交出犹豫换效率,交出眼泪换权限。每一次“成长”,都是系统在替他删除一段人性。N-oNE从不给予恩赐,只做交易:用你最珍视的情感,换一套冰冷的执行逻辑。

而小雨,从来不是被藏起来的奖品——她是被当作“冗余数据”逐步清除的代价。

面具在他掌心挣扎跳动,银灰色纹路如活物般蠕动,低温侵蚀神经末梢,试图用“力量”唤他回头,“别这么干”。

“再戴一会儿,”那无声的诱惑在脑内回响,“很快就能定位她最后的位置。”

可林三酒笑了,笑声沙哑,带着血沫。

他笑自己竟让N-oNE忽悠这么久——所谓“成神资格”,不过是把心剜出来,换成一块刻满债务编号的芯片,从此无痛、无忆、无我。

纸鸟早已收进钱包夹层,但焦爷炒饭的香味却始终不散。

那味道太熟悉了:锅铲敲着铁锅,焦爷问他:“今天吃了吗?”不是“你还活着吗”,也不是“任务完成了吗”。就是一句最普通的“吃了吗”。

如今,这股人间烟火气从红雾深处钻出,硬生生顶开了系统灌进脑子的杂音。

疯兽群伏在地上,几百双眼睛注视着他。眼中的灰翳淡去不少,有几只甚至抬起前爪,想往前爬一步,又迟疑地缩回——它们在等一个答案,等他选择成为“神”,还是人。

林三酒用袖子擦了擦糊住的左眼。

视野清晰了些……

赫尔墨·零沉默伫立,疯兽没有低吼,债务平台安静得能听见血滴落地的声音。

他再次抬起手,五指扣住面具边缘。

触感怪异——不像金属,也不像pVc,更像某种寄生体,贴在他脸上,吸食体温与记忆。每一次他靠它看穿谎言、躲过陷阱,它就在悄悄啃噬他的某段笑声、某个背影、一句未出口的话。

这个交易不划算,他也不想再欠了。

手指用力,肌肉绷紧,青筋暴起。

“咔~”

又一声闷响,没有惨叫。

面具被硬生生扯了下来。

鲜血顺额角滑落,滴进眼角。他眨了眨眼,没擦。脑袋嗡嗡作响,千百个声音同时呼喊他的名字。

“我不欠你的存在资格,”他声音沙哑,却一字一顿,“但我欠小雨一个未来。”

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平台震动。

债务纸阶哗啦翻响,催收名单无风自动,被注销的人名在红雾中轻轻颤抖。

疯兽群齐齐抬头。一只前爪断裂的站了起来,一只眼睛溃烂的撑起身子——它们不吼不扑,只是静静望着他,眼中有了光。

脚边的面具蜷缩如湿布,表面微光闪烁,发出断续杂音,似哭似求。

林三酒盯着它看了很久,轻声说:“你锁住了人性。”

面具抖了一下,光芒熄灭。

他一脚踢开它,再未回头。

从此不能再靠它“看见”所谓的真相——他必须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脑子去想,用自己的心去记。

哪怕记错,哪怕痛苦,哪怕徒劳。

随着面具彻底黯淡,背上那股攀附在身上的无形重压骤然减轻。

风吹来,带着红雾的腥气与纸灰味,但他闻到了更深层的气息:雨水落在水泥地上的清冷,巷口面馆飘来的葱油香,还有一丝极淡的草莓牛奶甜味。

他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疯兽群开始移动。

不是攻击,不是逃散,而是一只接一只,从四面八方朝他靠近,最终围成一圈。没有指令,没有领头,它们齐齐伏下前爪,低下头颅——像一群被遗忘太久的灵魂,终于等到有人承认他们的存在。

林三酒站在中央,任风吹干脸上的血与汗。

远处,记忆塔楼顶层的门微微晃动,裂缝中透出一点白光,微弱如将熄的手电,却真实存在。

他忽然想起那个躲在废弃地铁站的老人。

三年灵能贷逾期,靠捡纸板维生。他本可一枪终结任务,却坐下来吃了半包辣条,听对方讲完一生:破产、被骗、失女、不敢归家。

最后他撕了催款单,说:“债可以拖,人不能丢。”

老人问:“你还记得我?”

他答:“我不记得名字,但我记得你给我泡了杯热茶。”

现在他懂了!

记住一个人,不是因为他有价值,而是因为你愿意为他浪费一点时间。

林三酒转头看向疯兽群。

“你们的名字,”他声音不大,却飘出巴别塔,传得很远,“我都记不住。”

兽群静默。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的孩子,谁的父母;也不知道你们做过什么,为何被扔到这里。”

……林三酒顿了顿。

“但我知道,你们还没消失。因为我还记得你们递给我辣条的样子,记得你们拦在我面前的眼神,记得你们哪怕变成这样,也还在排队等一个结果的事实。”

一只疯兽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所以我不走了。”他说,“只要我还记得你们,我就还得还这个债。”

风停了。

纸页不再翻动。

疯兽群伏得更低,几乎贴地。

林三酒抬起脚,往前踏出一步。

靴底踩在一张催收单上,发出轻微脆响。

身后,那张被踩过的催收单缓缓浮起,纸面浮现一行字:

『债务已结』

不是因为林三酒还清了什么……而是因为他拒绝再用人性支付利息。

就在此时,红雾中突兀地站着一个油腻中年男人。西装皱巴巴,领带歪斜,手里还攥着半包烟。他茫然四顾,片刻后脸色大变,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摸遍全身。最后深深看了林三酒一眼,身子被红雾“挤”了出去,仿佛这只疯兽从未存在过。

林三酒望向记忆塔楼那道微光。

他知道,那不是出口,也不是答案。

它只是证明:当一个人坚持记住不该被遗忘的,世界就无法彻底抹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