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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江的清晨,被一层薄如蝉翼的淡金色晨曦温柔唤醒。维多利亚港的海面平静如镜,倒映着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和林立的高楼大厦,偶尔有早班的渡轮划过,留下一道道渐行渐远的白色涟漪。

琛瑜集团顶层公寓内,弥漫着一种久违的、近乎奢侈的宁静。

开放式厨房里,陆忠琛系着一条深灰色的围裙,正站在灶台前,动作不算娴熟却异常专注地煎着鸡蛋。平底锅里,油脂发出细微的“滋滋”声,蛋清的边缘渐渐凝固成诱人的金黄色。他高大的身影与这充满烟火气的场景形成一种奇异的反差,却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

林宛瑜坐在不远处的餐桌旁,手里捧着一杯温热的牛奶,目光柔和地落在他的背影上。她穿着舒适的米白色家居服,未施粉黛,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已经拆去敷料、只留下一道浅粉色印记的左臂。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她周身勾勒出一圈淡淡的光晕。

空气中飘散着烤面包的麦香和咖啡的醇厚气息。

“好了。”陆忠琛将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和几片培根盛入洁白的骨瓷盘中,连同刚刚烤好的吐司一起端到餐桌上,在她对面坐下。

林宛瑜看着他额角渗出的一层细密汗珠,忍不住莞尔,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没想到陆大董事长还有这手艺。”

陆忠琛接过纸巾,擦了擦汗,眉宇间那惯常的冷硬在晨光中融化了些许:“尝尝看,可能比不上大厨,但应该能吃。”

林宛瑜切下一小块蛋白送入口中,外焦里嫩,火候确实掌握得不错。她点点头,眼底漾开真切的笑意:“很好吃。”

这简单而平静的早餐时光,在过去几个月腥风血雨的映衬下,显得弥足珍贵。暗网悬赏的终结,赵天枭的落网引渡,如同搬走了压在心头许久的两块巨石,让紧绷的神经得以稍稍松弛。

“孩子们昨晚和妈通视频,吵着要回来。”林宛瑜一边小口吃着早餐,一边说道,“妈说他们快管不住那两个小魔王了。”

自从上次遭遇袭击后,为了绝对安全,他们的一双儿女就被陆忠琛秘密送到了位于瑞士、安保级别极高的庄园,由林母和绝对可靠的护卫照看。

陆忠琛喝了口黑咖啡,沉吟片刻:“再等一段时间。等集团庆典过后,外部环境更稳定些,就接他们回来。”

林宛瑜理解地点点头。虽然思念孩子,但她更清楚安全的重要性。

“庆典的最终方案,我看过了,没什么问题。”她换了个话题,“只是规模是不是太大了点?几乎邀请了全球半个商界和名流圈。”想到那冗长的宾客名单和密集的日程,她微微有些头疼。

“不大。”陆忠琛语气笃定,目光深沉地看着她,“琛瑜五年,值得这样的庆典。这也是向所有人宣告,过去的动荡已经结束,琛瑜的未来,无人可以撼动。”他顿了顿,声音放缓,“而你,应该站在最耀眼的地方。”

他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却也蕴含着深沉的维护。林宛瑜心中微暖,不再多言。

早餐后,陆忠琛前往集团总部处理日常事务,而林宛瑜则留在家中,开始处理一些需要通过线上完成的文件和设计稿。

书房里,阳光正好。她刚打开电脑,内线电话就响了起来,是公寓楼下的安保中心。

“太太,有一位自称是‘慈心孤儿院’副院长李静淑的女士在一楼大厅,她说之前与您预约过,想当面感谢您对孤儿院的捐赠,并送上孩子们亲手制作的一些小礼物。”安保人员的声音恭敬而清晰。

慈心孤儿院?林宛瑜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下,很快想了起来。这是香江一家历史悠久的私人孤儿院,前段时间因为资金困难面临关闭,是她名下的一个慈善基金会在评估后,提供了一笔足以让他们维持运营并改善条件的定向捐款。她确实在日程表上看到一个相关的、非正式的会面安排,只是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找到家里来。

她看了一眼时间,上面并没有其他紧急安排。对于这种带着善意的拜访,她一向不会拒绝。

“请她上来吧。”林宛瑜温和地吩咐道。

“好的,太太。我们会进行例行安全检查。”

几分钟后,门铃响起。林宛瑜亲自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位看上去约莫五十岁上下、穿着朴素却整洁的深蓝色套装、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女士。她面容慈和,眼神清澈,手里捧着一个看起来有些笨拙、却充满童趣的彩色陶土花瓶,里面插着几支新鲜的太阳菊。她身后跟着一名穿着物业制服的女安保人员,显然已经完成了初步的安检。

“陆太太,您好,冒昧打扰了。”李静淑微微躬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感激和一丝局促,“我是慈心孤儿院的李静淑。这次真是太感谢您和基金会的慷慨相助了,这是我们院里孩子们的一点心意,希望您不要嫌弃。”她将手中的花瓶递了过来。

“李院长太客气了,快请进。”林宛瑜微笑着侧身将她请进客厅,接过那充满童真的花瓶,心中泛起一丝柔软。她示意李静淑在沙发上坐下,并让佣人端来了茶水。

李静淑显得有些拘谨,双手接过茶杯,再次表达感谢:“陆太太,您不知道这笔捐款对我们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解决了眼前的困难,更是给了孩子们一个稳定的家,一份希望。我们……我们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才好。”

“李院长言重了。”林宛瑜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语气真诚,“能帮助到孩子们,看到他们健康成长,就是最好的回报。基金会那边后续还会跟进款项的使用和孩子们的情况,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联系。”

两人就孤儿院的现状、孩子们的教育和健康情况聊了起来。李静淑言辞恳切,对院里的情况了如指掌,提到几个特别困难又懂事的孩子时,眼中还泛起了泪光。林宛瑜认真地听着,不时提出一些关心的问题。

谈话的气氛融洽而温馨。然而,在某个瞬间,当李静淑俯身去拿放在脚边的一个文件夹,想要给林宛瑜看孩子们的照片时,林宛瑜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她微微敞开的领口内侧。

那里,似乎有一小块极淡的、几乎与肤色融为一体的……陈旧烫伤疤痕?形状有些奇怪,像是一个扭曲的符号。

这个发现一闪而过,并未引起林宛瑜太多的注意。也许只是童年时不慎留下的伤痕。她很快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李静淑展示的照片和讲述上。

大约二十分钟后,李静淑起身告辞,再次千恩万谢。林宛瑜亲自将她送到门口,看着她在那名女安保的陪同下走向电梯,这才关上门。

她回到客厅,拿起那个色彩鲜艳的陶土花瓶,指尖抚过那略显粗糙却充满诚意的表面,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这种来自受助者最直接的、不掺杂任何利益的感激,总能让她感到内心的充实和平静。

她将花瓶放在客厅最显眼的窗台上,阳光透过玻璃,将太阳菊的花瓣照得几乎透明。

危机似乎真的暂缓了。连生活都恢复了这种琐碎而真实的温暖。

然而,在林宛瑜看不到的地方,电梯门缓缓合上,金属表面映照出李静淑那张依旧带着感激笑容的脸。只是,在那金丝边眼镜的镜片之后,她眼底深处,一抹极其隐晦、几乎无法察觉的冰冷光芒,一闪而逝。

电梯开始下行。

她抬起手,看似无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恰好遮住了锁骨下方那片极淡的疤痕。

嘴角,勾起一个微不可察的、与刚才那慈和形象截然不同的弧度。

鱼儿,似乎已经轻轻触碰了饵料。

而这一切,尚未离开公寓大楼、正透过监控屏幕注视着电梯内部情况的安保人员,以及刚刚送走客人、沉浸在助人快乐中的林宛瑜,都未曾察觉。

窗台上的太阳菊,在香江灿烂的阳光下,静静地绽放着。

仿佛预示着,风暴眼中心,那短暂而虚假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