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十分，句容城西城墙。
六个人，面对一个完整的中队——至少一百八十名日军。
火把的光在黑暗中连成一片，脚步声、枪栓声、日语呼喊声混成一片杀机。带队的是守备队长佐藤大尉，他骑在马上，挥舞着军刀嘶吼：“抓住判官小队！活的死的都要！”
然而当他冲到城墙下两百米时，突然勒住了马。
月光下，那段坍塌的城墙缺口处，没有人影。
寂静得可怕。
“停！”佐藤抬手，身后的日军停止前进。他眯起眼睛，举起望远镜。
城墙缺口处，确实空无一人。但直觉告诉他——危险就在那里。
“机枪手，扫射！”
两挺九二式重机枪架起，对着城墙缺口疯狂扫射。
“哒哒哒哒哒——”
子弹打在青砖上，溅起火星。但缺口处，依然没有动静。
“难道跑了？”副官低声说。
佐藤咬牙：“不可能！他们带着那么多累赘，跑不远。一定躲在——”
话音未落。
城墙缺口上方，突然同时亮起六道火舌。
不是枪口的火焰，是六挺机枪同时开火的死亡之光。
“哒哒哒哒哒——！！！”
子弹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最前排的十几个日军士兵甚至没反应过来，就被打成了筛子。
“散开！找掩体！”佐藤滚下马背，躲到一辆报废的马车后。
他惊骇地抬头——城墙上，六个人影终于现身。不是躲，是站在墙头，居高临下。
“他们……他们疯了？！”副官声音发颤。
不是疯了。
是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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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林烬单手操控着一挺mG42，枪托抵在肩窝，枪口稳定得如同焊在城墙上。三倍身体素质让他能轻松驾驭这种后坐力极大的武器。
“左翼三十米，鬼子机枪手！”栓子在高处狙击位报告。
林烬调转枪口，一个短点射。
“噗噗噗——”
三个日军机枪手连人带枪被打翻。
“右翼有掷弹筒！”魏大勇大喊。
林烬头也不回，左手一挥——右翼那个正准备发射掷弹筒的日军士兵，突然发现自己手里的掷弹筒……不见了。
凭空消失。
他愣在原地，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栓子一枪爆头。
“头儿，你这招太损了。”魏大勇咧嘴笑，手里的StG-44不停点射，压制着试图冲锋的日军。
“节省弹药。”林烬平静地说，“咱们要守到周明他们走远。”
他从空间里“取出”三台自动机枪塔——半人高的金属装置，底座有轮子，顶部是旋转机枪，由遥控器控制。
“小眼，铁柱，陈启，你们三个一人一台，控制左中右三个方向。”
三人接过遥控器，机枪塔被推到城墙垛口后。按下启动键，机枪塔的传感器开始扫描，自动锁定移动目标，然后开火。
“哒哒哒哒——”
三台机枪塔同时开火，形成交叉火力网。日军刚组织起来的冲锋，瞬间被打散。
“这……这是什么？！”佐藤在掩体后看得目瞪口呆。
从未见过的武器，从未见过的战术。
那些机枪塔甚至能自动调整射击角度，专打试图迂回的敌人。
“大尉，咱们冲不上去啊！”一个小队长爬过来，满脸是血，“他们火力太猛了！”
“废物！”佐藤一巴掌扇过去，“一百八十个人打不过六个？！”
但事实是，真的打不过。
城墙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判官小队全员强化身体素质，枪法精准，配合默契。再加上林烬的空间能力和各种特种装备，这六个人，就是一个移动的堡垒。
“用迫击炮！”佐藤咬牙，“把城墙轰塌！”
两分钟后，日军的两门八九式掷弹筒架了起来。
“目标，城墙缺口！开炮！”
“砰！砰！”
炮弹呼啸着飞向城墙。
但林烬早有准备。
他在城墙上“放置”了六个单兵火箭筒，但不是用来打人的——是用来打炮弹的。
听起来不可思议，但对栓子来说，不是问题。
“铁柱，装填！”
“收到！”
王铁柱快速装填火箭弹，栓子举起火箭筒——不瞄准地面，瞄准天空。
他在等。
等炮弹飞近。
“就是现在！”
扣动扳机。
火箭弹拖着尾焰冲天而起，不是直线飞行，是略微上扬的弧线。
它在空中与第一发迫击炮弹……相撞。
“轰！！！”
空中爆炸，火光四溅。
第二发迫击炮弹紧接着飞来。
这次是魏大勇出手。他从空间里“取出”一把特制的大口径狙击枪——巴雷特m82，配穿甲弹。
屏息，瞄准。
扣扳机。
“砰——！！！”
子弹划破夜空，精准地命中第二发炮弹。
“轰！！”
又是一次空中爆炸。
城下的日军看傻了。
打……打炮弹？
这他娘的是什么枪法？！
“继续！给我继续轰！”佐藤疯狂嘶吼。
但掷弹筒手已经不敢开炮了——开炮就是找死。
“大尉，这样不行……”副官声音发颤，“咱们……”
话没说完，一发火箭弹从城墙上射下。
不是打人，是打他们身后的马车——那是日军的弹药补给点。
“轰！！！”
马车炸上天，连带周围的十几个日军一起。
“撤！撤退！”佐藤终于崩溃了。
日军开始后撤，但林烬不打算让他们走。
“追。”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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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上的六人，突然同时跃下。
不是走楼梯，是直接跳——十米高的城墙，对于三倍和1.8倍身体素质的他们来说，只是略微屈膝缓冲。
落地瞬间，六人如猛虎出闸，杀入溃退的日军队伍。
这不是战斗，是屠杀。
林烬冲在最前，手里换上了高频振动粒子刀。刀身高速振动，发出低沉的嗡鸣。所过之处，日军连人带枪被一刀两断。
一个日军少尉举刀砍来，林烬不闪不避，左手直接抓住刀刃——纳米手套防切割，刀刃在他手中纹丝不动。然后右手一刀，人头飞起。
魏大勇更猛。他抢过一挺日军的九二式重机枪，单手提着开火——1.8倍力量让他能轻松操控这种本该两人操作的武器。
“哒哒哒哒——！！！”
子弹扫过，日军成片倒下。
栓子在后方提供狙击掩护，专打试图组织反抗的军官。孙小眼和陈启左右翼护卫，王铁柱负责清理漏网之鱼。
六个人，追着一百多人打。
佐藤在亲兵的护卫下狼狈逃跑，回头看了一眼，肝胆俱裂。
月光下，那六个身影如魔神降世，所向披靡。
“快！快撤进民房！”他嘶吼。
日军躲进街道两侧的民房，依托窗户和门洞射击。
“头儿，他们躲起来了。”魏大勇换了个弹链。
林烬停下脚步，看了眼四周。
这是一条狭窄的街道，两侧是典型的江南民居，木结构，瓦片顶。
“那就把他们烧出来。”
他从空间里“取出”六个火焰喷射器——不是这个时代的装备，是系统兑换的特种型号，射程远，燃料足。
“一人一个，烧。”
六人端起火焰喷射器，对准两侧民房。
“呼——！！！”
六道火龙喷涌而出，瞬间点燃了木制房屋。火势迅速蔓延，浓烟滚滚。
“救命！”
“着火了！”
日军惨叫着从房子里冲出来，但等待他们的是精准的点射。
一个一个倒下。
佐藤躲在一处石砌的祠堂里，暂时安全。但外面部下的惨叫声，让他浑身发抖。
“大尉，咱们……咱们怎么办？”仅剩的三个亲兵脸色惨白。
“坚持住！”佐藤咬牙，“南京的援军快到了！影佐长官亲自带队，还有‘特种研究课’的主力！只要坚持到——”
话音未落。
祠堂的门，被一脚踹开。
林烬站在门口，浑身浴血，眼神冰冷如万年寒冰。
“你等不到援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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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城西激战的同时，城南小洋楼。
那个中国籍的强化战士——他叫李岩，正站在窗前，看着城西冲天的火光和爆炸。
手里捏着周明送来的纸条，已经被汗水浸湿。
“明夜子时，城隍庙。给你报仇的机会，也给你做人的机会。判官小队。”
报仇……
做人的机会……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照片——父亲、母亲、妹妹。全家福，摄于1937年春天。那时妹妹才十五岁，穿着新做的碎花旗袍，笑得像朵花。
然后鬼子来了。
父亲死于轰炸，母亲被刺刀捅死，妹妹……被抓走，成了实验体，死了。
而他，因为身体素质好，被选中做强化实验。侥幸成功了，却变成了鬼子的狗。
每天要吃抑制剂，不然就会发狂。每天要听命令，不然就会挨打。每天要看着同胞被折磨，却不敢反抗。
这种日子，他过了两年。
够了。
李岩看向桌上的药瓶——抑制剂。按照剂量，他应该吃三颗。但他只吃了一颗，剩下的藏了起来。
他要保持清醒。
因为今晚，他要做一件大事。
转身，他走到另外两个日本强化战士的房间外。
门没锁，两人正在睡觉——他们不担心李岩反抗，因为药效在，他反抗不了。
但药效……不够。
李岩推门进入。
两人被惊醒，看到是李岩，松了口气。
“李，什么事？”
“城西打得很凶，我想去看看。”李岩用日语说。
“八嘎，不许去！佐藤大尉命令我们守在这里！”
“可是——”
“没有可是！回去睡觉！”
李岩低头：“哈依。”
转身，作势离开。
就在两人放松警惕的瞬间——
李岩猛地回身，右手如闪电般探出，五指并拢如刀，直插左侧那人的咽喉。
1.5倍身体素质，全力一击。
“咔嚓！”
喉骨碎裂。
那人瞪大眼睛，想喊却喊不出来，双手捂着脖子倒下。
右侧那人反应过来，怒吼一声扑上来。但李岩更快——他侧身躲过扑击，同时从腰间拔出军刀，反手一刺。
军刀从肋骨缝隙刺入心脏。
第二个日本强化战士，倒下。
李岩喘着粗气，看着两具尸体。
两年了，终于……
他没有停留，快速搜刮两人身上的装备：两把特制冲锋枪，六个弹匣，四颗手雷，还有……抑制剂。
全部带上。
然后他冲出小洋楼，没有去城西，而是去了城东——那里是日军的军火库。
既然要报仇，就要报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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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四十分，城南祠堂。
林烬看着缩在角落的佐藤和三个亲兵，眼神冷漠。
“判官……判官阁下……”佐藤颤抖着说，“我可以投降……我可以提供情报……”
“不需要。”林烬说。
“等等！我知道‘月圆计划’的细节！我知道影佐祯昭的全部部署！我还知道——”
“你知道的，我都知道。”林烬打断他，“我从你们的司令部，拿走了所有文件。”
佐藤脸色惨白。
“所以，你没用了。”
林烬举枪。
就在这时——
“轰！！！！”
城南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半边天。
“那是……”魏大勇皱眉。
“军火库。”林烬判断，“有人炸了军火库。”
几乎同时，城东、城北也传来爆炸声。
日军彻底乱了。
“援军呢？！援军怎么还没到？！”佐藤崩溃大喊。
“援军到了。”林烬突然说。
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烬看向城外方向——那里，汽车的灯光连成一片，至少二十辆车，正向句容城疾驰而来。
“但来的，不是救你们的。”
他话音刚落，城外的车队突然开火——不是对着城里，是对着……城门口正在溃退的日军。
机枪扫射，炮弹轰击。
那些从南京赶来的援军，正在屠杀句容的守军。
“这……这怎么回事？！”佐藤目瞪口呆。
林烬明白了。
影佐祯昭不是来救援的，是来灭口的。
句容的实验暴露了，他不能让任何人活着离开——包括自己人。
“够狠。”魏大勇咬牙。
“准备撤退。”林烬下令，“援军清场之后，就该进城搜捕我们了。”
六人冲出祠堂，向城西撤退。
但就在他们跑到一半时，前方巷口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所有人立刻举枪。
“别开枪！”那人举起双手，“我是李岩！那个中国人！”
月光下，李岩浑身是血，背着两把枪，手里还提着一个布包。
“我炸了军火库，还杀了那两个日本人。”他喘着粗气说，“我想……跟你们走。”
林烬看着他，三秒。
然后放下枪：“证明。”
李岩解开布包，里面滚出两颗人头——正是那两个日本强化战士。
“够吗？”他问。
“够了。”林烬点头，“欢迎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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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句容城西城墙下。
七个人，面对城外至少三百人的援军。
影佐祯昭的车队已经开到城门口，正在清理道路。很快，他们就会进城。
“头儿，怎么走？”魏大勇问，“原路返回？”
林烬摇头：“原路被炸了，周明他们应该已经走远。现在……我们走另一条路。”
“哪条？”
林烬指向城墙外的护城河：“水下。”
他从空间里“取出”七套潜水装备——氧气瓶、面罩、脚蹼，还有水下推进器。
“李岩，会用吗？”
“会，训练过。”李岩点头。
“那就好。所有人，三分钟准备。”
众人快速穿戴装备。林烬最后看了一眼句容城——火光冲天，惨叫不绝。
这座城，今晚流了太多血。
但有些血，必须流。
“下水。”
七人跳入护城河。九月的水已经有些凉，但对强化过的身体来说，不是问题。
水下推进器启动，七道身影如游鱼般顺流而下，向着长江方向疾驰。
在他们身后，句容城的火光渐渐远去。
而城门口，影佐祯昭站在装甲车上，看着满城狼藉，脸色阴沉如铁。
“判官小队……”他喃喃自语，“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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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水下十米。
林烬看了眼腕表：十点二十分。
距离句容已经十里。
他打了个手势，七人上浮。
江面上一片寂静，只有远处句容的火光映红天际。
“头儿，接下来去哪？”魏大勇问。
林烬从空间里“取出”地图，在月光下展开。
手指点在一个位置上：
“秦岭。”
“月圆计划，还有二十五天。”
“该去会会影佐祯昭了。”
七人重新潜入水下，向着西方，向着秦岭，向着那场决定无数人命运的决战，坚定前行。
句容之夜，结束了。
但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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