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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光已大亮,晨光穿透锦帐落在相互依偎在一起的两人身上。

杨景和率先醒来,他睁开眼睛,忽略掉脑海中再次涌出的杂乱梦境,转头看向枕边的妻主。

这一看,让他的心猛地一沉。

徐春明的脸色过分的苍白,连平日的浅粉的唇瓣也不见血色。她的眉头紧蹙,呼吸也比往日里细弱浅促了许多。

杨景和压下心里的慌乱,凝神静气,将妻主微凉的手腕轻轻托起,然后将三指搭在了腕间的寸关三部。

指尖下的脉象,细如丝线,若有若无,让他的手忍不住颤了颤,眼泪开始一滴一滴地落下。

徐春明悠悠转醒后,看到这副场景懵了一下,迟疑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给她一种,收拾收拾可以去世的感觉。

“妻主,我去找府医,你的脉象太弱了,是气血亏损之象。”杨景和握紧了她的手,哽咽道。

“没那么糟糕。”徐春明在他的搀扶下起身,用手捂住心口,安慰道,“不用去请府医。”

她都已经习惯了,坐马车久了痛,爬书院的青石阶痛,睡完了也痛。反正劳累一点就心口痛。

但很奇怪的是,如果她能忍受,平常的痛并不影响她生活,这怎么不算一种顽强呢?

杨景和却并没有她那么乐观,他看着妻主眸中的倦怠和痛意,忍不住道:“妻主,我今日就去找师傅,问柳神医的下落。”

昨日梦中,他也梦到了师傅。不过师傅比现在晚出现了三年,同样因毒而头发早白,寿命减短。

师傅把他教会后,就离世了。他把师傅葬在了一个风景好的山上。那里有很多可爱的小家伙,可以和师傅做伴。

让他觉得遗憾的是,直到师傅离世的第五年,他才研制出那毒的解药。

虽然只是梦,可他还记得那毒的解药方子。

他去找师傅,用这解药的方子,换他去帮自己找柳神医。

徐春明蹙了蹙眉,显然也想到他昨日和自己说的事:“你说过你师傅和柳神医已经断交,就算你现在去找她,也要等到下一次书院放假了。”

“别去了,在家里陪我一天。”

“可是……”杨景和看着妻主清冷却不容拒绝的目光,咽下了话头,“好,我明日再去。”

徐春明笑了,想自己下床,结果刚沾地,一阵眩晕袭来,让她的身影微晃。

杨景和吓得连忙过去扶着她,他感受到她寝衣下的单薄,眼眶有些红:“明日可以不去书院吗?”

“不行。”徐春明缓了缓,觉得好一点了,慢声拒绝。

她已经习惯了书院往返的日子,而且每日学的东西让她觉得踏实和安心。

今日若是因为一点不适就请假,下次又会因为其他请假,这个口子不能开。

杨景和无法,妻主决定的事,他从来都没有改变的余地。

他只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她梳洗更衣,这番动作却让徐春明哭笑不得。

她忍着心口不适,伸手覆上他紧握自己的手背,笑着开口:“景和,你这样好像在伺候晚年腿脚不便的老妻呀。”

杨景和一怔,端着药,试了温度才送到她嘴边,声音轻轻:“如果真的是在伺候晚年的妻主就好了,说明我们可以白头到老。”

这下换徐春明愣住了,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沉默了下来。

她许过他会努力活得久一点,可她无法保证自己可以和他白头到老。

妻主的沉默让杨景和的心更慌了,他想起梦中徐二小姐在明年春末夏初之时就离世了,忍不住更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他不奢求能和妻主白头,但至少妻主不能那么早离开。

柳神医!一定要请到柳神医!

正当气氛凝滞时,门外便传来夏竹迟疑的通禀声:“小姐,正君,三小姐来了,正在前厅。说是请小姐去见主君。”

话音落下,杨景和立刻看着妻主,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决:“不许去,妻主你现在这样子,哪里能劳神走动?我去,我去回禀父亲!”

徐瑞和宋氏都不是好人,从小到大都对妻主不好,绝对不能让妻主去。

徐春明诧异的看向他,夫郎今日的反应过于激动了,让她觉得很奇怪。

特别是他眼中流露出的防备,像是觉得宋氏一定会伤害她似的。

“正君说的对,小姐,您今日身体不适,奴去回绝三小姐。”门外的夏竹也立马表态。

“不必。”徐春明压下喉间的些许痒意,慢声道,“让她等一会儿。”

“……是。”夏竹不情不愿地退下了。

徐春明试探地问道:“景和,今日你是怎么了?是我不在家父亲欺负你了吗?”

明明昨天提及宋氏,景和的态度还是正常的。

杨景和顿了顿,他半跪在她面前,抓住她的手:“没有。只是妻主,你今日身体不适,不要硬撑,景和担心你。”

如果说,梦到和萧瑜九皇子纠缠不告诉妻主,是怕她生气不要他。那梦到妻主过去的事情不告诉她,是怕她伤心。

虽然杨景和也不知道为何妻主和梦中的那人不一样,但他知道,过去的事情无论在何时都是一道无法痊愈的伤疤。

更何况,妻主好像不记得过去了。

徐春明知道他担心自己,语气也缓了缓:“昨日归家未去向父亲请安,于情于理都要去的,我去去就回。”

不论哪个时期,都是一个“孝”字大过天。而且就算她以不舒服为由让景和去推掉,宋氏也会闻讯过来。

传来传去,没得麻烦。

“我陪你去,妻主。”他声音低哑,语气却坚定,“你去哪,我都陪着。”

徐春明缓缓起身,她不喜欢这过于严肃的氛围,轻笑道:“好,黏人精。”

刚至前厅,徐春昭就快步迎了上来,她上下打量着徐春明,杏眸中带着担忧:“二姐,你何处不适?不舒服的话我替你去回绝了父亲,反正也什么要紧事。”

徐春明看了一眼不远处安分的夏竹,对徐春昭笑了笑:“无事,走吧。”

徐春昭点头,她对着杨景和喊了一声“姐夫”,就过去挽着她二姐的手,被二姐拒绝了也不尴尬。

“二姐二姐,我送你的袖弩好用不?”她兴奋地问道。

她一直被武学师傅压着练习,已经有好一阵未见二姐了,连长姐见她的次数都比自己多。

徐春明颔首:“还不错,你用心了。”

“二姐你喜欢就好,那我多给你做几个!”徐春昭见她喜欢,嘴角忍不住上扬。

“那倒不用,够用了。”她表示拒绝。

“那你还喜欢什么?我去给你找来……”

“二姐,二姐,二姐!”

“听说……”

徐春明叹了口气,许久未见这火药桶,变得更加的烫手了。

“不用,你安静点。”

“哦。”徐春昭悻悻应下,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问道,“二姐,你真的和顾云川那厮过中秋了吗?”

徐春明:“闭嘴。”

吵的她头疼……

徐春昭委委屈屈地瞥了二姐两眼,见她神情冷淡,终于安分地不说话了。

杨景和抿着嘴,目光锁在妻主的侧脸上,见她蹙眉,暗暗地瞪了徐春昭一眼。

三人就这样平静地穿过了回廊,来到宋氏的主院。

宋氏正在和福伯交代事情,听到奴仆的通报,抬眼望了过来。

见到紧跟在琢琢身侧的杨景和,还微微愣了一下。

他今日把琢琢叫过来,一是好久未见她了,二是想和她说说景和日日出府之事。这下……该怎么开口。

“琢琢,你的脸色怎的如此不佳。”他起身,上前握住了她的手。

徐春明顿了顿,温声道:“近日有些劳累,父亲不用担心,女儿无碍。”

宋氏听完,心里却暗自责怪杨景和,定是因为他,女儿才如此的。

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没有刚嫁进来时懂事知礼。

“父亲父亲,快说什么事,然后让二姐回去休息。”徐春昭嘟囔道。

宋氏瞪了她一眼,轻点她的额头,没好气道:“你这孩子,一边去。”

说完,他拉着徐春明的手坐下,语气带着怜惜:“身体不适还是要给府医瞧瞧才行。”

“劳父亲挂心,女儿知晓了。”徐春明颔首。

这副守礼的模样让宋氏看得心里一酸,他到底还是没提及景和出府的事,关切地问了几句书院的近况,就放她们离开了。

徐春昭也很想追着二姐离开,但是看到异常落寞的父亲,还是停下了脚步。

“父亲,您怎么了?”她犹豫了一会儿,问道。

宋氏叹了一口气,一种深重的难过压上心头:“你二姐在怨我。”

他好像现在才愿意承认,他已经丢失了这个女儿对他的亲近和依赖,甚至可能永远找不回来了。

徐春昭安慰道:“没事,二姐也在怨我。”

宋氏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小女儿,脸上露出慈爱的神色:“好孩子,这不一样。”

“都是一样的。既然以前让二姐伤心了,那就努力让她再接纳我们。”徐春昭认真的道。

“重新接纳的时间若是比受伤害的时间短,那岂不是太委屈二姐了吗?父亲,不要太着急了。”

宋氏一怔,看着窗棂外早已远去的身影。

那……琢琢是从什么时候受到伤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