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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集角落,油污青铜炉下,火苗舔舐着炉底,像个濒死的喘息。

青衣少女青禾满头大汗,炉中三枚灰丹散发苦涩,仿佛在嘲笑她的无能。

“成了!”她刚要伸手——

“啪!”

一只手按在滚烫炉沿,白烟“滋啦”一声。主人恍若未觉,五指修长,骨节分明,却透着股邪性的美感。

青禾愕然抬头,撞进一双深潭似的眸子。那眸子深处,有星光寂灭,有轮回流转,此刻却漫不经心地锁着她那三枚废丹。

“火候差一息,阴煞未平,丹毒入骨。吃了它,你跟块木头似的趴三天。”季尘的声音懒洋洋的,带着点酒气,仿佛刚从哪个酒窖里爬出来。他随手从怀里摸出个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口。

“你……”青禾又惊又怒。

“啧,没长进。”季尘咂咂嘴,突然一脚踹在丹炉上!

“哐当!”

炉身剧烈一晃,炉中那三枚灰丹竟被震得跳起!季尘探手如电,在半空中虚抓一把,指尖缭绕起一缕肉眼难辨的混沌色火焰。那火焰一卷,三枚灰丹瞬间被包裹。

“幽冥苔?阴枯草?过时了!”他嘿嘿一笑,透着股邪性,“老夫给你加点料——三分忘川水淬火,东北地阴脉……借个劲儿!”

他并指凌空对着炉底一点!嗡——!脚下的地面传来三声沉闷如心跳的轰鸣!那三枚被混沌焰包裹的丹药,表皮“簌簌”剥落,苦涩味荡然无存,转而散发出一股冰火交织的清冽冷香,丹体玉色通透,隐有云纹流转。

“疯……疯丹术!”青禾脸色煞白,如见鬼魅。这哪是炼丹?这简直是戏耍天地法则!那混沌焰,那引动地脉……这人的丹道,已入魔道!不,是比魔道更不可测的“疯”道!

“前辈……”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丹,学费。”季尘屈指一弹,三枚玉丹精准飞向身后如临大敌的萧燕然,“你,归我了。”他目光落在青禾腰间那枚古朴的“药”字令牌上,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带路,找你那快死的老鬼师父去。”

那笑容,让青禾遍体生寒,却不敢不从。

...

陋巷深处,腐朽药味裹挟着陈年血腥扑面而来。

“鬼手”老者蜷在藤椅中,生机已如风中残烛,与周遭阵法、老屋融为一体,勉强苟延残喘。

“青禾,贵客……唔!”他话未说完,便被一股无形的压力扼住喉咙。

季尘大马金刀地坐在布满灰尘的木凳上,酒葫芦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打量着老者,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有趣的古董。

“煞气侵魂,幽冥寒毒入骨百年……啧啧,七曜阁的‘蚀魂冰魄’,下手真黑。”季尘懒洋洋道,“你这‘人阵合一’的保命玩意儿,也就剩口气儿了。再耗下去,魂儿都得散了。”

鬼手浑身剧震,缠目黑布下精光爆射:“尊驾识得此毒?莫非……”

“路过,做生意。”季尘打断他,用酒葫芦敲了敲桌子,“你这条烂命,还有你那小徒弟,我都要了。代价,我给你炼丹续命,再炼丹重塑魂髓。如何?”

“狂妄!”青禾又惊又怒。

“闭嘴!”鬼手低喝,随即对季尘涩声道:“尊驾可知所需何丹?所需何药?”

“蚀魂冰魄,深入真灵魂髓,寻常丹药碰就碎。”季尘掰着手指,语气轻松得像在说家常,“得用万年阳魄草、九幽还魂花……再来一滴大日金乌血当引子。丹成三转,化煞、凝魄、还魂。小意思。”

死寂。

青禾俏脸惨白,这些名字只存在于传说!

鬼手身体前倾,声音干涩如砂砾:“丹方……”

“不重要。”季尘摆摆手,“答不答应?赌你这残命,还有她的前程。”他下巴朝青禾一点,“跟着这老鬼埋汰,可惜了。跟我,她能掀翻幽世。”

这狂言,鬼手却听出了不容置疑的笃定。沉默良久,他仿佛耗尽了最后力气:“好!老朽……赌了!但尊驾需立魂誓,保青禾……”

“可以。”季尘答得干脆,撕下袖口一块布,手指蘸着酒液在上面飞速涂抹,“药材单子,三日内备齐,我炼‘化煞丹’。”

青禾接过布帛,看着上面冰火莲与地心髓等相冲药性并列,心惊肉跳:“这……会炸炉的!”

“炸了才好玩。”季尘嘿嘿一笑,起身就走,“三日之后,还是这破地方。”

“尊驾!”鬼手突然道,“就不怕我……”

“我能给你的,”季尘头也不回,声音带着笑意飘来,“自然也能收回去,连本带利。”

门合上。师徒二人看着那块写着“疯言”的布帛,如同握着一条搅动幽世的毒蛇。

...

三日后,密室。

丹炉嗡鸣,地火灼热,炉身符文汲取阴煞,冰火交织。青禾投入最后辅材,炉内能量瞬间狂暴!五彩霞光与灰黑煞气疯狂对冲,整个丹炉如同被巨锤猛砸,即将炸裂!

“完了!”青禾脸色煞白。

季尘双目微闭,嘴角却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就在丹炉即将崩碎的刹那——

“震!”

他并指凌空点在炉身东北角一处不起眼的符文上!嗡!地底传来三声沉闷心跳般的轰鸣!炉内狂暴能量如同被无形巨手强行揉捏,瞬间温顺交融,化作一汪混沌灵液。

炉火熄灭。季尘拂袖开炉。

三枚龙眼大小、灰白浑圆、天然云纹的丹药静静躺卧,冰火药香弥漫。

“化煞丹……成了?”青禾声音发颤,这三日她看尽了何等“疯癫”的炼丹手段,无数次在炸炉边缘被对方用匪夷所思的方式拉回。

鬼手激动得手指颤抖:“完美……阴阳完美调和……”

季尘取出一枚弹给鬼手:“先吃着,能压你三月寒毒。”他收起另两枚,看向魂不守舍的青禾:“看明白多少了?”

“不……不足万一……”青禾老实回答。

“够你开窍了。”季尘满意点头,“收拾细软,明日此时,城东‘听雨楼’。我带你去见见世面。”他转身离去,留下满室震撼与希望。

...

次日,听雨楼雅间。

季尘刚踏入,便嗅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萧燕然按剑的手紧了紧。

屋内,衣着华贵的金不换含笑起身:“阁下可是黑曜客卿?在下七曜阁金部执事,金不换。”

“哦?送上门的?”季尘径直坐下,拿起茶壶就往嘴里灌,茶水顺着嘴角流下。

金不换笑容一僵,强忍不适:“阁下丹武双绝,我金部愿以长老之位相邀,资源……”

“聒噪。”季尘放下茶壶,抹了把嘴,“丹,拿走。”他屈指一弹,金不换推过来的玉瓶倒飞回他怀里。“人,滚。”

金不换脸色铁青:“阁下莫要后悔!”

“滚。”季尘眼神一冷。

金不换拂袖而去。萧燕然蹙眉:“此人……”

“跳梁小丑。”季尘话音未落——

唳——!

一声撕裂云霄的鹰啸!一道刺目金光无视城中禁制,如同金色的陨石,轰然洞穿雅间屋顶!瓦砾纷飞!

金光散去,一只翼展三尺、通体纯金、眼神倨傲的金翎雷鹰悬于半空!利爪扣着一封缠绕着赤焰与雷霆的信函!

“季尘听令!”雷鹰口吐人言,声如雷霆,“日部长老谕:即刻交出幽影遁地兽,自缚请罪!否则——”

“否则什么?”季尘缓缓抬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深不见底,仿佛蕴藏着生灭轮回的漩涡,此刻却冰冷得让整个雅间的空气都凝固成冰!

雷鹰浑身金羽瞬间炸立!源自灵魂深处的极致恐惧让它几乎魂飞魄散!这压迫感……比日部长老恐怖百倍!但它强撑着身份,厉声道:“否则踏平黑曜,教你神魂俱灭!”

“聒噪的畜生。”季尘嗤笑一声,突然探手,不是抓向雷鹰,而是五指张开,如同要去拥抱那道撕裂屋顶的“光痕”,那道金光闯入的“通道”!

“给……我……断!”

他五指猛然合拢!

咔嚓!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被捏碎!雷鹰周身闪耀的雷光与金焰瞬间熄灭!那象征着日部威严的传令通道,被硬生生掐断!雷鹰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鸟鸣的惨叫,如同被天地法则遗弃,直挺挺从空中摔落!

砰!

死鸟般砸在季尘面前的桌上,瑟瑟发抖,连一丝电弧都凝聚不起。

季尘俯视着它,像在看一只臭虫。他伸手,取下那封赤焰雷霆缠绕的信函。

“谕令?”他咧嘴一笑,那笑容癫狂而邪性。

指尖,一缕混沌色的火焰无声燃起。

那足以抵挡法宝轰击的信函禁制,在火焰中如同冰雪消融,无声无息化为飞灰。

“回去告诉你的主人。”季尘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碾碎一切的威严,清晰地烙印在雷鹰惊恐欲绝的神魂深处。

“想见我?”

他抬起脚,作势要踩向雷鹰的头颅。

“就让他自己爬过来,跪着求我见!”

轰!

就在他脚掌即将落下的一瞬!

那封被焚毁的信函灰烬中,竟猛地爆开一团血色的光!那光芒并非火焰,而是由无数细碎、怨毒、充满诅咒意味的符文构成!它们瞬间化作一道血色流光,无视空间距离,直刺季尘眉心!

“日部血咒·魂销!”雷鹰在绝境中发出濒死的狂笑,这是它作为传令使最后的底牌,同归于尽的诅咒!

危机骤临!萧燕然长剑出鞘!青禾(已赶到门口)惊呼!

季尘却连眼皮都没动一下。他抬起的脚掌,不踩雷鹰,反而迎着那血色流光,用脚底板轻轻一踏!

啪!

一声轻响,如同踩碎了个干瘪的果子。

那足以让金丹修士神魂重创的血色诅咒,就这么……被他的脚底板给踩灭了?!

“啧,七曜阁的烟花,也就这点亮度。”季尘收回脚,语气充满不屑,仿佛只是踩死了一只烦人的苍蝇。

他低头看着桌上吓得魂不附体的雷鹰,以及门口目瞪口呆的萧燕然和青禾,嘴角咧开一个更加癫狂的弧度。

“好了,现在,谁想先尝尝我这刚炼好的‘疯佛丹’?”

他晃了晃手中那两枚灰白相间、散发着冰火与一丝若有若无混沌气息的化煞丹,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