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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星示警,事不宜迟。
次日黎明,一支精干的队伍便悄然离开了据点,踏上了前往南疆的古道。为免打草惊蛇,萧衍并未调动大军,此行仅有他、沈清欢、顾长风、苦竹大师、苏娘子以及数名精锐暗卫。
队伍轻装简从,却皆是百战精英。萧衍一袭玄色劲装,腰佩长剑,神色冷峻,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周围的环境。沈清欢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月白骑装,外罩一件苏娘子提供的可避百毒的“天蚕绡纱”斗篷,虽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精神尚可。药王圣令被她贴身收藏,那微弱的灼热感时有时无,如同一个指向远方的罗盘。
顾长风与苦竹大师一左一右,气度沉凝。苏娘子则骑着一匹神骏的小红马,巧笑倩兮,仿佛不是去闯龙潭虎穴,而是去游山玩水,唯有眼底偶尔闪过的精光,显露出她的警惕。
越往南行,空气越发潮湿闷热,四周的植被也变得茂密而怪异,参天古木遮天蔽日,藤蔓缠绕如蟒蛇。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若有若无的甜腥气息,那是南疆特有的瘴气!
“大家小心,前方开始进入瘴疠之地了。”苏娘子出声提醒,随手抛给每人一颗清香扑鼻的碧色药丸,“含在舌下,可抵御寻常瘴毒。”
众人依言服下,顿觉一股清凉之意直透囟门,呼吸都顺畅了不少。沈清欢亦取出药王谷秘制的“清灵散”分发给暗卫,双管齐下,确保万无一失。
古道蜿蜒,深入密林。脚下是厚厚的腐殖质层,踩上去软绵绵的,寂静的林间只有马蹄声和偶尔传来的不知名虫豸嘶鸣,显得格外幽深诡秘。
行至一处雾气格外浓郁的山谷入口时,萧衍猛地抬手,队伍瞬间停下,戒备森严。
“有动静。”萧衍低声道,眼神锐利地看向前方翻滚的白色浓雾。
雾气之中,传来一阵细微的、仿佛无数节肢动物爬行的“沙沙”声,令人头皮发麻。
苏娘子俏脸一寒:“是毒虫!小心,雾气里有东西!”
话音未落,前方的浓雾突然像是被一只无形之手搅动,猛地向他们涌来!雾气之中,隐约可见无数色彩斑斓的毒蛇、拳头大小的毒蜘蛛、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怪异虫豸,如同潮水般涌来!
“结阵!”萧衍冷喝一声。
暗卫们瞬间收缩,刀剑出鞘,寒光闪闪,结成一个小型的防御圈。顾长风双掌一错,浑厚的掌风如同实质墙壁般推出,将最先涌来的毒虫震飞碾碎!苦竹大师口诵佛号,周身泛起淡淡金光,那金光似乎对邪秽之物有克制之效,靠近的毒虫纷纷焦躁后退,不敢过于逼近。
然而,虫潮仿佛无穷无尽,更麻烦的是,那浓郁的雾气本身!
“雾里有毒!”一名暗卫突然闷哼一声,身形晃了晃,虽然他立刻运功抵御,但脸色还是迅速泛起一丝青黑。
沈清欢见状,毫不犹豫,双手如穿花蝴蝶般迅速弹出数道银芒!《灵枢九针》——驱毒定神!
银针精准地刺入那名暗卫以及另外几名出现轻微中毒症状的护卫穴位,圣洁温和的药力顺着银针渡入,他们脸上的青黑之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与此同时,沈清欢周身泛起微弱的圣洁光辉,并非为了战斗,而是自然而然地驱散着靠近她的毒瘴与邪气,让她周围形成了一片小小的净土。
苏娘子也动了,她素手轻扬,一片粉色药粉洒出,那药粉触碰到毒虫,那些毒虫竟如同醉酒般摇晃起来,随即互相撕咬,乱成一团。她的毒,竟能反制这些蛊虫!
但虫潮依旧汹涌,似乎被某种力量驱使着,不顾生死地冲击着防御圈。
萧衍眼神一厉,知道必须找出源头。他目光如电,穿透重重迷雾,锁定在山谷一侧的岩壁上!那里,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黑影,手中似乎持着一枚骨笛,正在无声吹奏!
“找到你了!”萧衍冷哼一声,身形骤然从马背上消失,下一瞬,已如一道黑色闪电般射向那片岩壁!
人未至,凌厉无匹的剑气已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啸音,直取那吹笛人影!
那黑影显然没料到萧衍速度如此之快,感知如此敏锐,仓促间停下吹奏,挥动手中一根扭曲的藤杖格挡!
“铿!”
剑气与藤杖相交,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那黑影被震得踉跄后退,露出真容——一个身穿南疆特色服饰,脸上涂抹着诡异油彩的枯瘦老者,眼中充满了惊骇。
虫潮失去了笛声的控制,顿时混乱起来,攻势大减。
“黑巫教的探子?”萧衍持剑而立,语气冰寒,周身散发的杀气让周围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那枯瘦老者叽里呱啦地吼了一句土语,眼神怨毒,猛地将藤杖插入地面,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霎时间,他周围的雾气剧烈翻腾,凝聚成数条灰黑色的雾蟒,张开大口,带着腥风扑向萧衍!
“雕虫小技!”萧衍剑势一变,不再追求速度,而是变得厚重磅礴,剑气纵横交错,化作一张巨大的剑网,将那几条雾蟒连同后面的枯瘦老者一同笼罩!
“万剑归宗——绞杀!”
剑气网络骤然收缩,雾蟒发出无声的嘶鸣,瞬间被切割、湮灭!那枯瘦老者惊恐欲绝,想要遁走,却哪里快得过萧衍的剑?
血光乍现!
老者持杖的手臂齐肩而断,整个人被残余的剑气狠狠撞在岩壁上,萎顿在地,失去了反抗能力。
与此同时,下方的虫潮彻底失去控制,四散逃入密林之中,浓雾也渐渐变得稀薄。
战斗,在电光火石间开始,又在萧衍的雷霆手段下迅速结束。
萧衍提着染血的长剑,走到那奄奄一息的老者面前,剑尖指向他的咽喉,用生硬的南疆通用语冷声问道:
“说,谁派你来的?前面还有什么埋伏?”
那老者面露疯狂,猛地咬破藏在口中的毒囊,黑色的血液瞬间从嘴角溢出,他死死盯着萧衍,用尽最后力气嘶吼道:“擅闯圣教之地……必遭万蛊……噬心……”
话音未落,便已气绝身亡,身体迅速化为一股腥臭的黑水。
萧衍眉头微蹙,收剑回鞘。对方如此决绝,显然是死士之流。
他回到队伍,众人已清理完战场。沈清欢正在为那名中毒较深的暗卫行针,圣光微闪,将其体内余毒彻底拔除。
“看来,黑巫教已经张网以待了。”顾长风沉声道。
苦竹大师看着那滩黑水,面露慈悲:“如此狠辣决绝,其背后控制之力,恐已深入骨髓。”
苏娘子检查了一下老者的残留物品,找到了一些零碎的毒虫和几块刻着相似符号的骨片,确认道:“是黑巫教的外围教徒无疑,用的是‘驱虫瘴’和‘化尸毒’的手段。”
萧衍走到沈清欢身边,见她额角微有汗珠,低声问:“可还撑得住?”
沈清欢收起银针,展颜一笑,带着几分战后的疲惫,却更显坚韧:“无妨。你的动作很快,我们没太大损失。”
她的目光与萧衍交汇,看到他眼中未散的杀意和深藏的关切,心中安定。前路虽险,但有此人在侧,便无所畏惧。
萧衍点了点头,环视众人,声音斩钉截铁:
“继续前进。我倒要看看,这黑巫教,究竟有多少手段!”
队伍再次启程,穿过逐渐散去的薄雾,深入南疆腹地。经此一役,所有人都明白,接下来的路途,必将步步杀机。而那隐藏在十万大山深处的黑巫教总坛,正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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