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峻峭的小路颠簸而行,远处那片金灿灿的油菜花海在阳光的铺洒下闪烻着微光,花香随着微风轻拂脸颊,仿佛穿越到童话世界。再往前,是那巍峨如天宫般的龙虎山,山势雄伟,云雾缭绕,似一位沉睡的巨人隐匿在天际,笼罩在一片神秘与庄严之中。
虽说老子是道教的奠基者,但在悠悠的历史长河中,真正开创道教体系,奠定宗教基石的,既非一人一论,也非孤峰孤影,而是东汉时期的张道陵。他被人们敬称为“张天师”,其名如雷贯耳,像一座不倒的灯塔,指引着后来者的脚步,点亮了道教的无限深邃。
当天夜幕渐渐降临,我们在上清古镇的一家青砖灰瓦、古色古香的小客栈暂歇。屋檐下细雨似乎也在低吟浅唱,空气中弥漫着炭火与木香的混合味道。想到这里曾是道教的发源地,我心中不由生出一股敬意,便决定出门走走,感受那份饱经时光洗礼的古老韵味。
我拉着老萧轻快地走到街头,指着琳琅满目的纪念品笑问:“这里可是道教文化的精髓所在,咱们不妨也沾点光,体验一下古老的韵味。”老萧专注地打量着那些木刻、符牌、铜饰,忽而眉头一挑:“全中国的景致,大同小异,没啥新意。”他的眼神落在一只雕刻细腻、竹制的笔筒上,老板报价八十块钱。我还价:“我出四十。”老板皱皱眉,只得摇头推让。
没走几步,老板忽然叫住我:“哎哎,便宜一点,这笔筒我是真心舍不得卖。”我心头一跳,便折返回去,果断购得那只竹制笔筒。老萧调侃:“真笨。”我笑着回应:“既然来了,就要为江西出点力气,不能空手而归。”
正当我们沉浸在小小胜利的喜悦中,一位满头白发、九十岁高龄的乌乡老人用带着浓重土话的腔调与我们打招呼:“你们是乌乡人?”我和老萧点了点头,她笑着继续说:“我啊,乌乡人。年轻时没饭吃,不得已才迁到这边,来了一场逃荒。”话音未落,她用自嘲的语气提起我买的那只笔筒:“那东西,最多二十块就能卖出去。”我倒并不在意那点小钱,更在意她的亲切与信任,心里一阵温暖。
我又问:“这里是不是还有会看相、算命的高手?我想找个帮忙的。”老太太点头:“前面那家小旅馆里就有一位,不过他不是本地人,住了很久,八九成的准。”我与老萧对视片刻,笑着说:“出三十块,帮我们带路,可以吗?”她摇摇头,笑眯眯地:“不用花钱,咱们是老乡,我也正要去那边,带你们走一趟。”我顿时眼睛一亮:“太好了,跟着你就稳当多了。”
老太太领着我们顺着那条狭窄的小巷走了片刻,指着一处古朴的民宿:“你们可以进去问问,老板住得很到家。”我一看,那不是普通的小旅馆,而是装饰雅致、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门前青砖铺就,木门油亮干净,门厅一侧的院子里摆放着几盆绿植,散发着淡淡的泥土与青草气息。屋内,一位二十多岁的姑娘端坐其中,面带温和的笑容,迎上来:“两位要住店?还是打算找算命的老师?”我顿时来了兴趣:“这里有测字的先生在吗?”她点头:“有,不过他忙得很,刚接待走的几批 客人。你们可以先到二楼的雅静小厅休息。”
我们跟随她走上那旋转的木楼梯,来到二楼。东侧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小窗微微开启,轻风拂过薄纱帘,带来一抹幽香。走廊左侧是一间雅致的小厅,铺着青花瓷瓷砖,靠墙摆放着一张书画桌,桌上凌乱堆满了宣纸、毛笔、砚台,似乎等待着某次艺术的激荡。中间放着一张柔和的藤编座椅,还飘着淡淡的檀香味。西侧则有几把高背木椅,搭配一张小茶几,装饰着几盏古色古香的铜灯。
“请坐。”姑娘说完,便端来两杯刚泡好的热茶,散发着茶叶的清香。我调侃:“这么热情,是不是想和我们攀谈测字的高手?”她嘴角含笑:“客人有啥心事?这次未能留住你们,下一次一定要把你们留在这里。”我抬头望着她,心中暗暗佩服:老板娘果然策略多端。
我问:“你就是老板娘吧?”她神色坦然地点点头:“怎么瞒得了你?”我调皮:“猜的?”她微笑:“你是不是问我老板娘身份?”我笑吟吟:“当然啦,要不还用问?你看起来那么会打理这儿。”
她的发色是一种时尚的酱紫,染得极为亮丽,尽管我不染发,但能感受到那股青春的活力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薄唇微微上翘,露出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眸子长长细细,仿佛能说会道,那双眼睛里仿佛藏着无尽的笑意。她的面容,既有青春的娇俏,又带着些许生活的沧桑,美得恰到好处。
她时而含情脉脉地望着我们,似乎在用眼神无声地调笑。她的气场温婉中携带几分神秘,既善于交际,又带着点不羁的洒脱。
“你们是摄影师吧?能帮我拍几张照片吗?免费宣传一下也行。”我开玩笑地说。“不过,我觉得你不像专业摄影师。”她眨巴着眼睛:“为什么?”我故作神秘,用手比划:“你是不是老板娘?”她不由得扑哧一笑,掩嘴娇笑。
“第一,如果你是服务员,最多只能告诉我们测字先生在哪里,但你偏偏领我们到二楼休息,你这是打算调戏?”我调侃。“第二,你一边站着抱臂,一边走来走去,像是在逗笑观众。”我继续说,“第三,老板娘如果觉得你不能干,还早早让你辞职,你倒是不怕被‘炒鱿鱼’。”她听罢,笑得前仰后合,连连点头。
她又给我们续了杯茶,笑盈盈地说:“你们倒是挺有算命天赋的,只是还差点火候。”我摆摆手:“其实不一定,这次只是看个热闹,没想到还挺准的。”她扭头一笑:“你们这两个老江湖,嘴巴溜得像蛇一样,有时真让人又爱又恨。”老萧跟着补充:“嘿,这就看你还会不会给我介绍姑娘了?”她调皮地眨眨眼:“江西妹子,嘴巴甜得很,虽然人朴实,但谁也抵挡不了。”我笑得不亦乐乎:“你说得对,我们确实擅长这行。”她笑着拍了拍肚子:“说到底,你们还是心里藏着点小九九。”
就在这时,一名身材高挑、步履轻盈的女子带着三人走入院中。她在走廊上摇手示意,让我们别说话,心中暗暗下了个赌:“看他走路的样子,似乎正有一手。”她领着我们走过走廊,来到一间古朴的小屋,说:“董先生,这两位已经等你很久了。”
我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那位传说中的算命大师——他站在那里,完美塑造出影视中的神秘形象——光头无发,却有一蓬密密的胡须,浓密而帅气,只露出一双深邃如星辰的眼睛。他端坐于宽大的雕花木椅上,低头沉思,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享受那缭绕的香烟烟雾,沉默中透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沉静。
那女子轻笑着转身,迅捷脚步如燕,鞋跟轻点地面,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她的身影在光影中交织变幻,似乎藏有许多未说出口的秘密。
董先生抬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声音低沉悠长:“测个字?”那语调宛如远古传唱般动人心魄,令人情不自禁沉醉其中。
我微笑点头:“先生,能不能只测一个字?”他点点头:“一字,便已尽解。”我顿时严肃起来:“那就试试‘见’字吧。”这两个字在空气中徘徊,仿佛暗藏无限玄机,等待着揭晓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