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开卧室的门,心情莫名轻松,但嘴角却带着一抹无奈的笑。“你这个电话,来的真是太晚了。”我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摇了摇头。“刚刚接到住建厅沈处的电话,他说今晚的晚宴在‘赛江南’举行,说吃完饭还打算到那里喝茶。”话音未落,我已经把手机挂断。
姐姐走到门口,轻声拉着我:“这么快就要走了,休息一下吧,不急。” 我点点头,跟着他们送走了姐姐和姐夫,心里却暗暗琢磨:沈处长有我的联系方式,女儿考上了,第一时间怎么也该通知我一声呀。可是,偏偏问题就出了在这里——史厅长也是如此。他在舒老那里做推拿针灸,难道舒老没有告诉他我考上了吗?这连串的疑问像个迷宫,缠绕在我心头。
我坐在床边,双手托腮,陷入了沉思。忽然,师父曾经说过一句话浮现在脑海:人与人之间,只有利益的牵扯,关系才会变得亲密。或许,他们联系我,是因为我成为旭日文化的顾问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又或者,是因为我在电视上的表现吸引了他们的关注,想打探一些消息。到底原因何在,暂时先休息一晚再说。
……
下午五点,我收拾好心情,启程前往“赛江南”。快六点时,我终于抵达那条繁华的街,道路上车水马龙,像一条不停蜿蜒的长龙,堵得人火冒三丈。沈处不断打电话催我,我只能一边安慰自己“快到了”,一边焦躁不安地被困在车流中。
终于,走上四楼包厢的门口,我推门一看,除了沈处,已然坐着六七位宾客。沈处笑着逐一介绍:“这是陈处,王老板,李总……” 我点点头,握握手,心里却像个迷宫般乱糟糟,根本记不住有人叫什么。那位胖子一看就特别有辨识度,像由三个球拼凑而成,笑起来圆滚滚的模样让我印象深刻,于是我记住了他,姓向。
简单寒暄几句后,我心里清楚——这是沈处设宴,为了向三球买单,其他人都是他的左右手。或许沈处早就跟他们夸耀过我,才让他们如此热络。寒暄结束后,向三球笑着开口:“陈大师,测个字吧。其实我挺相信你的,但你要是图个方便,就免了吧。” 我摆摆手,笑着答:“测字就改天吧,里面的东西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些好消息,也不方便说坏话。再说了,我说一半留一半,没人信我了。”这理由一出口,倒也算合理。
向三球笑眯眯地点点头:“那就等改天,我会专程拜访你。”他那双圆润的眼睛里满是期待,陶醉在这份神秘的“合作”中。
沈处笑着打趣:“你看了我的‘逐日’,还会变矿泉水成白酒?今天也尝试点新花样吧。这帮朋友别小看,他们帮不上什么大忙,但一遇到点烦心事,倒是能帮你吓一跳,符到符灵。”他故作神秘,调侃着。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处长,真是一路高手。”一边说,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酒具。
向三球的胖嘴一扯,笑得更灿:“大师你别看我没那么厉害,帮你解决点小问题,几分钟就搞定。”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挥挥手,调侃:“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你们喝,我抽空给你们施点法。”说完,我抬起手,在空中比划,低声念:“变。”瞬间,杯中的水变成了纯正的白酒,众人哗然,有的还拿起杯子看看,再闻一闻。
席间气氛热烈,大家开怀畅饮。向三球拿出一瓶茅台,众人纷纷敬酒,场面顿时活跃了起来。向三球酒量惊人,不时端起酒杯,频频示意我,喂,喝一口。那些身旁的喽啰也都把火力集中在我身上,个个满脸笑意,似乎在期待我出点彩。
我暗中苦笑:你们喝的是白酒,而我喝的只是水。向三球连连夸我:“大师,你真是海量啊,海量!”沈处的脸上也挂着得意的笑,场面一片欢腾。其实我知道,越表现得好,他的颜面也就越光彩。
我笑着对向三球说:“向总,别再喝了。我去医院检查过,你知道吗,酒精对我一点用都没有。”他竖起大拇指:“再喝两瓶,我倒要看看。”我摆摆手:“下次吧,喝多了不好。”
用餐不过是场走场,饭后,向三球提议:“大家一起上五楼洗脚吧。”沈处接过服务员递来的白毛巾,擦了擦嘴角,悠然自得:“你们去洗脚,我和大师去茶楼谈点事。”向三球点点头,示意身旁的喽啰:“走,咱们去另一边。”喽啰立刻起身,离开了现场。
待我和沈处步上五楼,喽啰低声交代:“202包厢,其他的不要管。”服务员领着我们进了包厢,摆上新鲜水果,沈处随手一挥:“都出去吧。”门一关,一时间气氛变得庄重而严肃。
我端起茶壶,倒了两杯,轻声说:“明局长的日子,恐怕不太顺。”沈处皱眉:“他怎么啦?”我讲完张局和明白的矛盾,见沈处眉头紧锁,叹气:“张局确实厉害,我已经打过交代了。”
他沉吟片刻,又问:“明白多大了?”我犹豫:“大概三十出头吧。”他点点头:“我们打算招一些有基层经历的年轻人,35岁以下。原本想让明白试试,但又怕他舍不得那职位。你去问问,看他愿不愿意试试,但别说是我安排的。”
我刚拿起电话,便给明白拨过去:“局座,情况不妙,心里也难受。今天在饭局上听到一件事,你有兴趣了解吗?”电话一头,明白略带焦虑:“说吧。”我详细说了情况,他问:“你还是单身吧?”“对,很方便。事情多得很。”“张某越来越不靠谱,想查我经济。”我也提醒他:“多查查他的底细。”他笑着:“我没问题,他们要是敢动我,我就鱼死网破。”电话那头,他嘴角带着一丝感激。
为了增强他的信心,我补充一句:“你告诉我你的出生日期和八字,好像隐藏着什么中年离乡的趋势。”挂断后,我转头对沈处说:“明白的事,笔试帮不上多大忙,主要还是靠面试,你得帮忙。”
沈处点头:“只要能帮,我一定帮,但规矩不能打破。”我心里一动,暗示一些:“明白送的礼,沈处也会有所回报。”我说:“其实,那张局长在暗中指使人查明白的财务状况。”沈处听后,爽朗一笑:“明白也不用怕,能查出什么?不过,要是感觉腿颤了一下,早就心里有数。”
话题一转,我笑着提醒:“处长,你血压是不是偏高?”他点点头:“确实,高血压在家族里很普遍,可能是遗传因素。”我示范了一套简单的锻炼法:“伸出双手,十指并拢,用力抓放,每天十分钟,效果会很明显。”他立即学习,满脸期待:“这个方法不错,要是真的管用,我一定感谢你。”
我笑着补充:“这是台湾中医倪海厦的绝技,你可以回家搜一搜。”他忍不住感叹:“和你在一起,总能学到不少东西。”我打趣:“我其实是个杂家,懂点什么,但不精通。对了,提醒你女儿,要志存远大,别在学校谈恋爱。”他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你,和你在一起,真的非常愉快。”我们在“赛江南”楼下依依惜别,挥手道别。心里都暗暗期待,也许,一份崭新的机遇,就在恰当的未来悄然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