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汉章武五年十一月十八，辰时。
朔风卷着铅灰色的云絮，沉甸甸地压在洛阳城西的旷野之上。
枯黄的衰草被寒风撕扯着，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与汉军阵列中此起彼伏的甲叶铿锵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股撼天动地的雄浑之音。
中军大帐之内，诸葛亮手持羽扇，目光沉静地扫过帐下诸将，声线平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王平、李盛、廖化、马忠听令！”
帐下四人齐齐出列，甲胄碰撞之声清脆利落，抱拳躬身：“末将在！”
“命你四人领八万汉军，严守大营各处隘口，谨防魏军突围或援军偷袭，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四人沉声应下，转身大步离去，甲胄的寒光在帐门处一闪而逝。
诸葛亮这才缓缓起身，素衣纶巾在帐内的烛火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微光。
他抬手理了理衣襟，朗声道：“赵云、马超、魏延、姜维、马良、马谡、吴懿、张嶷、张翼、马岱、高翔、黄袭、李盛、上官雝听令！”
帐下十二员大将应声出列，个个虎背熊腰，气势如虹。
赵云银枪白袍，须发却未染霜，依旧目光如电；马超金盔银甲，西凉锦马超的威名犹在，眉宇间透着一股桀骜之气；魏延面如重枣，眼神凌厉，手中大刀隐隐泛着寒光；姜维年少英武，眉宇间带着几分儒雅，却又不失武将的刚毅。
其余诸将亦是个个精神抖擞，杀气腾腾。
“尔等随我率领十二万汉军，前往洛阳西城外列阵！”诸葛亮的声音不大，却穿透了帐外的风声，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今日，便让这洛阳城，见见我大汉铁军的锋芒！”
“谨遵丞相令！”十二员大将齐声高呼，声震屋瓦。
片刻之后，震天的号角声在大营之中吹响。
十二万汉军，如同一片黑色的潮水，缓缓地朝着洛阳西城涌去。
旌旗蔽日，刀枪如林，马蹄踏在冻土之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汉军的阵列，从洛阳西城的城墙下，一直延伸到数里之外，一眼望不到尽头。
阵前，三百门加农炮一字排开，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城头，炮身上的寒光在冬日的阳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
无数的连弩手，手持精工打造的连弩，箭囊之中装满了寒光闪闪的弩箭，眼神锐利地盯着城头的每一个角落。
望远镜被分发到了各个校尉的手中，他们不时举起望远镜，观察着城墙上的动静，将一道道情报，通过电报机快速地传递到中军。
诸葛亮乘着四轮车，在赵云、马超、魏延、姜维等大将的护卫之下，缓缓行至城墙外一百步的距离。
四轮车停下，诸葛亮微微抬手，身后的亲兵立刻上前一步，气运丹田，高声喝道：“城上司马都督答话——！”
那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旷的旷野之上回荡着，穿透了城墙上的旌旗猎猎之声，清晰地传入了洛阳城内。
城头上，一片死寂。
片刻之后，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司马懿一身玄甲，腰佩长剑，缓步走上了女墙。
他的面容冷峻，眼神深邃如古井，目光越过城下的万马千军，落在了诸葛亮的身上。
两人隔空相望，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无形的电光石火在碰撞，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
诸葛亮率先开口，他的语气平静，却字字铿锵，如同金石落地：“仲达，洛阳已成孤岛，外围州县尽降，城内粮尽兵疲，再打下去，只会多添十几万无辜亡魂。”
他顿了顿，羽扇轻轻一挥，继续说道：“我知你一生求稳，可天下大势已变——曹氏气数、中原百姓、乃至你司马氏满门，都系于你一念之间。”
“开城，可保全城性命，可留你一身才略为新天下所用；再战，城破之日玉石俱焚。”诸葛亮的声音之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惋惜，“刘景升、袁本初之覆辙，你比我更清楚。给彼此一个体面，也给洛阳一条生路。”
城头上，依旧静默。
只有那猎猎作响的旌旗，在寒风之中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这座孤城的悲壮。
司马懿缓缓抬手，对着身后的弩手们示意了一下。
那些原本弓拉满弦的弩手，纷纷垂下了手臂，退后了一步。
他这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坚定，如同生铁摩擦一般：“诸葛丞相，我若降，洛阳可活，我司马氏却必死；我若战，城破之后，史笔会写我螳臂当车，可也会写我守土尽忠。”
他的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受魏室三朝俸禄，今日若因怕死而开关，仲达二字便成笑话。城可破，头可断，司马家的膝盖不弯。”
司马懿的声音陡然拔高，响彻云霄：“诸葛丞相，炮弩尽管轰吧——！我教你最后一课：有时候，明知必输的棋，也要下得让对手记住！”
话音落下，他猛地一甩衣袖，转身朝着城楼之内走去，只留下一个孤傲决绝的背影。
诸葛亮望着那道背影，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今日这场仗，是躲不过去了。
他缓缓退回阵中，羽扇向前一挥，声音之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高翔、黄袭、李盛、上官雝！”
“末将在！”四人齐声应道，策马出列，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
“加农炮轰击！”
“遵令！”
四人高声喝道，调转马头，朝着炮阵的方向疾驰而去。
“预备——！”
“放——！”
随着高翔一声令下，三百门加农炮同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
那声音如同雷霆万钧，震得大地都在剧烈地颤抖，空气中弥漫开浓烈的硝烟味。
一颗颗沉甸甸的铁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如同流星一般，狠狠地砸向了洛阳西城的城墙和城楼。
“轰隆——！”
第一颗铁弹狠狠砸在了城楼的一角。那用巨大的条石和坚硬的木材搭建而成的城楼，在铁弹的撞击之下，瞬间碎裂。
木屑和石块如同雨点一般，朝着城下坠落，城楼上的魏军士兵，躲闪不及，被砸得血肉模糊，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
紧接着，更多的铁弹接踵而至。
洛阳不愧为东汉的都城，城墙高达五丈，宽达十丈，全部都是用巨大的条石砌筑而成，坚固异常。
第一轮铁弹轰击下去，城墙之上，只激起点点石渣，留下一个个浅浅的坑洼，并没有出现丝毫的动摇。
“换攻击点！瞄准城楼！”高翔见状，立刻高声下令。
炮阵之中的士兵们，迅速调整炮口的角度，将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城墙上的一座座城楼。
第二轮轰击，如期而至。
这一次，铁弹如同长了眼睛一般，纷纷朝着城楼砸去。
那些木质结构的城楼，哪里经得起如此猛烈的轰击？一座座城楼在轰鸣声中轰然倒塌，燃起熊熊大火。
城墙上的魏军士兵，被倒塌的城楼掩埋，惨叫声、哀嚎声、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曲惨烈的悲歌。
“连弩手，放箭！”魏延见城楼被毁，立刻高声下令。
阵前的数万连弩手，齐齐扣动了扳机。
“咻咻咻——！”
无数的弩箭，如同雨点一般，朝着城墙上射去。
那弩箭的速度极快，力道极大，穿透了魏军士兵的盾牌，射入了他们的身体。
一时间，城墙上惨叫声此起彼伏，魏军士兵纷纷倒下，鲜血染红了坚固的城墙，如同绽开了一朵朵妖艳的红梅。
魏军士兵也是悍勇之辈，他们在张辽、徐晃、陈泰、王双、卢毓、傅嘏等将领的指挥之下，迅速举起盾牌，组成了一道坚固的盾墙，抵挡着汉军的弩箭。
他们躲在盾墙之后，不时探出头来，朝着城下的汉军放箭，箭矢如同飞蝗一般，朝着汉军的阵列射来。
而在南城方向，张苞正率领着七万精锐汉军，严阵以待。
他身披紫花罩甲，胯下骑着汗血宝马，手中握着那杆重达一百零八斤的极品丈八蛇矛，目光锐利地盯着城头。
在他的身后，一百五十门加农炮早已蓄势待发。
“放！”
随着张苞一声令下，一百五十门加农炮同时开火。
铁弹呼啸着砸向南城的城墙和城楼，与西城的炮火遥相呼应。
南城的城墙上，张合、胡遵、孙礼、王观等魏将，正沉着地指挥着士兵们守城。
他们看着那呼啸而来的铁弹，脸色凝重，却依旧毫不退缩。
张合手持长枪，将一颗颗射来的弩箭挑飞，高声喝道：“守住！给我守住！”
汉军的炮火越来越猛烈，城墙上的魏军士兵伤亡越来越惨重。
但他们依旧坚守着，没有一个人退缩。
诸葛亮见炮火轰击了两轮，城楼已毁大半，立刻下令：“云梯攻城！”
“攻城——！”
震天的喊杀声响起。
数万汉军士兵，扛着云梯，如同潮水一般，朝着洛阳西城的城墙冲去。
他们的脸上，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口中高呼着“大汉必胜”的口号，脚步飞快地朝着城头冲去。
城墙上的魏军士兵，见状立刻扔下滚木礌石。
那些沉重的滚木礌石，从城墙上滚落下来，砸在汉军士兵的身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少汉军士兵被砸中，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爬起来。
但后面的士兵，依旧毫不畏惧，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朝着城头冲去。
云梯被架在了城墙上，汉军士兵们如同壁虎一般，沿着云梯向上攀爬。
城墙上的魏军士兵，手持长刀，朝着攀爬的汉军士兵砍去。
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有汉军士兵刚刚爬到云梯的顶端，就被魏军士兵一刀砍中，身体从云梯上坠落下来，摔得粉身碎骨。
也有魏军士兵被汉军士兵的弩箭射中，惨叫着倒在城墙上。
西城的攻防战，打得异常惨烈。
张辽手持大刀，身先士卒，斩杀了数名爬上城头的汉军士兵。
他的盔甲上，溅满了鲜血，脸上却毫无惧色，高声喝道：“杀！给我杀！”
徐晃也是勇猛异常，他挥舞着大斧，将一架云梯砍断，云梯上的汉军士兵纷纷坠落，惨叫声不绝于耳。
陈泰、王双等将领，也是各显神通，指挥着士兵们，死死地守住了城墙。
汉军士兵们前赴后继，却始终无法攻上城头。
每一次攀爬，都要付出巨大的代价。鲜血染红了城墙下的土地，尸体堆积如山，几乎要与城墙齐平。
而在南城方向，张苞亲自率领着士兵们攻城。
他胯下的汗血宝马，发出一声嘶鸣，他手持丈八蛇矛，猛地朝着城头一挥，高声喝道：“兄弟们，跟我冲！”
他身后的黄崇、周岚、朱衮、唐奢、刘渝等将，也是个个奋勇争先。
黄崇手持大刀，胯下汗血宝马，如同一道旋风一般，朝着云梯冲去。
他的武力高达94，那些滚落的滚木礌石，根本无法伤他分毫。
周岚等手持长枪、大刀，身手矫健，沿着云梯快速攀爬，口中高呼着“苞哥”，眼神之中满是敬佩与决绝。
城墙上的张合，见张苞如此勇猛，脸色一沉，亲自朝着张苞的方向冲来。
他手中的长枪，如同毒蛇一般，朝着张苞刺去。
张苞见状，冷哼一声，手中的丈八蛇矛猛地一挥，与张合的长枪碰撞在一起。
“铛——！”
一声巨响，火花四溅。
张合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虎口险些被震裂。
他心中大惊，暗道这张苞的武力，依然如此强悍！
张苞却是毫发无损，他冷笑一声，手中的蛇矛再次挥舞起来，招招狠辣，直逼张合的要害。
张合不敢怠慢，连忙挥舞着长枪抵挡。三合之后，张合抵挡不住，向后退去，亲兵们一拥而上，缠住张苞。
南城的攻防战，同样是惨烈无比。
汉军士兵们一次次地冲锋，一次次地被击退。
城墙上的魏军士兵，也是伤亡惨重，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手臂都在微微颤抖。
但他们依旧咬紧牙关，坚守着阵地。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从辰时到午时，又从午时到申时。
冬日的太阳，渐渐西斜，将天边的云彩染成了一片血色。
洛阳城下，早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汉军的尸体，魏军的尸体，堆积在一起，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寒风卷着硝烟和血腥味，吹过旷野，令人作呕。
诸葛亮站在四轮车上，望着城下惨烈的景象，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手中的羽扇，已经停止了挥动，眼神之中，带着一丝凝重。
“丞相，将士们伤亡惨重，再攻下去，只怕……”姜维策马来到诸葛亮的身边，低声说道。
诸葛亮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今日这场攻城战，是无法攻克洛阳城了。
他缓缓抬起头，望着那依旧坚固的城墙，沉声说道：“传令下去，鸣金收兵！”
“鸣金——收兵——！”
悠长的金锣声，在旷野之上响起。
正在攻城的汉军士兵们，听到金锣声，纷纷停下了脚步。
他们的脸上，带着疲惫和不甘，一个个浑身是血，狼狈不堪。
但他们依旧挺直了腰板，缓缓地朝着后方退去。
南城方向，张苞听到了金锣声，他看了一眼城头上的张合，冷哼一声，手中的蛇矛猛地一挥，斩杀几个魏军，然后调转马头，高声喝道：“撤！”
汉军士兵们，井然有序地撤退着。
城墙上的魏军士兵，看着汉军撤退的背影，一个个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喜悦，只有无尽的疲惫和后怕。
司马懿站在城楼之上，望着汉军撤退的背影，脸色冷峻，一言不发。
他的身后，是无数伤亡惨重的士兵，是一座座残破的城楼，是一片狼藉的城墙。
夕阳之下，洛阳城如同一个遍体鳞伤的巨人，依旧屹立在旷野之上。
而汉军的大营之中，诸葛亮看着一个个被抬回来的伤兵，眉头紧锁。
他知道，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张苞回到营中，将丈八蛇矛扔在地上，坐在营帐之中，大口大口地喝着水。
诸葛果、黄婉、黄崇等人纷纷围了上来，看着他身上的血迹，满脸担忧。
“夫君，你没事吧？”黄婉率先开口问道。
张苞摆了摆手，擦了擦嘴角的水渍，沉声道：“没事。这洛阳城，果然是块硬骨头。不过，下一次，我一定要将它啃下来！”
他的目光之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帐外，寒风依旧呼啸。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