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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4章 乔装潜入,狂沙堡内

又休整了一日,确保所有人的精神、法力都调整到了当前能恢复的最佳状态后,余小天开始实施他构思已久的计划。

他首先利用从沙匪储物袋中找到的一些杂物,并结合自己掌握的粗浅易容术,对四人进行了简单却有效的伪装改装。

张铁山本就身材魁梧,肌肉虬结,余小天便让他换上一身略显破旧但结实的黑色劲装,再用沙漠中常见的暗黄色染料在脸上涂抹出几道风沙侵蚀的痕迹,配上他天生有些木讷的表情,活脱脱一个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护卫打手。

林紫苏气质清冷出尘,换上沙地女性常见的粗布长袍和头巾,将如瀑青丝和大部分面容都遮掩起来,只露出一双清冽的眼眸。余小天又递给她一个装着几株普通草药的小药篓,让她扮作随行的药师或医女,气质倒也吻合。

余小年年岁尚小,换上干净但朴素的麻布衣裙,刻意收敛了体内净世莲心那纯净的灵体气息,使之显得平平无奇,如同一个跟随姐姐出来见世面的凡人小姑娘,依偎在林紫苏身边。

至于余小天自己,则换上了一套从那金丹沙匪头目储物袋中翻出的、用料还算不错但款式略显张扬的暗红色锦袍,腰间挂上一块品质普通的玉佩,将自身修为稳稳压制在筑基圆满境界。他调整面部肌肉,眉宇间刻意带上几分世家子弟常见的倨傲,以及一丝在沙海中磨砺出的淡淡煞气,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背景尚可、前来危机四伏的沙海“历练”或“碰运气”的宗门弟子,或是不大不小的修真家族中出来历练的少爷。他甚至特意取出一些中品灵石和几件低阶法器,分给张铁山和林紫苏,作为护卫和随从的“标准装备”。

“都记住了,”余小天再次叮嘱,目光扫过三人,“从现在起,我们是一支前来沙海猎杀低阶妖兽、采集特殊矿石药材的小型冒险队伍。我叫‘云昊’,是队伍的首领。铁山是我的护卫,紫苏是随队药师,小年是她的妹妹。尽量少说话,多看多听,一切看我眼色行事。”“云昊”这个名字,既是对过往身份的暂时告别,也隐含了一丝对广阔天地的期许。

三人都是心思通透之辈,纷纷点头表示明白。张铁山挺直腰板,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凶悍一些;林紫苏微微颔首,将药篓背好;余小年则乖巧地牵住了林紫苏的手。

准备妥当后,四人离开了这处临时栖身的绿洲,按照从那倒霉沙匪头目身上搜刮来的简陋地图指引,朝着“狂沙堡”所在的方向进发。他们故意放慢了速度,表现得像一支经验不算特别丰富的冒险队伍。

不出所料,在距离狂沙堡还有相当一段路程时,他们就先后遇到了三波沙匪的巡逻小队。这些沙匪骑着一种适应沙漠的驼兽,来去如风,眼神狠厉。但当他们看到余小天四人“标准”的冒险者装扮,以及余小天显露的“筑基圆满”修为和身后看起来不好惹的护卫时,并未立刻发难,只是例行公事般地上前盘问。

面对沙匪的盘问,余小天扮演的“云昊少爷”表现得恰到好处,既有几分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式倨傲,又懂得“破财免灾”的道理。他恰到好处地“展示”了队伍携带的“财物”(主要是那些低阶灵石和普通法器),并表明此行目的是前往狂沙堡“交易一些沙海特产”和“补充补给”。或许是看他们油水不多且目标明确,也或许是狂沙堡本身就需要外来者带来“生意”,几波巡逻沙匪在收取了一些“买路钱”后,便挥手放行,甚至其中一队的小头目还“好心”地给他们指了更近的道路。

显然,狂沙堡并非完全封闭的贼窝,它同时也扮演着一个对外的、不受正道管辖的灰色交易点角色,吸引着各路亡命徒、落魄散修以及寻求某些特殊资源(比如沙海特产、违禁品、销赃)的修士前来,这也正是其能在此地立足并壮大的原因之一。

两天后,穿过一片嶙峋的红色石林,一座依偎着巍峨暗红色巨岩山体修建的庞大石头城堡,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上。城堡完全由当地开采的巨型暗红色岩石垒砌而成,风格粗犷而坚固,城墙高达十余丈,斑驳的表面留下了无数风沙侵蚀和战斗的痕迹。墙头依稀可见持着弓弩或法器的巡逻人影,哨塔高耸,显得戒备森严。城堡外围,依托着岩壁和城墙,搭建了许多零散的石头房屋、兽皮帐篷,形成了一个熙熙攘攘、充满混乱与生机的小型集市,人流穿梭,喧哗鼎沸。这里,便是沙匪的老巢——狂沙堡。

缴纳了一笔足以让普通散修肉疼的“入城费”(每人十块中品灵石)后,四人终于踏入了狂沙堡外围的集市区域。一股混杂着血腥味、汗臭、劣质酒气、香料味以及各种奇怪材料气味的喧嚣热浪扑面而来。

集市内人声嘈杂,吆喝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争吵怒骂声不绝于耳。两旁的摊位上售卖的东西五花八门:有沙蝎、火蜥等沙漠特产的妖兽材料;有各种颜色驳杂、品相不一的矿石原石;有长相奇特的毒草、毒虫;还有一些明显来路不正、闪烁着微弱灵光的残破法器、沾着污渍的丹药瓶;甚至在一些角落,还能看到用粗大锁链锁住脖子、眼神麻木或凶狠的奴隶被公开售卖!整个集市弥漫着一种赤裸裸的、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气息,弱者在这里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余小天目光平静地扫过集市,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悄无声息地收集着信息。他发现集市中的修士修为参差不齐,从练气期的底层喽啰到筑基期的中坚力量,再到少数气息晦涩、很可能是金丹期的“高手”,鱼龙混杂。甚至,他能隐约感觉到,在城堡深处,有几股更为强大、隐晦的气息蛰伏着,那恐怕是狂沙堡真正的核心人物。

他们找了一家看起来相对干净、客人也三教九流都有的石头客栈住下。客栈名为“避风岩”,价格不菲,但胜在位置尚可,便于观察。余小天安排张铁山和林紫苏在客栈房间内休息,同时保持警惕。他自己则带着扮作“药师妹妹”的余小年,开始在喧闹的集市中看似漫无目的地闲逛起来,仿佛真的是在寻找有价值的“货物”或“商机”。

余小年的净世莲心体质在这种充满负面情绪和污浊气息的地方,反而发挥了意想不到的效用。她能隐约感知到周围人群情绪的“颜色”——恶意如同污浊的黑气,贪婪如同黏腻的暗黄,平和则几不可察。这帮助余小天巧妙地避开了一些明显不怀好意的窥探目光和可能设下的陷阱。同时,凭借着她对植物草木天然的亲和力与敏感度,在几个售卖各种沙漠草药的杂乱摊位前,她竟然真的从一堆被摊主当作普通毒草或无用杂草处理的货品中,敏锐地发现了几株被沙土掩盖、灵气内敛的清心三叶莲!这种灵药对于净化心魔、稳定神魂、解除某些阴毒有奇效,在外界也算珍贵,没想到在这里被当作劣等货。

余小天心中暗喜,表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扮演着一个对药材一知半解、却又喜欢摆阔的“少爷”,故意装出嫌弃的样子,却又在摊主极力推销下,“勉为其难”地以一个远超这几株“毒草”实际价值、但又不足以引起太大怀疑的“冤大头”价格,将它们全部买下。摊主心中窃喜,以为遇到了不懂行的肥羊,态度愈发殷勤,也让余小天他们这支“有钱但似乎不太精明”的队伍,在部分有心人眼中留下了更深刻的印象——这正是余小天想要的效果,适当的“肥羊”形象,有时反而是一种保护色,至少暂时不会引来致命的觊觎。

通过这种看似闲逛、实则耳听八方的探查,以及用灵石从一些看似健谈的摊主或酒客口中旁敲侧击,再加上神识捕捉到的零碎对话,余小天对狂沙堡的了解逐渐加深。堡主自称狂沙上人,修为深不可测,普遍认为是金丹后期,是这片广袤沙海中最强的几位霸主之一。堡内除了沙匪的核心骨干,还长期盘踞着一些犯下大事、被正道通缉的亡命徒,以及寻求庇护或特殊交易渠道的散修。城堡深处守卫极其森严,据说藏着狂沙上人多年积累的财富、劫掠来的各种宝物,以及……他们目前最急需的东西。

一张详细的、标注了沙海中相对安全路线、隐蔽绿洲、危险区域以及可能存在的古代遗迹位置的完整沙海地图。这种地图是沙海中生存和探索的至宝,据说只有狂沙上人和他最信任的几位核心头目手中,才有最详尽、最准确的版本。市面上流传的,要么过于简陋,要么布满陷阱。

“果然,最详细的地图掌握在核心人物手里……”余小天心中思忖,“硬闯夺图风险太高,容易打草惊蛇,引来整个狂沙堡的围攻。看来,只能想办法接触到核心人物,再伺机而动。”

就在他一边盘算着下一步计划,一边带着小年在一个售卖粗糙符箓的摊位前驻足时,集市中央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明显的骚动。人群下意识地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通路。

只见一队衣着明显比普通沙匪精良、浑身散发着剽悍气息的修士,在一名独眼大汉的带领下,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为首那独眼大汉,身材高大,脸上横贯一道狰狞刀疤,瞎掉的那只眼睛用黑色眼罩遮住,仅剩的独眼中闪烁着凶残狡诈的光芒,其身上散发出的灵力波动赫然达到了金丹中期!他身后跟着的四名护卫,也个个太阳穴高鼓,气息沉凝,都是筑基后期的好手。

“是二当家‘独眼狼’雷豹!”

“他怎么亲自到外集来了?平时不都在内堡吗?”

“嘘,小声点!听说他最近修炼到了关键处,需要大量烈阳酒辅助……”

周围的人群传来压低声音的议论,言语间充满了敬畏与忌惮。

那独眼狼雷豹对周围的议论置若罔闻,独眼如同鹰隼般扫视着集市,似乎在寻找什么。很快,他的目光锁定了集市角落一个专门售卖烈阳酒的简陋摊位。那种酒是用沙漠深处特产的一种“烈阳草”为主料酿造,性极烈,如同火焰灼喉,寻常修士喝一口都难以承受,但对于修炼某些特殊火系功法或者需要以烈酒刺激气血修炼的体修来说,却有微弱的辅助之效,在狂沙堡这种地方颇受部分亡命徒青睐。

独眼狼径直走到摊位前,扔下一个鼓鼓囊囊的灵石袋,声音沙哑如同砂石摩擦:“老规矩,所有的烈阳酒,我都要了!快点!”

摊主是一个干瘦的老头,看到独眼狼,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点头哈腰:“是,是!二当家稍等,马上给您包好!”手忙脚乱地开始将几个硕大的酒坛封装起来。

余小天站在不远处,目光平静地扫过独眼狼和他购买的烈阳酒,又看了看他腰间悬挂的一块似乎代表着某种身份的暗红色令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芒。

机会,似乎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出现在了眼前。这位负责外集事务、嗜好烈阳酒、且看起来脾气暴躁的二当家“独眼狼”雷豹,或许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切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