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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脸红,秋老虎热的!”遇翡宛如强弩之末,强撑镇定给自己扇了扇凉风,结果还真是哇凉哇凉的风,冻得她打了个哆嗦,“对啊,正是秋日,肥个哪门子春冷,你、你那诗不对!”

像是找到了李明贞的短处,底气也跟着回来了似的,再度硬邦邦地重申:“不应景!”

“可换做秋冷,”李明贞被挑出了错处,故意将身子前倾,双手撑在轮椅两边的扶手上,将遇翡困在轮椅与自己的方寸之间,语调委屈,面上却挂着深深笑意,“该不押韵了,你说……该怎么改才好?”

“你这腿一日不好,莫说春冷,春夏秋冬都该冷了。”

遇翡被李明贞给堵得哑口无言,又是羞又是急,那人在她眼前,咫尺距离,近的能看清那人每一根眼睫,清冽酒香扑鼻而来,叫她阵阵战栗。

无奈之下,只得应着李明贞的话开始即兴:“罗、罗襦散处,却道秋寒,也、也学人腴透。”

“罗襦散处,却道秋寒……”李明贞将遇翡改过的诗念了一遍,一字一句,慢条斯理地,当着遇翡的面复述。

每个字都好似在唇齿之间妖娆袅娜地研磨一般,带着刻意撩拨的惑感:“长仪以为,这是艳诗么?”

遇翡心头狂跳,一双凤眼好似覆了层朦胧雾气,水汪汪地瞪了李明贞一眼:“是你作的,我……我就是略作修改。”

与她无关。

始作俑者还是李明贞。

“是么?”李明贞轻笑一声,指尖在遇翡心口处点了一点,像是要透过这个动作,勾出遇翡别扭的真心,“当真只是想……略、作、修、改?”

话音一落,遇翡的脸烧得愈发厉害,下意识便想从轮椅上站起来躲开这个时时刻刻都要勾魂夺魄的妖精,然而稍有动作,双腿剧痛便叫她疼得闷哼一声,呼吸更为急促,“你休要胡说八道,我、我自然是……就是改动。”

而不是存了旁的什么旖旎心思。

“好呢,存了心思也无妨,我们长仪啊……”李明贞笑吟吟地用指尖,挑逗一般划过遇翡的脸颊,“腿不好,有心无力,正是无需提防的时候呢。”

遇翡愈发气恼起来:“不是时候。”

“我知道,”李明贞不慌不忙地推开些许,好给遇翡一个喘息的空间,“却不妨碍见了你来气。”

手边酒壶又被提溜了起来,这回总算是收敛了一些豪放姿态,略略优雅地浅饮了一口,随后才慢悠悠开口:“你是我的夫君,叫我撒撒气又又何妨?”

遇翡哑口无言,果然不能同李明贞讲道理,她父亲就是个圆滑的泥鳅,她完美继承了李慎行那滑不溜手的嘴皮子,正理歪理不管好赖,总归都在她手里捏着。

要不怎么说文人难缠,武夫好哄,可不就是难缠得很。

书房之内,重新得了一片寂静,唯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声响,还有遇翡那逐渐平缓下来的呼吸。

至于李明贞——

酒鬼二字,当真合适,像是要抱着酒坛子熬到清风回来一般,分明是醉了七分,还要把遇翡推到一旁的小榻边上,而她自己则是舒舒服服地侧躺在上面。

仰头饮酒时,袖摆滑落,露出瓷白纤细的胳膊,当真是——

荼蘼艳丽。

清风是一个时辰后才回来的,敲门声响起时,遇翡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腿上的毯子掀起来,叩到李明贞脑袋上。

视野骤然变得灰暗,还有她特意为遇翡调配的香,不用想都知道那人心慌意乱做了什么事,不禁低低笑了声。

遇翡本就心虚,偏李明贞还不是个安分的,非要笑那么一下,隔了张薄毯都能听出她的戏谑,不仅抬手拧了拧自己的耳朵,又清了好一会儿嗓子,才让清风进来。

清风进来就见着素来注重仪容的王妃顶着自家殿下的毯子,慢腾腾地跪坐起来,又不慌不忙地开始摘毯子,她不由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总感觉自己回来的不是什么好时候。

相当诡异。

“殿下,王妃,事儿办妥了。”

李明贞压根不觉得尴尬丢脸,她有条不紊地整理着凌乱的衣襟与并发,眼中迷离之色褪了几分,显出几分正经来。

对比之下,自家好殿下面红耳赤,时不时还要心虚地拧个耳朵,做过贼子无疑了。

“许乘风说,东西已按吩咐放入怀水书斋天字五排七格,若无意外,姜御史明日就该看着了。”

李明贞颔首:“做得不错。”

清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王妃,许乘风还问咱们找谁仿的字迹。”

遇翡笑了笑:“哪有什么仿不仿的,她精着呢,就没仿,不过是刻意换了份字迹罢了,谁知道是仿的谁,你想,那私密信件哪是这么容易得来的?真仿了韩家人字迹,岂不是坐实栽赃?那姜朝远差的从不是证据,而是由头。”

“他这人刚正不阿,却也算有眼力见儿,偶尔也会给咱们这位多疑的陛下一点甜头,参一参他近来看不顺眼的人,要不然以他那油盐不进的性子,早叫人套麻袋暗算了,总要给自己寻个能保命的靠山,你信不信,即便我们送了真的证据过去,除非千难万险,来路处处经得起查验,不然……姜朝远只会弃之不用。”

那太费事了,还是李明贞这招最好,送的不是证据,就是个提醒。

怪只怪前段时间韩飞扬那些话颇有点触遇瀚霉头,陈之竞久留京都,像是短期内不打算回西地,遇瀚正想压一压陈氏的嚣张,偏韩家断尾求生,舍出去孩子挨了五十板,便是遇瀚,也不好再发作什么。

估摸着此刻遇瀚做梦都想有人来给他送枕头,好叫他能名正言顺敲打陈氏,为未来的分权新制做铺垫。

“清风当时作答了么?”李明贞问道。

清风果断摇头:“没有,殿下没让我说的东西,我肯定是不对任何人说的。”

要是以前,兴许她会想着大家都是久鸣堂出来的,一家子,也没啥不能说的,但……

殿下敲打过她,她虽无甚权谋城府,却也不是什么笨人,分得出亲疏远近,也分得出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