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的喧嚣被隔绝在厚重的红木门外。
顶层VIp包厢内。
安静得只能听见冰块撞击玻璃杯的脆响。
我坐在主位。
手里晃动着半杯威士忌。
赵文站在我左侧，手里拿着一份早就拟好的合同。
王奎和李飞守在门口，像两尊没有感情的门神。
我对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穿意大利手工定制西装。
手腕上的那块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着金钱的光芒。
王振华。
江城首富。
掌握着这座城市一半的房地产和零售业。
平时连市长见了他都要客客气气。
但现在。
他坐在那里，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
手帕擦了一遍又一遍。
“陈董。”
王振华终于开口了。
声音带着一丝讨好的颤抖。
“令尊的事我很遗憾。”
“当年猛虎堂太霸道，我也是敢怒不敢言。”
“现在您替天行道，真是江城之福啊。”
全是废话。
我不耐烦地摆摆手。
“王总。”
“客套话就免了。”
“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去。”
“今晚请你来，只为了一件事。”
我指了指桌上的合同。
“签了它。”
王振华拿起合同。
只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手猛地抖了一下。
“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他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和抗拒。
“陈董，这不合适吧？”
“我王家三代经商，这点基业是祖宗传下来的。”
“您要是缺钱，我可以直接给您十个亿。”
“当做是给默寻集团的贺礼。”
“但这股份，恕我不能从命。”
十个亿。
好大的手笔。
换做以前，这笔钱足够我哪怕是个乞丐也能几辈子衣食无忧。
但我现在是陈默。
是江城的王。
我要的不是钱。
是权。
是绝对的控制。
“十个亿？”
我嗤笑一声。
将被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砰”的一声将酒杯顿在桌上。
“王振华。”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跟你商量？”
我身体前倾。
那股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煞气瞬间笼罩了他。
“当初你儿子王少在金碧辉煌惹了刀疤强。”
“是谁救的他？”
“是我。”
“那时候我说过，我要你王家欠我一个人情。”
“现在，我来收账了。”
王振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救命之恩我王某没齿难忘！”
“但这和家族基业是两码事！”
“陈默，你别太霸道了！”
“这江城是有王法的！”
“我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省里也有关系！”
“你真敢动我，就不怕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
我站起身。
慢慢走到他身后。
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感觉他在剧烈颤抖。
“王总。”
“你搞错了一件事。”
“你是鱼。”
“我是网。”
“鱼会死。”
“但网不会破。”
我俯下身，在他耳边低语。
“你所谓的省里关系，是叶家吧？”
“叶辰夹着尾巴跑了。”
“周良进去了。”
“猛虎堂灭了。”
“青龙帮散了。”
“你觉得，现在还有谁能保你？”
王振华的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眼神中终于露出了恐惧。
“我”
“我给你三分钟。”
我走回座位，重新倒了一杯酒。
“三分钟后，如果字没签。”
“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
“江城就不会再有王家。”
“你的那些楼盘，你的那些商场。”
“我会派人天天去光顾。”
“你的儿子，你的老婆。”
“我会派人日夜保护。”
“直到你王家破产，直到你跪下来求我收留。”
“你选吧。”
冷汗顺着王振华的脸颊流淌。
滴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他看着我。
就像看着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
他知道我说得出做得到。
现在的江城，黑白两道都在我手里。
弄垮一个商人。
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墙上的挂钟发出“哒哒”的声响。
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他的心口。
“还有一分钟。”
我淡淡提醒。
李飞拔出了腰间的军刺。
用布慢慢擦拭着。
那寒光刺痛了王振华的眼。
“我签！”
王振华崩溃了。
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颤颤巍巍地拿起笔。
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刻。
他仿佛苍老了十岁。
江城首富。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商界巨鳄。
终于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这就对了。”
赵文收起合同，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王总放心。”
“成了默寻集团的人，以后没人敢动你。”
“你的生意只会越做越大。”
“跟着默哥，有肉吃。”
王振华瘫坐在椅子上。
面如死灰。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站起身。
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哭丧着脸。”
“这是你的荣幸。”
“这江城的天，早就变了。”
“你能上这条船，是你祖上积德。”
说完。
我不再理会这只被拔了牙的老虎。
转身向外走去。
“李飞，王奎。”
“在！”
“集合队伍。”
“江城的事了了。”
“该去省城收账了。”
“叶辰那小子。”
“应该等急了吧。”
“是！”
两人的声音中透着兴奋和嗜血。
走出酒店大门。
夜风呼啸。
我抬头看着漆黑的夜空。
江城。
这座生我养我的城市。
终于彻底匍匐在了我的脚下。
但我知道。
这只是个开始。
真正的战场在北方。
在省城。
在京城。
那里有更大的权势，更狠的敌人。
也有更广阔的天地。
“出发！”
我坐进车里。
车队如同一条钢铁洪流。
撕裂夜色。
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江城只有一个王。
那就是我。
陈默。
而在省城。
很快也会只有一个声音。
那就是默寻集团的号角声。
叶辰。
我来了。
希望你的脖子。
比王振华的骨头要硬一点。
不然这游戏就太没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