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明！”李丹径直冲到他面前，语气里带着刻意的熟稔，仿佛两人从未有过隔阂，“真没看错！你现在可真出息，拳馆开这么大，还成了名人上电视！早知道你这么有本事，我当初……”
苏明明直起身，眼神里的温和瞬间被冷意取代：“你来干什么？”
当时李丹离婚时的决绝，他记得清清楚楚……
她摔门而去时，说“跟着你这辈子都没出头日”，说“瑶瑶跟着我才能过好日子”，可离婚后，她连瑶瑶的生活费都没主动问过一次。
李丹却没察觉他的冷淡，反而往前凑了半步：“我这不是听说你混得好，来看看你嘛。你看你现在多厉害，身边连个端茶倒水的人都没有，要不，咱们……复婚吧？”
“复婚？”苏明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李丹，你当初走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嫌我当保安没出息，嫌我失业后没收入，现在看到我有名气、开拳馆了，就想复婚？你是看上我这个人，还是看上我现在的身份和钱？”
“当然是看上你这个人！”李丹急忙辩解，伸手就想拽苏明明的胳膊，“你现在这么帅！皮肤比小伙子还嫩，以前是我不懂事，被猪油蒙了心。咱们复婚，我帮你打理拳馆，记账、收学费我都在行，瑶瑶也能有个完整的家，多好啊。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去网上说你忘恩负义，让你的学员都知道你当了名人就不认前妻，连女儿的妈都嫌弃！”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尾音带着刻意的尖锐。
几个刚上完课的学员停下脚步，好奇地往这边张望，有人悄悄掏出手机，镜头对准了争执的两人。
苏明明一把推开她的手，眼神冰冷：“你别在这儿撒泼，拳馆是教拳的正经地方，不是你闹事的场所。再闹我就报警，让警察来评评理。”
“报警？你敢！”李丹梗着脖子，将亮片手包往地上一摔，“苏明明，你这陈世美！当年要不是我陪你熬过低谷，你能有今天？你今天要是不答应复婚，我就不走了！我就坐在这儿，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是怎么发达了就忘本的！”
她说着就往地上坐，裙摆被扯得变形，露出一截泛着红痕的小腿。那是昨天打麻将时不小心撞的，此刻却成了她博取同情的道具。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明明，我带了你爱吃的……”叶嫣然拎着保温盒走进来。
看到眼前的闹剧，她脚步顿了顿，随即快步走过来，自然地挽住苏明明的胳膊，左手无名指上的铂金戒指闪着细碎的光，那是昨天领证时苏明明亲手戴上的。
李丹的目光瞬间钉在那枚戒指上，瞳孔骤然收缩。
她又扫过叶嫣然明艳动人的脸。
皮肤细腻得看不见毛孔，苹果肌透着自然的粉润，眉眼间满是鲜活的朝气，和自己眼角遮不住的细纹、因熬夜打麻将而暗沉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她的心脏像被重锤砸了一下，声音都发颤：“你……你们……”
“我们刚领的证。”叶嫣然语气轻快，却带着不容错辩的占有欲，她轻轻晃了晃苏明明的胳膊，“明明现在是我先生，以后还请你称呼他苏先生，别再这样拉拉扯扯，毕竟男女有别，传出去对你名声也不好。”
“领证了？”李丹的声音陡然拔高，脸色瞬间煞白，“怎么可能！他都快五十了，你这么年轻漂亮，图他什么？图他那破拳馆赚的三瓜两枣，还是图他那点上电视的名气？”
“我图他踏实，图他能在赛台上护着夏国武术的尊严，图他把我和肚子里的宝宝放在心上。”叶嫣然掏出手机，屏幕上是两人的结婚证照片。
红底背景前，苏明明嘴角带着温柔的笑，两人的模样藏不住的亲密，“这些，你以前没珍惜的，现在也轮不到你置喙。”
李丹死死盯着照片，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裙摆，布料被捏得皱成一团。
她想起自己嫌苏明明当工人时工资低，冬天让他骑自行车去送瑶瑶上学；想起他当保安时，她连他值夜班带回来的热包子都嫌凉；想起他失业后，她摔门而去时说的那些伤人的话……
直到今天看到他站在国际赛台上扬眉吐气，身边还有了年轻漂亮、连说话都带着底气的伴侣，悔意像潮水般涌上来……
自己当年随手扔掉的，哪里是个没出息的男人，分明是块被尘土盖住的璞玉，如今这璞玉不仅发了光，还被别人牢牢攥在了手里。
“明明，你不能这样！”李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混着脸上的粉底，在脸颊上划出两道狼狈的痕迹。
她伸手想去拉苏明明的衣角，却被他侧身避开，指尖只碰到一片空气，“我们还有瑶瑶啊！你跟她领证，瑶瑶肯定会生气的！她一定盼着我们复合，你怎么能这么对她？”
“瑶瑶早就知道了，她还帮我们选婚礼场地，说想在海边办，能看到日落。”苏明明的声音依旧冰冷，没有半分动容，“倒是你，离婚后这些天，你管过她一天吗？别拿瑶瑶当借口，你只是不甘心罢了。”
周围的学员终于忍不住议论起来：
“原来是嫌贫爱富的前妻啊，现在看到人发达了又想回来，也太不要脸了。”
“苏哥人这么好，怎么会是忘恩负义的人。”
“这女的还想威胁人，幸亏苏教练有结婚证，不然还真被她缠上了。”
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李丹心上，她看着众人眼里的指责，又看看叶嫣然无名指上闪着光的戒指，突然觉得喉咙发堵，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蹲下身去捡地上的亮片手包，水钻硌得指尖发麻，心里满是不甘和后悔……
要是当年没那么冲动，要是当年多给点信任，现在站在苏明明身边，挽着他胳膊的人，会不会是自己？
“这位女士，感情里没有回头路。”叶嫣然递来一张纸巾，语气平静，“明明现在过得很幸福，有自己的事业，有想守护的人。你也该往前看，好好过日子，别总盯着过去不放，浪费了自己的时间。”
李丹攥着纸巾，指尖用力得把纸都捏破了。
她踉跄着走出拳馆，冷风吹过，掀起她凌乱的卷发，也吹散了她最后一点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