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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食品厂”的红火,像一面镜子,映照出四合院内愈发深刻的裂痕与变迁。

昔日里,秦淮茹靠着楚楚可怜的姿态和易中海若有若无的偏袒,总能从傻柱那里“借”来油水,在院里维持着一种虽然艰难却尚可周转的局面。如今,这脆弱的平衡被彻底打破。

傻柱虽然被林向阳收进食品厂食堂,干的却是正经八百的员工餐,油水足、分量够,但再想如从前般整饭盒整饭盒地往外“顺”,已是绝无可能。厂里有严明的纪律,更有于莉那双精明的眼睛盯着。傻柱自己也清楚,这份工作来之不易,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不敢再像在轧钢厂食堂那般肆意妄为。

没了这份固定的“接济”,贾家的日子肉眼可见地窘迫起来。棒梗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小当和槐花也在长身体,光靠秦淮茹在车间那点工资和贾张氏那点微薄的补助,顿顿稀粥咸菜都勉强。

这天下班,秦淮茹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院里,正看见阎解成和于莉两口子有说有笑地推着一辆崭新的飞鸽自行车进来,车把上还挂着一条五花肉和一把水灵灵的芹菜。那是食品厂发的季度奖金买的。

于莉看见秦淮茹,脸上笑容淡了些,只是点了点头,便推车回了前院。阎解成倒是客气地打了声招呼:“秦姐,下班了?”

“哎,回了。”秦淮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目光扫过那辆崭新的自行车和那条肉,心里像被钝刀子割过。

回到家,棒梗立刻扑上来:“妈,我饿!晚上吃什么?有肉吗?”

贾张氏盘腿坐在炕上,耷拉着眼皮,阴阳怪气:“肉?咱家哪来的肉?你没看人家阎家,跟对了人,吃肉骑车!咱家呢?跟着个没用的……”

“妈!”秦淮茹猛地打断她,胸口剧烈起伏,“您少说两句行不行?有本事,您也去食品厂上班啊!”

“我?”贾张氏三角眼一瞪,“我这么大岁数我去哪上班?还不是你没本事!以前傻柱的饭盒拿得,现在怎么就拿不得了?肯定是你在厂里不检点,得罪了林向阳,连累我们全家!”

这话戳中了秦淮茹的痛处,她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却无力反驳。是啊,怎么就拿不得了?因为时代变了,因为林向阳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孤儿,因为他建立起了新的、不容逾越的规则。而她秦淮茹,还抱着旧日的幻影不肯放手。

中院正房,易中海家更是门庭冷落。一大爷的名头早已名存实亡,街道办改组居民小组后,他连个小组长都没捞着。以前那些围着他转、指望他“主持公道”的住户,如今要么在食品厂上班,捧着林向阳的饭碗;要么看清了风向,对他敬而远之。

易中海整个人精气神都垮了,整日待在屋里,很少出门。偶尔出来晒太阳,也是呆呆地坐着,看着院里人来人往,眼神空洞。他看到刘光天、阎解放这些曾经他瞧不上的小辈,如今穿着食品厂的工装,精神抖擞地进出,谈论着厂里的趣事和未来的打算;他看到以前对他毕恭毕敬的住户,如今见面只是淡淡点个头,甚至装作没看见。

世态炎凉,他算是尝了个透。

后院刘海中倒是消停了不少。贰大爷的职位没了,最初他很是不忿,但看到易中海的下场,又掂量了一下自家两个儿子都在食品厂干得不错(刘光天甚至当了个小班长),他也就慢慢接受了现实。有时候喝点小酒,还会跟贰大妈嘀咕:“幸亏咱家光天、光福没跟着易中海一条道走到黑……”

这一日,街道办王主任带着新上任的居民小组组长(一位姓李的退休老工人)来院里走访,了解情况,顺便宣布一下街道新的工作安排。

王主任特意去了西厢房,虽然林向阳一家已经很少回来住,但屋子依然干净整洁。王主任对陪同的阎埠贵和李组长感慨道:“小林同志一家,是咱们院里的榜样啊。不仅自己创业成功,还带动了院里这么多户就业,改善了生活。这样的青年企业家,咱们街道要大力支持!”

这话声音不小,院里不少人都听见了。

随后,王主任又去了易中海家。看着冷冷清清、暮气沉沉的屋子,和眼神呆滞的易中海,王主任心中暗叹,面上却还是公事公办地说了几句“保重身体”、“支持街道工作”的场面话。

从易家出来,王主任在院中站定,对聚拢过来的几户人家说道:“咱们这个院啊,以前有些老规矩、老习惯,可能不太适应现在的新形势了。街道成立居民小组,就是为了更好地为大家服务,破除那些不合时宜的旧风气。大家要向前看,向小林同志学习,靠自己的双手创造好生活,邻里之间要团结互助,但也不能搞道德绑架那一套。以后有什么困难,找李组长,找街道,我们按政策办事!”

这番话,等于给四合院的旧时代彻底盖棺定论。易中海倚老卖老的“权威”,秦淮茹等人赖以生存的“吸血”逻辑,在新时代的规则面前,彻底失去了土壤。

人群渐渐散去。秦淮茹孤零零地站在自家门口,看着王主任和李组长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西厢房紧闭的门锁,最后目光落在自家窗户里,婆婆刻薄的侧脸和孩子们期盼的眼神上。

一股深切的寒意和绝望,从心底蔓延开来。

她知道,自己被彻底孤立了。不是被某个人,而是被这个正在滚滚向前的时代,被那套她曾经熟练运用、如今却已失效的生存法则。

往后的路,该怎么走?难道真要像林向阳曾经说过的那样,完全靠自己在车间那点微薄工资,苦苦支撑这个家?

她第一次,对自己长久以来坚信的“活法”,产生了巨大的动摇和恐惧。

而此刻,在西山脚下那座宽敞明亮的新家里,林向阳正陪着儿子继业在院子里辨认各种植物,周晓白在厨房里准备晚饭,传出锅铲轻快的声音和食物的香气。

电话铃响了,是厂里于莉打来的,汇报了一下近期的生产情况和市场反馈,顺便提了一句:“对了,林哥,今天街道王主任来院里了,说了好些话……秦淮茹她们家,看样子是真难了。”

林向阳听着,目光平静地望着窗外郁郁葱葱的山景,只是淡淡回了句:“嗯,知道了。按厂里规矩办就行。”

挂了电话,他脸上无悲无喜。

彻底的孤立,并非他刻意营造的惩罚,而是自然淘汰的结果。时代抛弃旧物时,连一声再见都不会说。

他的征途,早已不在这小小的四合院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