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宫”指挥中心，时间仿佛静止了。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般的眼神看着陈凡。
没有人能理解，为什么在这个舰队即将全军覆没，
文明火种随时可能熄灭的至暗时刻，陈凡会做出“买烟花”这种荒诞到极点的行为。
更没有人能理解，为什么Ld会选择无条件地支持这种疯狂。
只有陈凡自己，正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的脑海。
那片熟悉的系统界面，此刻正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
【终极返利结算完毕。】
【恭喜宿主获得：因果律武器雏形——“命运硬币”！】
命运硬币？
这是什么东西？
陈凡愣住了。他预想过无数种可能，或许是某种毁天灭地的超级武器，
或许是某种能让舰队瞬间脱离战场的空间技术，但他怎么也想不到，
系统会返利一个听起来如此……玄学的玩意儿。
一行新的说明文字，在“命运硬币”的词条下缓缓浮现。
【命运硬币：一种基于高维弦论与量子纠缠效应的微型法则干涉器。可对指定小范围、低信息熵目标，进行一次“概率修正”。】
概率修正？
陈凡皱起了眉头，仔细咀嚼着这四个字的含义。
这东西，听起来怎么那么像……游戏里的Gm指令？或者说，是程序员修改代码的权限？
他试图更深入地理解，但系统给出的信息就只有这么多。抽象，模糊，充满了未知。
“小陈……”老钱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哭腔，“你……你快醒醒啊！‘地球号’……‘地球号’就要被撞了！”
陈凡猛地回过神来。
他抬头看向巨大的全息星图，那颗代表“水滴”的红色光标，
距离代表“地球号”的蓝色光标，只剩下最后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没时间了！
他必须立刻搞明白这“命运硬币”到底怎么用！
“概率修正……小范围目标……低信息熵……”他开始在嘴里喃喃自语，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
“水滴”本身，算不算小范围目标？它只有三米长，在宇宙尺度下，小得不能再小了。
它的状态，算不算低信息熵？绝对光滑的表面，
内部是纯粹的强相互作用力材料，除了高速运动，没有其他任何多余的信息。应该算！
那么，可以进行一次“概率修正”。
怎么修正？
陈凡的第一个念头是：“将‘水滴’被摧毁的概率，修正为100%！”
但他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
系统说明里写着“微型法则干涉器”，这说明它的能量是有限的。
凭空摧毁一个由强相互作用力材料构成的物体，这需要的能量太庞大了，
这不叫“修正”，这叫“创造奇迹”，成功的概率估计无限接近于零。
那……让它自己撞上什么东西？
陈凡看了一眼战场环境，土星光环里确实有无数的陨石和冰块。
“让它撞上陨石的概率，修正为100%？”
不行！陈凡又立刻否定了。之前的战斗已经证明，“水滴”可以轻易穿透物质，就算撞上陨石，也只会像子弹穿过一张纸一样，毫无影响。
必须找到一个……四两拨千斤的支点！
一个最微小的、最不起眼的、但却能引发连锁反应，导致整个系统崩溃的支点！
就像代码里的一个bUG！
对！bUG！
陈凡的眼睛猛地一亮！
“水滴”展现出的所有行动模式，无论是超光速折线运动，还是相位穿透，都精准得像是一段预设好的程序。
它的背后，必然有一套极其精密的运算逻辑在支撑。
是程序，就可能会有bUG！
哪怕是神写的程序！
“摧毁的概率太小，修正不了……撞击没有用……能量攻击也无效……”陈凡的语速越来越快，眼神也越来越亮，“但是……运算呢？它的每一步行动，都需要进行海量的空间坐标和物理参数计算……如果，如果计算出错了呢？”
“一个最基础的、最底层的计算，出现了一个绝对不可能发生的错误……”
“比如……除以零？”
“或者，让一个最基础的物理常数，在它的计算核心里，变成一个错误的值？”
“啊，有了！”
陈凡猛地一拍手，脸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他这副在旁人看来疯疯癫癫的样子，彻底点燃了指挥中心里某些人心中压抑的绝望。
“领导！”一名年轻的作战参谋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他冲到Ld面前，通红着眼睛哭喊道，“别再信他了！他已经疯了！前线就要全完了！‘地球号’马上就要没了！我们下命令吧！让其他战舰去撞击！能拖一秒是一秒啊！”
他的哭喊，说出了在场很多人的心声。
整个指挥中心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Ld没有理会他，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静静地看着陈凡。他看到了陈凡脸上那不是因为疯狂，而是因为找到破局之法而产生的、极致的兴奋。
他选择，再多等一秒。
陈凡无视了周围所有的一切，他闭上了眼睛，将全部心神都沉入了脑海之中。
他已经找到了那个可以撬动整个战局的、最微小的支-点。
他要修正的，不是“水滴”的宏观物理状态。
他要修正的，是它内部运算逻辑中，一个最底层的、最核心的参数！
他要给这个来自高级文明的、完美的杀戮机器，注入一个神级的bUG！
与此同时。
远在地球另一端的m国，五角大楼地下最深处的战略指挥中心。
cIA局长约翰·布伦南，正和一群军方高层，通过秘密的量子通讯渠道，观看者这场来自太阳系深处的“直播”。
屏幕上，人类舰队正在被单方面地屠杀。
“看，我说过什么？”布伦南端着一杯咖啡，嘴角挂着一丝冰冷的笑意，“华夏人引以为傲的舰队，在真正的星际文明面前，就像一群拿着木棍的原始人。”
“他们的旗舰，就要被摧毁了。”一名将军指着屏幕上那个即将重合的光点，幸灾乐祸地说道，“一旦龙樱被斩首，这支舰队就会彻底崩溃。或许，我们可以准备接收他们的‘遗产’了。”
“一个可悲的、短命的霸主。”布伦nan轻蔑地摇了摇头，“他们的时代，在今天，就要结束了。”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
在太阳系深处。
那颗承载着无数人希望与绝望的“水滴”，已经突破了“地球号”最后的拦截火网，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直扑舰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