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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血炼传承,魔君之境

无穷无尽的信息洪流,夹杂着万载沉淀的杀意、怨念、战斗烙印,如同亿万根钢针,狠狠扎入楚渊的识海!他的神魂仿佛被投入了炼狱,承受着千刀万剐、烈火焚魂的极致痛苦。那黑影,或者说那自称“无生剑主”的九幽宗前辈残魂,一生的经历、感悟、仇恨,都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粗暴地灌入楚渊的脑海。

他看到了一片浩瀚无垠、魔气冲天的古老魔土——上古九幽宗,巍峨的山门,如林的魔宫,亿万弟子朝拜,那是何等鼎盛!他看到了无数场毁天灭地、神魔陨落的惨烈大战,无生剑主手持“无生剑”,剑出无生,斩灭仙神。他看到了九幽宗在辉煌顶峰,遭遇内外夹击,宗门崩灭,山河染血,宗主喋血,无数同门哀嚎陨落。他更看到了最后时刻,无生剑主燃烧残魂,以无生剑为引,自封于这方尖碑中,只为守候一缕传承不灭的执念!

“血屠老贼!无极魔渊!天魔!尔等背信弃义,毁我道统,屠我同门,此仇不共戴天!不报此仇,誓不罢休!”无生剑主那刻骨铭心的滔天恨意,几乎要将楚渊的理智彻底淹没。

“坚守本心!固守灵台!记住你是谁!记住你来此为何!”楚渊在心中疯狂呐喊,寂灭剑意化作坚固的堤坝,死死守护着识海最后的清明。《九幽魔经》疯狂运转,试图炼化、吸收这海量的传承。

“九幽之道,在于吞噬,在于寂灭,更在于……守护与传承!吾之道,非只为杀戮,更为守我宗门,护我弟子,传承不灭!”无生剑主残留的意念中,除了仇恨,亦有对宗门的眷恋,对传承的责任,这复杂的情感,同样冲击着楚渊的心神。

“我楚渊,不为仇恨而活,但求我道不孤,魔途通达!你的仇,若遇其因果,我自会清算!你的道,我当传承发扬!”楚渊以自身意志回应,寂灭剑意中,渐渐融入了守护与传承的坚定信念,与那滔天杀意竟隐隐形成了某种共鸣与平衡。

血炼灌顶,不仅仅是信息的传递,更是生命本源、剑道感悟、修为烙印的强行融合!楚渊体内,原本属于无生剑主的、历经万载磨砺、精纯无比的寂灭剑元,如同奔涌的岩浆,冲入他干涸的经脉,强行拓宽,撕裂,又修复!他的魔躯在崩溃与重生中反复,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爆响,血肉一次次被碾碎又重组。

更可怕的是,那柄插在地上的“无生剑”也在剧烈震颤,发出一声声低沉、仿佛来自九幽最深处的剑鸣。一缕缕精纯到极致的、蕴含“斩断因果、终结一切”的至高寂灭剑意,顺着灌顶的洪流,涌入楚渊的识海,与他的寂灭剑意疯狂融合、碰撞、升华!

“啊——!!”楚渊的嘶吼已不似人声,他的身体时而膨胀如球,时而干瘪如柴,皮肤上布满了蛛网般的黑色裂纹,仿佛随时会彻底崩解。但他眼中那点清明,却始终未灭,反而愈发璀璨,如同黑暗中永不熄灭的星辰。

时间,在无边的痛苦中失去了意义。可能是一瞬,也可能是万年。

不知过了多久,那狂暴的灌顶洪流,终于渐渐平息。楚渊的身体不再崩裂,反而开始散发出一种内敛、深沉、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与热的漆黑光泽。皮肤上的裂纹缓缓愈合,留下玄奥的暗金色魔纹,隐入肌肤之下。原本狂暴的气息,也变得如同深渊般沉静、浩大。

他盘膝而坐,双目紧闭,眉心隐隐浮现一道竖着的黑色剑痕,散发出终结万物的寂灭气息。身前的“无生剑”停止了震颤,剑身上的九道裂痕,仿佛黯淡了一丝。

无生剑主那模糊的黑影,此刻已变得淡薄如烟,几乎透明。他看着楚渊,那由黑暗凝聚的面容上,似乎露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释然的笑意。

“好……好……不枉吾……万年苦等……”残魂的声音低不可闻,断断续续,“《九幽魔经》魔君篇……及……吾之剑道感悟……已尽数传你……无生剑……暂封你体……蕴养剑灵……他日……若有机缘……或可重铸……”

“此间事了……吾之执念……将散……九幽宗之仇……便交于你手……莫要……让吾失望……”

话音袅袅,那最后的残魂黑影,如同风中烛火,轻轻摇曳,最终彻底消散,化为点点黑芒,融入楚渊眉心剑痕之中,化作最精纯的魂力滋养,也带着最后的期许与解脱。

石室内,重归寂静。只有楚渊身上不断升腾、凝实、最终缓缓收敛的恐怖气息,证明着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切并非虚幻。

楚渊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混沌与寂灭交织,仿佛蕴藏着无尽星空与轮回终结。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白皙修长,却蕴含着足以捏碎星辰的恐怖力量。心念微动,体内魔元奔腾如海,浩浩荡荡,比之前强横了何止十倍!更重要的是,他对寂灭剑意的领悟,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匪夷所思的层次!仿佛一剑出,便可断因果,绝生死,万物归墟!

“这便是……魔君层次的力量感悟么?”楚渊喃喃自语,声音平静,却带着洞悉万物的沧桑。虽然他的真实修为,依旧卡在炼虚后期,距离魔君(渡劫)境尚有天堑,但他对道的理解,对力量的掌控,已然迈入了一个全新的天地!更重要的是,他得到了完整的《九幽魔经》魔君篇功法,前路再无迷雾。

而且,他隐隐感觉到,丹田深处,那柄缩小了的“无生剑”虚影,正静静悬浮,与他的神魂产生着微妙的联系。虽然残破,但其内蕴藏的、可斩魔侯的“无生剑意”,已是他最大的底牌。

“无生剑主前辈,走好。九幽宗之仇,若遇其因果,楚渊必不推辞。”楚渊对着黑影消散处,郑重一拜。这一拜,谢其传道之恩,也承其因果。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传来阵阵龙吟虎啸般的爆响。此刻,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强大,即便不动用无生剑意,单凭自身实力与对寂灭剑道的领悟,也足以与炼虚巅峰一战,甚至……不惧寻常魔将(合体)初期!

目光扫过石室,除了那柄插在地上的无生剑本体,别无他物。楚渊心念一动,尝试收取无生剑。剑身微颤,化作一道乌光,没入他眉心,与那虚影合二为一,沉入丹田深处温养。此剑太过惊人,轻易不可动用。

最后看了一眼这传承石室,楚渊转身,一步踏出,已至裂缝之外。

大殿依旧空旷,九尊魔像死寂无声,但那股恐怖的杀伐之气已消散大半。血杀皇子与毒瘟老祖,早已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楚渊来到方尖碑前,看着碑身上那古朴的“无生”二字,沉默片刻。此碑,既是传承之地,也是无生剑主的埋骨之所。

“此地不宜久留,传承已得,该离开了。”楚渊感应了一下外界。他不知过去了多久,但料想外面必然有万魔皇朝、无极魔渊等势力守株待兔。

他走到大殿边缘,那里隐约残留着之前传送阵的微弱波动。无生剑主的传承中,包含了离开此地的方法。楚渊双手结印,一缕精纯的寂灭剑元注入虚空。顿时,一道细微的空间裂缝悄然浮现。

“后会有期。”楚渊最后看了一眼方尖碑,身形一闪,没入裂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