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秽核心”速度极快,如同一道黑色闪电,直射向开始散发银蓝光芒的星落之门中心!那东西散发着极度令人不适的恶念,仿佛凝聚了世间最肮脏的杂质,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似乎被染上了一层灰暗。
“阻止它!”玉宸子道长大喝,紫电惊鸿剑脱手飞出,化作一道疾电追向黑色肉瘤。然而,那“污秽核心”似乎带有某种规避特性,在空中诡异地扭曲了一下,竟让飞剑擦着边掠过!
叶辰在轰爆血祭漩涡后,正处于旧力刚尽、新力未生的瞬间,眼见黑色肉瘤已至门前,他瞳孔骤缩,毫不犹豫地再次凝聚神魂与星辉,左手食指中指并拢,一道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迅疾的“星辉指剑”激射而出!这一次,他动用了部分戒指深处的权限力量,指剑尖端带起一丝细微的空间涟漪。
“嗤——!”
星辉指剑后发先至,在“污秽核心”即将接触石门纹路的前一刹那,精准地命中了它!
没有剧烈的爆炸。星辉与那极致污秽的能量疯狂相互侵蚀、湮灭,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仿佛冷水滴入滚油。黑色肉瘤剧烈震颤,表面不断鼓起又塌陷,大量污浊的黑烟逸散出来,其体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黯淡。
然而,这“污秽核心”显然是古巫教“圣主”亲自赐下、精心炼制的邪物,蕴含的污秽之力远超想象。尽管被星辉指剑削弱了大半,仍有一小部分最精纯、最顽固的漆黑邪能,如同跗骨之蛆,突破了星辉的净化,化作几缕细若发丝的黑线,溅射到了星落之门银蓝色纹路的边缘!
“滋啦……”
仿佛烧红的烙铁按在冰面上,被黑线触及的几处银蓝纹路,瞬间变得黯淡、扭曲,颜色开始向灰黑色转变,并且这种污染有顺着纹路蔓延的趋势!石门整体散发的纯净银蓝光芒也随之波动起来,变得明暗不定,门内传来的空间波动也带上了些许杂乱和……戾气。
“成功了!虽然没能完全污染,但已经植入了‘楔子’!门户的净化机制会被持续干扰弱化,试炼之路也会变得……更加‘有趣’!”骨瞳尊者虽然面色苍白,气息萎靡,却发出得意的尖笑,“你们不是想进去吗?那就请吧!看看在圣主的‘馈赠’下,你们还能走多远!影魇,按第二计划行事!蛊瘴,断后!”
影魇尊者一言不发,身形骤然化作一道稀薄的阴影,贴着地面,以惊人的速度向着星落之门侧面、一处因爆炸露出的岩缝掠去,转眼消失不见。
蛊瘴尊者则狞笑一声,猛地一拍自己臃肿的腹部,张口喷出一大团浓稠如墨、腥臭扑鼻的“本命蛊毒瘴”,瞬间扩散开来,遮蔽了大片区域,阻断了叶辰等人追击影魇和骨瞳的视线与路径。同时,他袖袍一甩,剩下不多的精锐黑袍教徒纷纷掷出各种毒烟弹、阴雷符,制造混乱,然后随着蛊瘴尊者迅速向山林深处退去。
“咳咳……穷寇莫追!”玉宸子道长挥动拂尘驱散靠近的毒瘴,制止了想要追击的战术小队,“小心埋伏。当务之急,是星落之门!”
众人立刻将注意力转回石门。
此刻的星落之门,模样已与之前大不相同。门框上的古老纹路大部分散发着纯净的银蓝色光辉,但在几个关键节点和连接处,却缠绕着丝丝缕缕顽固的灰黑色污迹,不断试图侵蚀、扭曲周围的纹路。门内的空间波动时强时弱,时而传出令人心神宁静的古老韵律,时而又夹杂着尖锐的杂音和隐约的嘶吼。
阿帕和琪雅在阵法掩护下靠近石门,琪雅怀中的陶罐震动得越发厉害,里面的“祖灵之血”仿佛沸腾。
“门户被部分污染了,但核心开启机制似乎也被血祭爆炸和我们之前的攻击提前激活了。”玄灵快速分析着仪器读数,“空间通道正在形成,但极不稳定,内部能量读数复杂,混合了纯净星能、祖灵之力、地脉灵气……以及新增的污秽邪能。进入风险极大。”
叶辰走到石门前,伸出手,掌心轻轻按在冰凉的、刻满纹路的石面上。右臂印记传来灼热感,戒指微微发烫,识海中的星图与眼前的纹路产生强烈共鸣。他闭目感应片刻,沉声道:“门户已经半开,通道正在固化,但被污染干扰,可能无法完全稳定。我们没有时间等它自我净化或寻找其他方法了。古巫教必然还有后手,影魇消失的方向,可能另有入口或阴谋。我们必须立刻进去,抢占先机,并在通道内尝试净化或隔离污染点。”
他看向众人,目光坚定:“里面就是试炼之路,情况会比我们预想的更复杂。现在,最后一次选择。踏入此门,生死难料。”
玉宸子道长毫不犹豫上前一步,与叶辰并肩而立:“除魔卫道,探寻真相,老道义不容辞。”
雷刃队长看了一眼队员,队员们眼神坚毅,无人退缩。“职责所在,长官。”雷刃简洁回应。
两位阵法顾问和精神专家也郑重表示继续任务。
阿帕和琪雅更不必说,眼神决绝。
“玄灵,你……”叶辰看向她。玄灵并非战斗人员,里面环境对她依赖的科技手段限制可能更大。
玄灵推了推战术目镜,冷静道:“我的设备和知识在里面或许能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而且,记录和分析这一切,也是我的职责和……兴趣。我加入。”
“好。”叶辰点头,不再多言,“所有人检查装备,服用避瘴、宁神丹药。进入后,紧跟我与道长,保持队形,尤其注意精神侵蚀和能量乱流。阿帕,琪雅,准备好祖灵之血和仪轨,进入后可能需要你们的力量与门户沟通,稳定路径。”
众人迅速做好准备。叶辰深吸一口气,体内星辰之力流转,缓缓按向石门中心。随着他的推动和星图共鸣,石门上的银蓝纹路光芒大盛,那几处污迹也剧烈挣扎起来,但终究无法阻止门户的开启。
“嗡……”
一阵低沉悠远的嗡鸣声响起,石门中央,银蓝色的光芒如水波般荡漾开来,形成一个旋转的、内部光影迷离的漩涡入口。一股苍凉、古老、浩瀚,却又夹杂着一丝阴冷邪异的气息从入口中涌出。
“走!”
叶辰低喝一声,当先踏入光漩之中。玉宸子道长紧随其后。接着是阿帕、琪雅、玄灵及其支援平台,然后是两位顾问、精神专家,战术小队殿后。
就在最后一名战术队员身影没入光漩的瞬间,远处山林中,骨瞳尊者遥遥望着这一幕,眼中幽火闪烁,对着手中一枚漆黑的骨符低语:“影魇已潜入‘侧径’。猎物已入瓮。圣主,您的盛宴……即将开始。”
星落之门的光漩在所有人进入后,剧烈闪烁了几下,银蓝与灰黑光芒交织争斗,最终,石门上的纹路光芒缓缓黯淡下去,恢复了古朴的石质外观,仿佛从未开启过。只留下山谷中一片狼藉的战场和弥漫未散的血腥与邪气。
……
进入光漩的瞬间,叶辰感到一阵强烈的失重和空间拉扯感,但远比穿越星河虫洞时要温和。四周是流动的银蓝色光带,其中夹杂着一些不协调的灰黑色丝线,如同血管中的毒素。隐约能看到光带之外,是扭曲破碎的空间景象和偶尔闪过的、巨大无比的金属结构残骸——那是星舟坠毁后形成的特殊亚空间通道,与物质界部分重叠。
这个过程持续了大约十几次呼吸。前方出现亮光。
脚踏实地。
叶辰第一时间稳住身形,警惕地看向四周。玉宸子道长等人也相继出现在他身边,迅速结成防御阵型。
他们身处一条异常宽阔、看不到尽头的巨型通道之中。通道的“墙壁”和“天花板”并非岩石,而是某种闪烁着金属光泽、却又带着玉石般温润质感的暗银色材质,上面布满了复杂精密、此刻大多黯淡无光的纹路——那是标准的星舟内部通道结构,只是规模宏大得超乎想象,高逾百丈,宽亦数十丈,足以让巨兽通行。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空寂”感。并非完全无声,能听到极其微弱、仿佛来自遥远彼端的能量流低鸣,以及通道深处传来的、规律且低沉的“嗡…嗡…”震动声,如同巨兽沉睡的呼吸。但除此之外,任何细微的声响——呼吸声、脚步声、装备摩擦声——都被放大了,又在空旷中迅速消散,显得格外清晰,反而加深了寂静的感觉。
最奇特的是灵能环境。这里的灵能浓度极高,甚至超过龙虎山福地,但极度“惰性”且“凝滞”。神识外放出去,如同陷入粘稠的胶水,延伸极为困难,超过十丈就模糊不清,超过三十丈几乎完全失去感应。法力运转也滞涩了许多,法术施展的消耗倍增,效果却可能大打折扣。
“静默回廊……果然名不虚传。”玉宸子道长低声道,声音在通道中产生轻微的回响。
玄灵迅速检查设备:“通讯完全中断,包括加密频道和灵能共鸣器。灵能雷达探测范围被压缩到五十米内,且干扰严重。能量读数……惰性灵能占主导,但有一些活跃的能量源在通道深处和……侧壁内部。空气成分……可呼吸,但含有微量未知惰性气体和金属微粒。重力约为标准1.2倍。”
她看向通道墙壁上那些黯淡的纹路:“这些是星舟内部能量管线或信息线路的纹路,大部分已失效或处于最低功耗维持状态。但有些区域……”她指向左前方百米外一处墙壁,那里的纹路似乎比周围稍微明亮一丝,且夹杂着一缕不显眼的灰黑色,“有异常能量残留,可能与污染有关。”
叶辰也感应到了。右臂印记在此地出奇的“安静”,那种悸动感几乎消失,但戒指传来的微光指引却变得清晰了些,指向通道深处。同时,他也能隐约感知到几处不协调的“污点”,如同洁白画布上的墨渍,其中一处就在玄灵所指的方向。
“看来,试炼之路不仅仅是走过去那么简单。”叶辰目光扫过昏暗的巨型通道,“我们需要沿着正确的路径前进,同时,可能还需要处理这些被‘污秽核心’影响或星舟本身残存的‘故障点’,才能保证通道的稳定,或者获取进一步的信息和权限。”
他看向阿帕和琪雅:“能感应到祖灵的指引吗?”
琪雅捧着陶罐,闭目感应片刻,指向通道深处,与戒指指引方向大致相同,但更偏向右侧一些:“那个方向……有微弱的、熟悉的呼唤……但中间似乎有……阻碍和……不好的气息。”
阿帕补充道:“我也感觉到了,呼唤很微弱,时断时续。而且,这片地方……太‘安静’了,安静得让祖灵的力量都难以传递。”
“那就沿着呼唤和指引的方向前进。保持警惕,注意墙壁和地面纹路变化。”叶辰做出决定,“雷刃队长,派出侦察兵前方探路,不要超出可视和短距通讯范围。玄灵,无人机还能用吗?”
“可以,但只能目视遥控,信号传输距离极短,且抗干扰能力下降。”玄灵释放出一架“幽灵隼”,它悄无声息地向前飞去,速度比外界慢了不少。
队伍开始沿着空旷寂静的巨型通道,向着深处进发。脚步声在巨大的空间里回荡,更添几分幽寂与未知的压迫感。两侧墙壁上黯淡的纹路如同沉默的壁画,记载着远古星海漫游的辉煌与陨落的悲伤。
在这被遗忘的星骸内部,被污染的试炼之路上,新的挑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