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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落寞千金终成凰 > 第309章 痴心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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症结说到底,还是系在陆静身上。悦悦望着窗台上蔫了半截的绿萝,叶片上的黄斑像块洗不掉的污渍,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盆土边缘干裂的纹路。她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絮——林家的琐碎、莫宇凡的隐瞒、陆静藏在眼底的期盼,缠得她透不过气,连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闷。

她正和东东对着棋盘大眼瞪小眼,东东捏着棋子的手指关节泛白,小眉头皱得像块拧干的抹布。忽然听见楼下传来卫兵的脚步声,混着陆静压抑的痛呼,像根细针轻轻扎了下耳膜。悦悦起身探头,就见门房的卫兵小心翼翼地扶着陆静,她米白色的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的脚踝肿得像颗发面馒头,泛着不正常的潮红,每走一步,眉梢都要跟着抽搐一下,像被风刮得发颤的柳叶。

“二姐?”悦悦赶紧迎上去,闻到她身上混着泥土和药酒的气味,还有超市里廉价面包的甜香——许是崴脚前还在货架前犹豫过。“怎么弄的?”

陆静避开她的目光,脸颊腾起两朵红云,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布料被捻出几道白痕,像被反复揉搓的纸。“超市门口台阶滑,没留神崴了下。”她说话时,视线越过悦悦肩头,落在楼下那棵老槐树上,枝头新抽的嫩芽晃啊晃,像极了她藏不住的那点盼头——赵汀文上次说过,等忙完这阵就来看她,说这话时,他袖口沾着的草屑落在她手背上,痒得像春天的风。

东东在一旁抱着胳膊,小大人似的哼了声。妈妈说谎时总爱抿着嘴,下唇被牙齿咬出浅浅的印子。刚才卫兵扶她上来时,她望着槐树发呆的样子,眼里那点光亮藏都藏不住,比他上次发烧时赵叔叔递来的暖水袋还烫。他把棋盘往旁边一推,踮脚从柜里翻出药酒,玻璃瓶在手里晃出轻响,像揣了只不安分的小虫:“我来。”

“东东,你病还没好利索呢。”悦悦想接过,却被小家伙躲开,他手背还留着输液时的针孔,淡青色的血管像条细弱的线。

东东梗着脖子,把药酒往手心倒了些,学着大人的样子搓热,然后轻轻按在陆静的脚踝上。指腹一遍遍碾过红肿处,力道不大,却透着股执拗,像在跟谁较劲:“我是男子汉,爸爸不在,该我护着妈妈。”他的掌心还带着病后的微烫,按到疼处时,陆静会抽气,他就立刻放轻力道,抬头看她的眼神像只做错事的小狗,睫毛上还沾着点没擦净的眼屎。

陆静望着儿子认真的侧脸,鼻尖忽然一酸。这孩子自从他爸走后,就没再撒过娇,总把“男子汉”三个字挂在嘴边,可夜里踢被子时,还是会无意识地往她怀里钻。她伸手把东东搂进怀里,下巴抵着他柔软的发顶,闻到他头发里淡淡的药味,混着点儿童洗发水的草莓香。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又酸又涩——或许,是该往前走一步了,不为自己,也得为儿子这过早懂事的模样,他该有个人能像模像样地叫一声“爸爸”。

晚上,陆瑾训练回来时,迷彩服上沾着草屑和露水,老远就飘来阳光晒过的汗味,混着点野地的青草气,像把刚割过的麦秸堆在屋里。悦悦跟在他身后,像只急于分享秘密的小尾巴,眼睛亮晶晶的,手里还攥着没缝完的衬衫,针脚歪歪扭扭地别在布上。

陆瑾见她这模样,心里甜滋滋的,也顾不上身上的汗味,伸手就想搂她:“什么事这么高兴?”

“快去洗澡!”悦悦捏着鼻子躲开,指尖在他胳膊上戳了下,戳到块硬邦邦的肌肉,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臭死了,像刚从泥潭里捞出来的。”

陆瑾只好乖乖钻进浴室,却故意没关紧门,留了道缝,声音混着水声飘出来:“媳妇有啥吩咐,尽管说,我洗着澡听着呢。”

悦悦明知浴室里有帘子挡着,还是怕瞥见他那身结实的肌肉——上次不小心看到他训练后擦汗,麦色皮肤下跳动的肌肉线条,像头蓄势待发的小豹子,让她脸红了好几天,连缝扣子都错了好几针。她背过身靠在门框上,扬声问:“你知道莫宇凡有对象了吗?”

“谁有对象了?”水声里传来陆瑾含混的声音,带着点没听清的茫然,接着是“哗啦”一声,像是有人猛地撩开了帘子。刚抹上肥皂的陆瑾探出头,发梢的水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滴,砸在锁骨窝里,洇出片小小的湿痕,眼睛瞪得溜圆:“莫宇凡?!”

悦悦吓得赶紧转身反锁了屋门,回头半眯着眼把他的头推回门内:“好好洗澡,不然不说了。”指尖碰到他湿漉漉的耳垂,烫得像团火。

陆瑾却早被这消息炸得热血上涌,隔着门嚷嚷:“这小子太不够意思了!咱处对象时,哪回没跟他交底?我第一次牵你手,还是他教我‘要趁她看星星时突然伸手’,现在轮到自己,倒成了闷葫芦!”他的声音里带着气,还有点委屈,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

“说不定人家有自己的打算呢。”悦悦嘴上这么说,心里也犯嘀咕。以莫宇凡和老公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的交情,没道理瞒着啊,上次陆瑾发烧,他可是守在床边喂了半夜的水。

“等我洗完澡就给他家打电话!”陆瑾边冲澡边拍板,话音刚落就听见他在浴室里翻找手机的动静,“哗啦”一声,像是手机掉水里了,接着是他懊恼的嘟囔。可等他打给莫宇凡父母时,对方却支支吾吾,老太太在那头嗑着瓜子,“咔吧”声透过听筒传过来,说几句就岔开话题,末了只说“不清楚,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

这反应反倒更可疑了。陆瑾擦着头发出来,坐到悦悦身边,指尖在膝盖上敲得哒哒响,像在打什么秘密电报,沉吟道:“我瞅着,这事八成和你以前那帮妹妹有关。”

悦悦一听,立马坐直了:“和谁有关?”

陆瑾指尖点了点桌面:“林诗瑶啊。那姑娘眼睛长你身上似的,上次聚会,你喝口水她都要递纸巾,递的时候手指还在你手背上蹭了蹭,转头对莫宇凡却横眉冷对——不对,是横眉冷对里藏着点别的,她总攥着莫宇凡那件旧军衣不放,说要留着做念想,那军衣领口都被她洗得发白了,害得莫宇凡还写了检讨。要说她对莫宇凡没心思,谁信?”

还真被他说中了。

林诗瑶虽说平时爱跟着姐妹起哄,心里却自有盘算。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像闻子轩那样的人物,她连想都不敢想——上次在酒会上远远看见,对方西装口袋里插着的丝巾都是她不认识的牌子,边角绣着的字母歪歪扭扭的,她连念都念不全。她的目标一直是家境相当,或是稍好点的人家。第一次来家里相亲的莫宇凡,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第二颗扣子松了线,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恰好合了她和父母的心意,觉得“踏实,能过日子”。

为了这事,她特意跟着母亲来北京读研究生,又借着奉西敏的关系打点——奉西敏是她远房表姐,在莫宇凡单位食堂帮忙,她就天天往食堂跑,假装偶遇,给莫宇凡带自己做的腌菜,玻璃罐子里的黄瓜条切得整整齐齐,说“我妈让给的,不值钱”,其实是凌晨五点就爬起来腌的,手被盐水泡得发皱。母女俩都懂“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理,不敢贸然往前冲,只托了姨妈张晴从中周旋。

张晴虽对她们在悦悦的事上有意见,碍于亲戚情面,还是去莫家提过几句:“诗瑶这姑娘实诚,会过日子,上次给我缝的坐垫,针脚密得能跑马。”莫宇凡父母对温世荣一家印象不错,却坚持“孩子喜欢最重要”,没敢应承。直到莫宇凡自己带了个女朋友回家——那女孩是英国留学生,穿米白色风衣,说话时总微微歪头,笑起来露出颗小虎牙,和莫宇凡的倒有几分像,父母都是京里部委的,家世远非林家能比。莫宇凡父母又惊又喜,面对还在送腌菜的林诗瑶,只好选择沉默,想着等儿子婚事定了,让她自然死心,省得伤了脸面。

正因为这层亲戚关系,莫宇凡连陆瑾这铁哥们都瞒了,就怕林家从悦悦那里套话。若不是悦悦在秦家从赵夫人口中偶然听到,这秘密说不定能藏到最后,像颗捂在怀里的糖,不到化了绝不拿出来。

可纸终究包不住火。

说来也巧,当初悦悦被球砸中时掉的那部三星手机,根本不是莫宇凡的,是林诗瑶借口“抵押军衣”,通过张晴硬塞给他的——那手机壳上贴满了卡通贴纸,有只小熊的耳朵都磨掉了,一看就是女孩用的。后来手机摔坏了,莫宇凡去舅舅家向张晴道歉,才知道手机是林诗瑶送的,当时脸都白了,像被谁泼了盆冷水。他哪敢再沾这麻烦,赶紧去手机城买了个一模一样的,约林诗瑶出来还她,半句没提原来那部已经摔坏的事,想蒙混过关,可新手机的贴纸没旧的服帖,边角都翘着。

林诗瑶拿到手机时虽有点气——贴纸少了好几张,最爱的那只小猫不见了——却没多想。莫宇凡约她见面,她还以为有转机,特意穿了条新裙子,化了淡妆,睫毛膏刷得有点重,眨眼时像只扑棱蛾子,结果对方把手机往桌上一放就走,连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椅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

女人的直觉向来敏锐。那天林诗瑶像是着了魔,等他走后没半分钟,竟拦了辆出租车跟了上去。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是心里堵得慌,像吞了团棉花,连呼吸都带着毛边。

城里车多人挤,莫宇凡压根没察觉被跟踪——他从没想过林诗瑶会这么做,在他眼里,她就是个咋咋呼呼的小丫头。直到他把车停在一个高档小区门口,牵起一个穿着白裙子、气质出众的女孩的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指尖轻轻拂过她耳后的碎发,准备去吃烛光晚餐时,出租车里的林诗瑶眼前一黑,当场晕了过去,头磕在车门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自己和家人费了那么多心思,送腌菜、托关系、改志愿来北京,连考研时掉的头发都能织成条小围巾了,却被别人捷足先登。在林诗瑶看来,那女孩就是“抢”了她的人,而第一个该埋怨的,便是知情不报的悦悦,她肯定是故意的,怕自己嫁得比她好。

悦悦和陆瑾正为这事隐隐不安,周婉婷的电话就像颗炸弹般打了过来。悦悦向来不接林家人的电话,可这次周婉婷竟冲到养父家,抢了林世轩的手机打过来,一开口就骂她没良心,声音尖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悦悦你太狠心了!诗瑶为了莫宇凡,连研究生都读了,头发都熬白了好几根,你明知道她的心思,却瞒着不说,眼睁睁看着她往火坑里跳!”

悦悦懒得跟她吵,正想挂电话,陆瑾却一把夺了过去,对着听筒吼道:“我媳妇早就和你们家没关系了!瞎嚷嚷什么!”他的声音像闷雷,震得听筒都发颤,桌上的玻璃杯都跟着跳了跳。

周婉婷的嗓门哪敌得过陆大少,被吼得半天没出声,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悦悦在一旁都忍不住捂起了耳朵,看陆瑾额角的青筋跳得厉害,像条快要蹦出来的小蛇。

吼完一顿,陆瑾神清气爽,等周婉婷那边有了动静,才冷冷哼道:“我记得我媳妇大哥早就说过断绝关系,再敢打电话骚扰她,咱们公安局见!”

周婉婷吓得半句不敢吭,“啪”地挂了电话,听筒里还传来她倒抽冷气的声。

陆瑾对她们本就不算苛刻,不像靖君那样一点情面不留,可要是连他都动了怒,林家的日子只会更难,连菜市场的摊主都得给几分薄面。周婉婷握着被挂断的手机,指关节捏得发白,心里打着算盘:不能再这么硬碰硬了,得找别人替她们母女出气才行——比如那个总跟悦悦不对付的李媛媛,那丫头愣头青一个,说不定能说动她帮忙,给悦悦添点堵。

林世轩伸手要回手机,皱眉劝道:“别总把事往悦悦身上推,她不是那样的人,小时候还把省下来的糖给诗瑶吃呢。”

可不怨悦悦,又能怨谁?怨自己当初没看好女儿?怨莫宇凡太绝情?周婉婷越想越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要是悦悦肯出面说句话,以她如今的身份,莫家看在面子上,说不定就选诗瑶了,哪轮得到那个英国回来的妞,连腌菜都没吃过一口,哪懂过日子的柴米油盐。

“大伯,您也听见了,悦悦如今是咱们林家攀不起的大佛,眼里哪还装着咱们?”周婉婷把手机塞回林世轩手里,指尖都在抖,鼻尖抽得像秋风里的树叶,眼圈红得发亮,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点没擦干净的泪,像只被雨淋湿的麻雀。

林世轩最见不得女人掉眼泪,何况还是侄女失恋,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烟袋锅在鞋底磕了磕,烟灰簌簌落在裤脚上:“唉,孩子们的事……说不清道不明的。”

周婉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赶紧往前凑了凑,手指绞着围裙上的油渍,那是早上煎鸡蛋时溅上的,黄澄澄的一片:“大伯,您就替诗瑶在悦悦面前提一句,看这事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您老面子大,悦悦总得听您的,小时候她最黏您了,总跟着您屁股后面‘大伯大伯’地叫。”

一旁的李静怡听着,眉头悄悄拧成了疙瘩,像块没揉开的面团。她把手里的课本翻得哗哗响,余光瞥见周婉婷那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心里暗暗盘算着——等会儿得给悦悦发个消息,让她别接林世轩的电话,那老爷子耳根子软,准得被说动。她虽和闻子瑞断了联系,却始终站在悦悦这边,知道那姑娘看着软和,实则犟得很,最烦被人道德绑架,上次林诗瑶借她的笔记不还,她硬是追了三条街要回来。

“大舅,该做晚饭了。”李静怡站起身,语气平平地打断了话头,手里还捏着半截铅笔,在课本上画了个小小的叉,叉在“人情世故”那四个字旁边。

林世轩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接话:“对对,我厨房还炖着鱼呢,诗瑶爱吃的糖醋味,放了她最爱的冰糖。”说着便装作没听见周婉婷的话,径直进了厨房,留下周婉婷在原地气鼓鼓的,像只吹胀的气球。

李静怡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膝盖上的课本,翻书的动作轻得像怕惊动了什么。她的头发用根木簪子挽着,簪子上刻着朵小小的梅花,是悦悦送的,露出光洁的额头,阳光落在她脸上,能看见细小的绒毛——她不像周婉婷那样会来事,只知道埋头读书,可谁都知道,悦悦就爱跟她待着,说“静怡身上有书卷气,让人踏实”,不像跟别人在一起,总觉得累得慌。

周婉婷狠狠瞪了她几眼,见对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好悻悻地走到门口,又回头问:“大舅,您在这儿做饭,晓妍怎么办?她放学回来见不着人,又该闹了,上次就因为没给她买草莓,把书包都扔沟里了。”

“等会儿我用保温桶给她送去。”厨房传来林世轩的声音,伴随着抽油烟机的轰鸣,还有锅铲碰撞的脆响。

他知道小女儿晓妍总跟李静怡不对付,嫌她“装清高”,如今也只能两头迁就。

周婉婷没占到便宜,转头看向李静怡,嘴角勾着点嘲讽:“静怡,都是姐妹,你总跟晓妍置气,对得起大舅的照顾吗?当初要不是大舅收留你,你还在乡下喂猪呢。”

“我和悦悦姐好,就够了。”李静怡头也没抬,声音淡得像杯凉白开,却精准地戳中了周婉婷的痛处——她们确实攀不上悦悦,也就李静怡能得悦悦真心相待,上次悦悦还送了她支钢笔,说是“写论文方便”。

周婉婷噎了噎,悻悻地走了。

回到家,林诗瑶正坐在床边等她,眼睛红肿得像两颗核桃,睫毛上还挂着泪珠,手里攥着件洗得发白的军衣——那是上次莫宇凡落在她那儿的。

“妈,悦悦姐那边……怎么说?”林诗瑶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她其实不是想让母亲找悦悦算账,只是想借悦悦的面子施压,毕竟张晴那边已经指望不上了。

看着女儿伤心的样子,周婉婷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诗瑶,要不就算了吧?你还年轻,往后好小伙子多着呢,他看不上咱们,咱们还看不上他呢。”

可林诗瑶猛地转过身,扑到床上,用被子蒙住头,肩膀一抽一抽的。那床被子上,还留着她昨天哭湿的痕迹。

在她心里,早就把莫宇凡当成了归宿。她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在镇上的集市,他帮一个老奶奶挑担子,额角的汗滴在尘土里,晕开一小片深色。她跟了一路,鼓足勇气问“你买辣椒不”,他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说“给我来两斤”。现在让她放弃,就像要剜掉一块肉。那天夜里,她抱着莫宇凡曾经披在她身上的军衣,在被子里哭了一夜,军衣上淡淡的皂角味,混着眼泪的咸味,成了最磨人的东西。

另一边,悦悦正坐在床上,给陆瑾缝衬衫上掉的纽扣。银灰色的线在她指间绕了个圈,针尖穿过布面时,带着细微的“沙沙”声——那是陆瑾训练时被铁丝网勾掉的,布面上还留着个小小的破洞,她特意用同色的线补了个小补丁,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陆瑾端着盆温水进来,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她脚边,低头洗着白袜子,泡沫在他手心里堆得像朵云,还哼着跑调的军歌。

这场景让悦悦想起那句“你耕田来我织布”,正出神时,却对上陆瑾含笑的目光。

“看啥呢?”悦悦的耳尖腾地红了,手里的针线差点扎到指尖,赶紧低下头假装忙碌。

陆瑾手里的泡沫轻轻蹭过袜口,笑得眼角起了细纹:“看我媳妇呗,穿个线都这么好看,补的补丁都比别人的整齐。”

“贫嘴。”悦悦嗔了他一句,心里却甜丝丝的,指尖的动作更快了些。

这时,门被推开,靖欢端着盘哈密瓜进来,一进门就啧啧称奇:“哟,这是‘你缝扣来我洗袜’,现代版天仙配啊?看我姐夫这袜子洗的,比我姐的脸都干净。”

悦悦抓起桌上的顶针就朝他扔过去,却被他灵活躲开。“就你话多!”她脸上红得更厉害,抓起一块哈密瓜塞进嘴里,甜丝丝的汁水压下了心头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