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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洵对于岑青急转直下的态度感到困惑。

明明转院后还托萧淼送粥,生日也送了礼物。为什么生日后两人的关系又回到了原点。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老头子知道她了,去说了什么。但经手下人调查,老头子除了与谭家联系密切,想撮合他与谭家的小女儿,并没有其他动作。

岑青孩子生日后,萧景洵回了南江几天,弘杉集团还压着些事等他处理。

再回到京市,岑青的态度没有丝毫回暖的迹象。他心里窝着一股焦躁,但又无处发泄,只能压着,把精力全投在工作上,继续帮知联梳理业务,调整组织架构。

萧景洵想,高文涛简直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自己干的这些事情,要是请外面的咨询团队来做,没个几百万根本下不来。

而且花钱请来的效果绝对不如他,第一水平比他差的远,第二绝对没有他尽心尽力。

周五晚上,公司安排了人力资源改革的专项汇报会,按流程邀请了总经理岑青参加。

萧景洵计划等这个会开完,就以讨论后续执行为由,送她回家,路上或许能再找机会说几句话。

他想要尝试与她沟通。

临近会议快开始,小邵匆匆过来办公室,有些为难地告诉他:“萧助,岑总说她晚上临时有事,这个会就不参加了,委托您全权代表她出席,听取汇报。”

萧景洵知道,她又躲了。

小邵通知完走后没多久,萧淼火急火燎打来电话:“哥!不好了!罗par今晚请甜甜姐去他朋友新开的酒吧捧场,可能要跟甜甜姐表白!”

萧景洵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头顶,挂了萧淼的电话,翻出高文涛的号码拨过去:“人呢?现在立刻回来开会!”

高文涛正与圈子里朋友吃饭,被这劈头盖脸的一句搞懵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啊?开会?萧董,今晚的人力资源汇报会,青青不是已经委托您全权出席了吗?还需要我也在场?”

“这是你的公司还是我的公司?人力资源改革你都不听?”

高文涛连忙道:“哦哦,好的好的,萧董您别急。我这里一定尽快结束,您再等我半个小时!”

所以,汇报会的前半小时,只能是是萧景洵坐镇。萧淼知道了,无奈表示自己会想办法拖半个小时。

高文涛气喘吁吁推开会议室门时,里面正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他又偷偷关上门退出去,在门外偷听。

其实萧景洵的态度并没有很压人,比刚来知联时温和不少。高文涛知道这是师妹再三调教的成果。但他言辞依旧犀利直白。

会议室里。

“……我听了二十分钟,最核心的感受是,”萧景洵看向人力资源总监,对方立刻垂眼不敢对视,“你,以及你所领导的人力资源部,仍然在想办法应对困难,而不是驱动改革、想办法终结问题。”

他手指在桌面上摊开的纸质汇报材料上一点:

“第一,关于管理层割裂。赵总的反对,是在你第一次和他沟通方案时就应该预见、并设计好应对策略的。”

“结果,你让矛盾公开化、情绪化。为什么没有在方案设计阶段,就把他体系里的核心骨干拉进来参与设计销售指标?为什么没有用他们能听懂的语言先做一个过渡方案?你的工作不是把一份正确的方案扔过去,然后汇报说他不同意。”

“你的工作是,让他最后不得不同意,或者至少让他核心团队觉得有利可图。 你现在把球踢给岑总,是让最高层去当你的说客吗?”

人力资源总监的头更低。

“第二,关于中层执行意愿。他们态度暧昧,是因为你的改革没有真正触碰到他们的利益。”

“新的绩效合同里,对中层管理者的考核,有没有明确将下属优化平稳度、新体系推行进度作为他们能否晋升、拿到全额奖金的核心门槛?”

“如果没有,他们凭什么为你得罪人?你的方案,在管员工层面很细,在治管理者层面,太软!”

“第三,关于法律和舆论风险。刚才已经批评过你,按照我说的改进。”

萧景洵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控制语气,但言辞的锋芒丝毫未减。

“最后,你的计划。求助岑总出面协调各方,这是最懒惰、最无能的想法。岑总是到了万不得已才能动用的底牌,不是你用来开山修路的。在你和各部门的关系彻底破裂、所有技术性沟通方式用尽之前,这个想法提都不要提。”

他看着已经额头冒汗的人力资源总监,下了最后通牒:

“明天下午五点之前,我要看到三样东西摆在我桌上。第一,针对各体系的、带有具体数据和案例的分步沟通方案。第二,针对所有中层管理者的、强化他们改革责任的新考核草案。第三,你刚才没拿出来的完整风险应对预案清单。”

“如果你觉得,单靠人力资源部无法独立完成这些,需要哪些其他部门的什么支援,现在就想清楚,明确列出来。我要的是解决方案和具体路径,不是一份问题综述。听明白了吗?”

人力资源总监连忙点头,“明、明白了,萧助。我马上组织部门加班修改。”

这时,高文涛才听着动静发了个信息说自己到了,然后往回走了几步,装作刚到的样子。

萧景洵一脸不满地站起身,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出了会议室到走廊,就见高文涛走过来。

他扫了高文涛一眼,训斥的话脱口而出:“现在的这些积弊,是你作为公司最高领导人多年懒政、放任自流的必然结果。以后,所有涉及组织架构和核心部门改革的汇报会,你必须亲自参加,从头听到尾。”

这边,萧淼为了拖住岑青,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她一见到岑青,就夸张地上下打量,然后挽住她的胳膊开始撒娇:“甜甜姐,你就穿这身去啊?不行不行!好歹也得稍微打扮一下嘛!”

岑青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低头看了看自己——普通的毛衣、牛仔裤、羽绒服,很日常的打扮。“就是跟砚舟一起去他朋友新开的酒吧坐坐,捧个场,聊聊天而已,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有什么好打扮的?”

“哎呀,给人捧场诶,当然要穿得好看一点啦!”萧淼不依不饶,抱着岑青的胳膊晃啊晃,又是亲昵地贴脸,又是软绵绵地恳求,“好姐姐,你就当满足一下我?我最近可喜欢帮人搭配了!你当我的模特,行不行?求你了求你了,当一回我的模特嘛……”

岑青被她磨得没办法,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又想着打扮打扮也没什么问题,于是妥协:“行行行,随你了,别太夸张。”

“保证不夸张!”萧淼立刻眉开眼笑,拉着岑青进了卧室。

萧淼把岑青的马尾放下来,给她卷了卷发,挽成一个松散的髻;又给她挑了一对花朵造型的金色耳钉和一条细细的金色锁骨链。再给她挑了一件米白色的及膝羊毛连衣裙,外面还是套着那件长羽绒服。

最后,萧淼看了看时间,还差个十几分钟,就坚持给她化了个淡妆。

打扮完,萧淼一边欣赏自己的手艺,一边又心想,这么漂亮,罗par见了面就忍不住表白怎么办?她哥可得快点来啊。

岑青只当萧淼真的是纯粹为了练手。但去往酒吧的路上忽然觉得不对,罗砚舟不会要有什么实际行动吧?

她顿时有些后悔答应这个邀约。

以前,她也常常会考虑未来。当时她和乔乔能合伙带孩子,是基于两人都无意恋爱的前提。

但像现在这样,乔乔找到了真正心爱的人,那么她和安安就不能再理所当然地依赖乔乔一家的照顾了。

她也许应该寻找一个新的“合伙人”。

可“合伙人”哪有那么好找?要能接受她的过去,疼爱安安,性格合拍,彼此信任……

其实,能遇到乔乔和陈爸陈妈还有孟婶,已经是她和安安天大的幸运了。

这两年,和罗砚舟作为朋友相处得一直很舒服。

某种程度上,岑青觉得这也算是一种“合伙育儿”的试验。看看彼此的生活节奏、教育理念是否契合,看看安安是否能接受他。

偶尔,在某个疲惫的时刻,或是看到安安跟罗砚舟玩得很开心的时候,岑青心里也曾经有一丝动摇:要不……就这样顺其自然吧。

如果她和罗砚舟都找不到更合适的感情,那么就这样在一起,互相陪伴,给安安一个完整的家,似乎也不错。

罗砚舟是个很好的人。

但此刻,当预感到他真的要跨出那一步时,岑青却感到不安和羞愧。

她认为自己有些自私了。

她的激情,她的不顾一切,她所有的疯狂和热烈,都在过去那兵荒马乱、爱恨交织的十年里,燃烧殆尽。

如今面对罗砚舟细致妥帖的关怀,她心里有感激,有温暖,有依赖,却拿不出同等份量的炽热情感去回应。

她好像在贪图他给予的温暖,下意识想用他的爱与热,来继续构筑自己和安安那份安稳平静的幸福生活。

这对罗砚舟公平吗?对他那份真挚的心意公平吗?

“甜甜姐!甜甜姐!”萧淼的声音把她从纷乱的思绪里拽了回来,“罗par跟你说话呢!发什么呆呀?”

岑青这才发现已经到了酒吧门口。

罗砚舟就在面前。

他里面一件白色绞花针织高领毛衣,外面穿着法兰绒质地的驼色格纹西装外套,整个人看起来斯文又挺拔,在酒吧街五光十色的背景里,独特而清爽。

他的声音也清朗悦耳:“青青,我刚才说,路上还顺利吗?”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岑青身上,目光中满是欣赏,“你今天……太漂亮了。”

“谢谢。”岑青有些不自在地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客气地回应。

罗砚舟极有绅士风度地接过岑青的包,侧身做了个“有请”的手势:“两位美女请进。”

萧淼像个尽职尽责的小跟班,笑嘻嘻地跟在两人身后,眼睛却滴溜溜地转,手悄悄伸进大衣口袋,摸出手机,飞快地给她哥打字发信息:我的亲哥!你到哪儿了?!人已经进门了!这时候就别那么有责任心了好不好?一个破会不开公司能倒闭吗?!快点过来啊!火烧眉毛了!!!

萧景洵那边刚训完高文涛,就看到了萧淼这条充满感叹号的信息。他眉头紧锁,下楼,驱车赶往萧淼发来的地址。

酒吧里面光线暧昧,氛围慵懒。

罗砚舟领着她们到了离舞台比较近的卡座。坐下后,他的表现和平时并无二致,自然而然地点单、闲聊,然后和岑青说起最近安安和Zoe的趣事,或者抱怨岑青之前答应给他做饭却一直没兑现。

岑青不禁想:是不是自己多心了?也许砚舟真的只是单纯请朋友来捧个场。

不多时,罗砚舟起身,抱歉说暂时离开一会儿。

岑青点点头,和萧淼聊起了一些生活上的琐事。

突然,酒吧里的轻音乐停了。

紧接着,舞台方向的麦克风发出一声刺耳的反馈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嘈杂的聊天声低了下去,大家都好奇地望向小小的舞台。

一束柔和的追光灯亮起,打在舞台中央的高脚凳上。

凳子上坐着一个穿白色高领毛衣的男人,正是刚刚离开的罗砚舟,怀里抱着一把吉他。

有人吹起了善意的口哨。

灯光下的罗砚舟,和平时有些不同,脸上带着一点属于大男孩般的羞赧笑容,对着立式话筒轻轻清了清嗓子,说:“唱首老歌,送给大家,也……送给一位特别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