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那多出来的脑袋正歪着脖子打量他。
他没动，破剑还扛在肩上，玉佩贴着胸口发烫。
“别装了。”他说，“我知道你在看我。”
话音刚落，整条小径两侧的符文猛地一震，紫雾翻滚如沸水，十几道黑影从雾中扑出，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不止。
李昊刀还没完全抽出，一个黑影已经冲到眼前。他侧身闪避，肩膀还是被划了一下，火辣辣地疼。
朱雀立刻甩手打出一团火焰，正中那黑影胸口。它惨叫一声，身形扭曲，但没像上次那样直接炸开，而是迅速后退，重新融入雾中。
“它们变聪明了。”青龙皱眉，手指一弹，金线在空中织成半圆屏障，挡住另外三道偷袭。
“不是聪明。”墨轩往后退了半步，把破剑横在身前，“是系统升级了。”
玄武趴在地上，耳朵紧贴石板：“地面震动频率变了，像是有东西在下面走。”
“守门狗换班了呗。”墨轩冷笑，“刚才那波是巡逻的，现在来的才是正式工。”
又是一阵劲风袭来，五道黑影同时从不同方向扑下。
朱雀双掌推出，火焰轰然炸开，逼退两道。李昊一刀劈中左侧目标，刀刃穿体而过，对方却只是晃了晃，反手就是一爪。他急忙后撤，脸上多了三道血痕。
青龙袍袖一挥，金线缠住一道黑影，用力一扯，那身影发出尖啸，身体撕裂，化作一团紫雾消散。
“杀得死。”青龙哼了一声，“就是麻烦。”
墨轩盯着地上残留的雾气，忽然抬脚踩上去。玉佩瞬间发烫，一股热流顺着腿窜上来。他脑子里闪过几个字——**封印未解，守灵不退**。
“懂了。”他咧嘴一笑，“咱们不能全打死，得留一个带路的。”
“啥？”李昊抹了把脸上的血，“你还想抓活的？”
“不然呢？”墨轩把破剑插进地面，“它们怕纯阳火，也怕金线锁魂，但最怕的是这个。”他拍了拍玉佩，“这玩意儿是钥匙，也是打卡机。我们每过一关，它都要记一笔。”
朱雀眼睛一亮：“你是说……只要我们表现合格，门就自动开？”
“差不多。”墨轩站直身子，“可问题来了——咱们要是把守卫全灭了，系统判定挑战失败，直接关门大吉。”
青龙一脸嫌弃：“所以你打算放水？”
“不是放水。”墨轩摇头，“是精准控分。”
他拔起破剑，往前走了两步，突然大喊：“老玄！准备接球！”
玄武抬头看了他一眼，默默张开前爪。
墨轩深吸一口气，破剑猛然横扫，一道金光划破长空，正中一头刚冒头的黑影。那身影炸成碎片，但核心一点紫芒没散，反而被金光裹着飞向玄武。
玄武张口一吸，那点紫芒落入嘴里，耳朵抖了抖。
“怎么样？”墨轩问。
玄武低吼一声：“它知道路。”
“那就成了。”墨轩转身，“跟上，别让它跑了。”
队伍立刻动身，沿着小径往深处走。紫雾越来越浓，空气里带着一股陈年灰尘的味道。
走了不到十丈，地面突然剧烈震动，四周符文齐亮，更多的黑影从雾中涌出，数量比之前多了一倍。
“这次是群殴局。”朱雀咬牙，双手燃起火焰。
“别恋战！”墨轩大喊，“守住阵型，往前冲！”
李昊冲在最前面，刀光不停闪烁，专挑那些动作稍慢的下手。每一击都不求击杀，只打断它们回雾的路径。
青龙一边布线一边骂：“你们能不能注意点？别把脏东西往我这边赶！”
朱雀翻了个白眼：“那你去后面啊！”
“我不去！”青龙怒道，“后面归玄武管！”
玄武趴在地上，嘴里还含着那点紫芒，耳朵不断转动：“左边七步，有陷阱。”
墨轩立刻改道，破剑顺势一挑，将一道扑来的黑影挑飞出去，撞进旁边的雾墙里。
就这么一路硬闯，队伍终于冲出了最后一片浓雾。
前方视野豁然开朗。
一座黑色祭坛矗立在山谷尽头，通体由不知名的石头砌成，表面刻满古老文字。中央有个凹槽，形状和墨轩腰间挂着的宝物一模一样。
“找到了。”李昊喘着气，“这就是稳定宝物的关键？”
墨轩没说话，他感觉玉佩越来越烫，几乎要贴进皮肉里。
他往前走了几步，伸手想去摸那祭坛。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石面的瞬间——
“嗖！”
一道破空声从远处传来。
紧接着，几道人影落在祭坛另一侧，动作整齐划一，落地无声。
墨轩收回手，转头看去。
是神秘组织的人。
带队的是个蒙面男子，身穿灰袍，手里握着一柄短戟。
“你们来得挺准时。”墨轩笑了笑，“连迟到费都没算错。”
那人冷声道：“这条路是我们先发现的。”
“哦？”墨轩挑眉，“那你倒是说说，入口的藤蔓是谁砍的？”
对方沉默。
“石室里的碑文是谁解读的？”
没人回答。
“妖灵是怎么破的？阵法是谁解开的？紫雾是怎么清的？”墨轩越说越响，“你们全程跟着我们的脚印走，连呼吸都挑我们呼完的那口气，还好意思说是你们发现的？”
灰袍男脸色铁青：“祭坛乃我族祖地，外人不得擅入。”
“祖地？”墨轩笑了，“你祖宗要是真有这本事，能让你混成现在这样？”
“放肆！”旁边一人怒喝，就要冲上来。
灰袍男抬手拦住他，目光死死盯着祭坛中央的凹槽。
“我们可以谈条件。”他说。
“谈？”墨轩摇头，“上次谈完你们背后捅刀，这次还想再来？”
“这一次不一样。”灰袍男沉声道，“我们都看到了真相的边缘。谁先碰祭坛，谁就能掌握主动权。”
墨轩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祭坛。
玉佩还在发烫。
他知道，答案就在里面。
但他也知道，只要他迈出这一步，对面这些人一定会动手。
而他们，也会立刻出手。
他缓缓抬起破剑，指向地面。
“行啊。”他说，“那咱们就看看——”
“谁的手更快。”
灰袍男眼神一凛，手中短戟微微抬起。
双方队员全都绷紧身体，空气仿佛凝固。
墨轩站在原地，破剑斜指，嘴角扬起。
李昊站在他左后方，手按刀柄，指节泛白。
朱雀双掌微抬，掌心已有火苗跳动。
青龙悄悄在脚下布了一道金线，嘴上还在嘀咕：“这地方太脏，待会得洗三天。”
玄武伏地不动，耳朵紧贴石板，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嗡鸣。
祭坛静静立着，表面文字忽明忽暗。
墨轩往前踏出半步。
灰袍男膝盖微屈。
就在这一刻——
墨轩的草茎从嘴里掉了出来，砸在石板上，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