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武吼的那一嗓子还在石室里回荡。
墨轩手已经缩了回来，破剑出鞘半截，玉佩贴着剑柄嗡嗡直震。他没去看罗盘，眼角扫着头顶刚打开的暗格，那里空了，只剩几缕青烟往下飘。
三道黑影从墙缝里钻出来，落地没声，但脚底踩碎的石粉炸了一地。
李昊刀先动，横着劈出去一道白光。最前面那人抬臂挡了一下，黑雾缠上刀刃，咔的一声，刀口崩了个小缺口。反手一掌拍在李昊肩上，李昊整个人往后滑了三步，后背撞在石柱上才停住。
“哟，这次带家伙了？”墨轩把草茎吐了，顺手把破剑全抽出来，“上次你们刮碑文跟修指甲似的，这回是想抢罗盘当传家宝？”
朱雀火绳甩得比话还快，一条线直接锁住右边那人的脖子。那人也不挣扎，脑袋一歪，整个人化成一团黑雾散开，火绳穿过，只烧焦了几缕雾气。
“替身？”朱雀眉头一跳，“玩阴的是吧。”
青龙站在阵纹边上，袍子一抖：“脏东西别往我跟前凑。”他指尖划过空气，一道金线飞出，在空中画了个圈，把中央区域围住。黑雾撞上去发出滋啦声，像是被烫到了。
玄武趴在地上没动，等最后一个蚀影卫落地时，它猛地翻身，背甲砸向地面。轰的一声，那人脚下砖块塌陷，整个人往下坠了半尺，膝盖都弯了。
墨轩这时候才动。
他没冲上去，反而把破剑插进阵眼凹槽里。剑一碰到底，六根石柱同时亮起蓝光，地上的纹路像活了一样开始流动。
“你们不是爱藏吗？”墨轩一脚踩在剑柄上，“现在给你们个机会——站着别动，看我怎么让这地方认主。”
蓝光顺着纹路爬到三人身上，他们身上的黑雾立刻开始冒烟。其中一个闷哼一声，面具裂了条缝，露出半边嘴唇发紫。
“不对劲。”李昊扶着石柱站起来，“他们动作变慢了。”
“当然慢。”墨轩咧嘴，“这阵法认的是神器气息，他们用黑雾乱闯，等于裸奔进雷区。”
话刚说完，中间那人突然抬手，手里多了块黑色符牌。他咬破手指一抹，符牌发黑光，硬生生扛住了蓝光压制。
“卧槽，还有外挂？”墨轩眉毛一挑。
那人冷笑一声，符牌往前一推，黑光炸开，青龙布下的金线当场断了两根。另外两人趁机扑向罗盘所在的位置。
朱雀火绳甩过去缠人，结果被黑光弹开，火绳末端烧焦了一截。她骂了句，跃到高处重新调整角度。
李昊一刀劈向侧面偷袭的家伙，对方侧身躲过，反手打出一片黑针。李昊低头闪过，肩膀还是被擦了一下，衣服破了个洞，皮肉火辣辣的。
“你俩悠着点！”墨轩喊了一声，脚下一用力，破剑彻底没入阵眼。整间石室剧烈晃动，石柱上的碑文开始旋转，蓝光凝聚成一道光柱直冲天花板。
蚀影卫三人被光柱扫中，齐齐后退。那个拿符牌的还想硬撑，结果符牌“啪”地裂了，黑光熄灭。
“这地方不欢迎你们。”墨轩拔出破剑，顺势往前一划。剑尖带出一道弧光，正中最后一人胸口。那人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滑下来时面具碎了一半，露出里面一张灰白的脸。
“撤！”领头的那个咬牙低吼，从怀里掏出三颗黑色药丸吞下。三人身上冒出浓烟，身体一点点淡下去，最后钻进墙缝没了影。
石室安静下来。
朱雀跳下石柱，检查火绳烧焦的部分：“下次他们来估计要带更狠的东西。”
李昊活动了下肩膀，撕了块布条绑住伤口：“刚才那符牌，不是守衡会的标准配置。”
青龙掸了掸袖子上的灰尘，一脸嫌弃：“沾了他们的雾气，回去得烧件衣服。”
玄武耳朵动了动：“地下三层又没动静了，刚才那一波好像惊醒了什么，但现在……又睡了。”
墨轩蹲在地上，捡起一块掉落的黑色碎片，是那个符牌的残片。他摸了摸，上面有奇怪的纹路，不像洪荒本地的手艺。
“这群人换装备了。”他把碎片塞进怀里，“以前是公费发黑雾罐头，现在开始自研外骨骼了。”
朱雀瞥他一眼：“你就不能正经点？”
“我很正经。”墨轩站起身，走到阵纹中央，“你看我都没笑。”
他低头看着破剑，剑身有点发烫，刚才插进阵眼的时候吸收了不少能量。玉佩倒是安静了，但裂缝比之前宽了点，渗出来的光弱了不少。
“罗盘不见了。”李昊看向暗格方向。
“没丢。”墨轩抬头，“他们拿不走。那玩意儿认主，估计自己藏起来了。”
青龙冷笑：“所以现在我们守着一堆碑文、一个会跑的罗盘，和一群越来越不要命的疯子？”
“差不多。”墨轩活动了下手腕，“好消息是，我们知道地脉被人改道了千年，宝物其实是封印栓；坏消息是，有人不想让我们继续查下去。”
朱雀抱臂：“那你打算怎么办？装死还是硬刚？”
“都不是。”墨轩走到第三根石柱前，把手按在碑面上，“既然他们怕我们知道真相，那就说明——咱们离答案不远了。”
碑面微微发亮，像是回应他的话。
李昊走过来：“你要再拓一份？”
“不用。”墨轩摇头，“我要把所有信息整合一遍。玉简里的数据、星图轨迹、阵纹流向，还有刚才那几个人用的功法……全对一遍。”
青龙翻白眼：“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奋了？”
“我不是勤奋。”墨轩从腰间解下酒壶喝了一口，“我是被逼的。再说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守衡会明明能派蚀影卫来抢线索，为什么不一次性毁掉这些碑文？”
朱雀眯眼：“你是说……他们也需要这些信息？”
“对。”墨轩指了指头顶，“而且他们不敢彻底破坏这里。说明这地方一旦损毁，后果不是他们能承担的。”
玄武低声插话：“或者……他们也在怕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中央阵纹突然闪了一下。
所有人立刻戒备。
墨轩盯着地面，纹路的颜色变了，从蓝转灰，像是信号不良的屏幕。
“又来了。”他握紧破剑。
阵纹中心缓缓浮现出一行字：
**识真者生，窃密者亡。**
字迹比之前更深，边缘带着血色。
然后，新的文字浮现：
**第四试炼，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