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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铁壁与血肉——“钉子”高地的血色黄昏(9月27日,午后)

撤退的号音,如同受伤野兽的呜咽,在枪炮嘶鸣的间隙顽强地穿透硝烟,回荡在“钉子”高地残破的阵地上空。这不是溃败的哀鸣,而是战术收缩的信号,是锋利刀刃主动回缩一寸,只为下一记更狠辣刺击积蓄力量的姿态。

对于防守在最前沿的老疤和他的班来说,这号声意味着更残酷阶段的开始。他们所在的突出部,按照预案,将是最先放弃的地段之一。

“二娃子!大刘!带上重伤员和还能用的弹药,先撤!顺着三号交通壕,去主阵地后面的第二道反斜面试枪坑道!快!”老疤一边用冲锋枪扫倒一个从烟雾中冒头试图靠近的日军士兵,一边头也不回地吼道。

“班长!你呢?”李二娃背上中弹昏迷的战友,焦急地问。

“老子断后!少废话!执行命令!”老疤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记住路线!路上有标记!碰到断口就用手榴弹招呼!”

李二娃咬牙,和另一个士兵架起伤员,弯着腰,跌跌撞撞地沿着满是弹坑和浮土的交通壕向后跑去。身后,老疤和另外两名自愿留下的老兵,用更加凶猛的火力,压制着试图追击的日军。他们巧妙地利用残存的工事和弹坑,不断变换位置,打几枪就换一个地方,将不多的手榴弹精准地投向日军可能藏身的洼地。

撤退不是一窝蜂的逃跑。整个“钉子”高地上,各个前沿支撑点的撤退都在有组织地进行。连长、排长、班长们发挥着核心作用,指定殿后人员,明确撤退路线和汇合点。伤员被优先转移,重要的武器(尤其是机枪和迫击炮)被尽可能带走或破坏。撤退的路线上,工兵早已布设了诡雷和绊发装置,在一些关键岔口,还留有少量机枪小组,准备给追兵致命一击。

日军很快察觉了中国军队的主动后撤。起初他们有些迟疑,生怕是诱敌深入的陷阱。但在军官的催促和“武士道”精神的驱动下,他们很快便如潮水般涌了上来,试图咬住撤退的中国军队,一举冲垮整个防线。

于是,战斗迅速从相对开阔的江岸阵地,转移到了“钉子”高地内部那如同迷宫般的工事群中。这里的地形经过刻意改造,交通壕并非直线,而是蜿蜒曲折,多处设有直角拐弯和隐蔽的侧射火力点。隆起的“墩堡”式机枪堡和迫击炮位,控制了主要通道。废墟、弹坑、半塌的掩体构成了复杂的近战环境。

“哒哒哒!”一处拐角后突然喷出火舌,将几名冒进追击的日军扫倒。

“手榴弹!”另一队日军试图从侧面迂回,迎接他们的是从头顶残破工事里滚落下来的集束手榴弹。

“八嘎!小心地雷!”一声闷响,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工兵踩中了伪装巧妙的踏板雷,断肢横飞。

每一条交通壕,每一个废墟,都变成了血腥的绞肉机。日军虽然兵力火力占优,但在这种狭窄、复杂、处处杀机的环境中,难以展开,经常被熟悉地形的中国守军小股部队分割、伏击。而中国守军则依托预设的防御节点,节节抵抗,不断消耗日军的有生力量。

“钉子”高地核心区域,营指挥所附近。

雷彪已经将指挥所转移到了一个更深、更坚固的备用掩体。他手臂上的伤口草草包扎着,渗出的血已将绷带染红大半,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战斗上。电话线已经多处中断,通讯主要依靠传令兵和简易的信号(哨音、旗语)。各连排的报告不断传来,都是血淋淋的数字和胶着的战况。

“一连报告,主通道A区失守,但鬼子被引入‘迷魂阵’(预设的复杂坑道区),正用炸药和火攻与他们周旋,鬼子进展缓慢,伤亡不小。”

“二连核心堡被鬼子步兵炮盯上,请求迫击炮支援压制!”

“三连弹药消耗过半,尤其手榴弹和机枪弹!”

“鬼子使用了喷火器和爆破筒!三号墩堡被火焰封住了射击孔!”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核心阵地外围在一点点被侵蚀,日军的攻击手段也愈发凶狠。雷彪脸色铁青,但他知道,这就是“弹性防御、最大消耗”的必然代价。他们在这里拖住的日军越多,时间越长,后方主阵地和整个战区的准备就越充分。

“命令迫击炮排,集中最后弹药,支援二连,打掉那门该死的步兵炮!”

“通知各连,收缩防线,固守核心工事群!利用坑道和暗堡,跟鬼子打地道战、老鼠战!没有命令,不许再退!”

“把营部警卫排和还能动的轻伤员组织起来,成立突击队,哪里最吃紧就顶到哪里!”

命令下达,残存的“钉子”高地守军如同受伤的刺猬,将身体蜷缩得更紧,只留下最坚硬的尖刺对外。战斗进入了更加惨烈、更加无序、也更加考验单兵意志和小组战术的阶段。

在一条被炸塌半边的坑道里,五名中国士兵被十余名日军堵住了两头。黑暗、狭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和硝烟味。没有喊话,只有粗重的喘息、武器碰撞和偶尔爆发的短促射击与惨嚎。刺刀、工兵铲、匕首、甚至石头和牙齿都成了武器。最终,当增援的中国士兵从另一条坑道口摸进来时,只看到堆叠在一起的、双方同归于尽的尸体。

在一处表面被炸平、但地下坑道尚存的地堡里,机枪手已经牺牲,弹药手双腿被炸断,却依然挣扎着将最后一箱机枪子弹推到射击孔旁,用刺刀撬开,然后将拧开盖的手榴弹压在身下,静静等待着日军搜索队的到来……

李二娃和战友们撤到了相对安全的第二道防线后方的坑道里。这里挤满了伤员和撤下来的士兵,空气中是浓重的血腥、汗臭和绝望的气息。医护兵在昏暗的光线下忙碌着,但药品和绷带严重短缺。李二娃呆呆地坐在角落里,抱着自己的步枪,身上沾满了不知是自己还是战友的血。老班长他们……能撤回来吗?那个总是骂他、却又教他最多的老疤……

夕阳西下,将最后一抹残红吝啬地涂抹在“钉子”高地上空。此时的“钉子”高地,已不复清晨时的模样。表面阵地大半易手,到处是燃烧的残骸、坍塌的工事、尚未散尽的硝烟和层层叠叠的尸体——双方士兵的尸体犬牙交错地倒在战壕里、弹坑边、废墟中,许多还保持着搏斗的姿势。日军虽然在表面取得了进展,但他们付出的代价惊人,并且他们发现,自己占领的只是一片充满死亡陷阱和隐藏敌人的废墟,地下的战斗远远没有结束。

雷彪清点着人数和弹药。全营能战斗的人员已经不足两个满编连,弹药尤其是重武器弹药即将告罄。但核心的几个互为犄角的钢筋混凝土工事群还在,坑道网络大部分完好,士兵们虽然疲惫不堪,但眼神中依然有火焰在燃烧——那是对侵略者的恨,也是与阵地共存亡的决心。

“给师部发报,”雷彪对还能工作的电台兵说,“‘钉子’尚在,血仍未冷。我部已按计划将敌主力迟滞于高地,并诱其深入我预设近战区域。敌伤亡惨重,我部亦代价巨大,弹药将尽,但核心工事可守。请指示下一步行动。”

电波穿越硝烟,飞向后方。血色黄昏中,“钉子”高地如同一颗真正钉入日军进攻血肉中的铁钉,虽已弯曲染血,却依然死死地嵌在那里,让对手每前进一步,都痛彻心扉。而随着夜幕的降临,另一种形式的战斗——属于坑道、黑夜和“暗影”的战斗,即将悄然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