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内，烛火摇曳，气氛阴森。
几个穿着清朝官服的身影正背对着门口，身体僵硬地一蹦一跳。
嘴里还发出“嗬嗬”的怪声，努力营造着恐怖的氛围。
毛小方神情凝重，手捏法诀，正要上前。
郑穆却一把拉住了他。
“毛师傅，别急。”
他压低了声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你闻闻，这里面除了灰尘味，哪有半点尸气？”
毛小方一愣，仔细感应了一下，果然，空气中除了阴冷。
完全没有僵尸身上那种独有的阴煞之气。
“这……这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装的呗。”
郑穆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那几个还在卖力表演的“僵尸”。
“这年头，真是啥活儿都有人干啊，连cosplay僵尸这种业务都拓展出来了？”
他清了清嗓子，猛地大喝一声。
“我说几位大哥，别蹦了，累不累啊？”
“再蹦，今天的盒饭可就没鸡腿了啊！”
那几个“僵尸”的身体猛地一僵，蹦跳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们缓缓地，极其僵硬地转过身来。
借着昏暗的烛光，可以看到他们脸上画着惨白的妆，眼圈乌黑。
嘴上还粘着两颗劣质的獠牙，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其中一个领头的“僵尸”看到郑穆和毛小方。
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硬着头皮，张开双臂，用嘶哑的声音威胁道。
“大胆凡人！见到本僵尸，还不速速跪下！”
郑穆被他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给逗乐了。
“噗嗤。”
“不是，大哥，你这普通话也太标准了点吧？”
“哪个僵尸说话带东北口音的？”
“还有你这牙，拼夕夕九块九包邮的吧？都快掉了哥们儿。”
那“僵尸”脸上一窘，下意识地用舌头顶了顶快要掉落的假牙。
毛小方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修行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接地气的“僵尸”。
郑穆向前走了两步，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
“行了，别演了。”
“给你们两个选择。”
“一，自己把衣服脱了，老实交代是谁让你们干的。”
“二，我帮你们把这身皮扒了，再问是谁让你们干的。”
他的语气虽然轻松，但眼神却陡然变得锐利起来。
那几个假僵尸被他这眼神一扫，吓得浑身一哆嗦。
他们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年轻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比他们假扮的僵尸要恐怖一百倍！
领头的那个假僵尸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另外几个也跟着有样学样，跪倒一片。
“道长饶命！道长饶命啊！”
领头的那个一把扯掉嘴上的假牙，哭丧着脸喊道。
“我们也是被逼的啊！”
“是屠龙道长！是他给了我们一大笔钱，让我们假扮僵尸，把鸦片藏在衣服里。”
“运到这里来交易的！”
他一边说，一边手忙脚乱地撕开自己的官服。
只见厚重的衣服夹层里，塞满了用油纸包着的一包包黑色膏状物。
一股特殊而罪恶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教堂。
鸦片！
毛小方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所谓的僵尸作祟，背后竟然是如此肮脏的交易！
“道长，我们也是没办法，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假僵尸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他说只要趁着村民找僵尸大乱的时候，把东西运到这里交给镇长和约翰少爷。”
“事后就再给我们一笔钱，我们也是一时糊涂啊！”
“求道长开恩，我们再也不敢了！”
就在这时，教堂角落的阴影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屠龙、镇长和约翰三人正躲在那里，将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
当听到假僵尸把所有事情都抖出来的时候，屠龙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杀机！
坏了我的大事！找死！
他暗中捏了个法诀，一道黑气无声无息地朝着那个跪地求饶的假僵尸激射而去。
想要杀人灭口！
然而，黑气还未靠近，就被一道更凌厉的劲风打散。
郑穆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那个假僵尸面前，眼神冰冷地望向阴影处。
“躲在后面的老鼠，看了这么久的戏，也该出来了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清晰地传遍了教堂的每一个角落。
阴影里的三人身体一震。
镇长和约翰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慌乱。
屠龙的脸色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
郑穆根本不给他们犹豫的机会，脚步一踏，整个人已经朝着他们藏身的地方逼近。
“还要我请你们出来吗？”
“屠师弟！”
冰冷的声音，让屠龙心头剧震。
无奈之下，三人只能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郑……郑先生，这是一场误会，都是误会！”
镇长刚一出来，就立刻指着屠龙，急切地撇清关系。
“都是他！都是这个妖道！是他逼我们这么做的！”
“对对对！”
约翰也连忙附和，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屠龙身上。
“爹地说得对！我们都是被他胁迫的！我们是无辜的！”
看着这对父子瞬间变脸，把锅甩得干干净净的丑恶嘴脸，屠龙气得浑身发抖，双目赤红。
“你们……你们这两个混蛋！居然敢背叛我！”
他原本以为这两人是自己可靠的合作伙伴，没想到大难临头，对方卖他卖得比谁都快！
“我杀了你们！”
屠龙彻底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怒吼一声，双掌齐出。
两道黑气瞬间击中了还在辩解的镇长和约翰。
两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瞬间没了生息。
郑穆冷眼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出手阻止。
这对父子，本就罪该万死。
杀了同伙，屠龙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郑穆，喘着粗气。
“师兄，现在碍事的人都没了，你当做什么都没看见，我分你一半！”
“不！七成！我们一起发大财！”
郑穆看着他那副疯狂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失望和冰冷。
“屠龙。”
他缓缓开口，声音沉重如山。
“你还记得自己是茅山弟子吗？”
“你还记得师父的教诲吗？”
“身为玄门正宗，你却与凡人同流合污，贩卖鸦片，毒害苍生！草菅人命！”
“你把我们茅山的脸都丢尽了！”
郑穆的声音越来越大，充满了难以遏制的怒火。
“你玷污门规，罪孽深重！”
他向前踏出一步，金丹巅峰的气势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压得屠龙几乎喘不过气。
郑穆看着眼前这个已经走火入魔的师弟，眼中杀意凛然。
“今天，我就要替师父，替茅山派，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