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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苏夫人和苏芸熹。

别院门口,谢长风还像根木桩一样站在那儿,痴痴的看着马车走远的方向,半天没回过神。

“哥哥!哥哥快回神!”谢婉兮踮着脚尖,手在他眼前连连晃动,见他浑然不觉,便伸手使劲拽了拽他的袖子,脆生生嗔道,“苏姐姐她们早走得没影啦,你的魂儿莫不是也跟着苏姐姐去了?”

被妹妹这么一嚷嚷,谢长风才反应过来,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

“休要胡说!”他嘴上强硬的反驳,眼神却躲躲闪闪,那股子傻乐的劲,怎么也藏不住。

不远处的廊下,沈灵珂和谢怀瑾把这一幕全看见了。

谢怀瑾看着儿子这副痴傻的模样,低声笑了起来,笑声里全是取笑的意味。

“看来,长风是真的动心了。”

沈灵珂唇角噙着温柔笑意,目光落在庭院中嬉闹的兄妹俩身上,声音柔婉如春水:“少年儿女情窦初开,原是寻常事。由着他便是。咱们也该回厅中,商议正事了。”

回到正厅,丫鬟重新端上了热茶和温水。谢长风和谢婉兮也跟着进来,一个还坐立难安,另一个则满心好奇。

“父亲,母亲。”谢长风终于按捺不住,上前一步,对着二人深深躬身行礼,“今日之事,多谢母亲费心安排,多谢父亲鼎力成全。儿子……”说到此处,他面上一热,又不好意思地住了口。

“罢了,不必多言。”谢怀瑾抬手示意他起身,眼神却添了几分郑重,“你既对苏家姑娘存了心意,便该知晓,这绝非少年人一时兴起的顽念,而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往后需收敛你那跳脱性子,学着沉稳担当,做个能护她周全、伴她一生的男子,可明白?”

“儿子明白!”谢长风挺直了背,声音响亮,眼神里满是坚定。

“好了,你们年轻人的事算是有了个好开头。剩下的,就该我们这些长辈出面了。”沈灵珂接上话,目光在丈夫和儿子之间扫过,最后停在谢怀瑾身上。

“夫君,依你之见,咱们是不是该择个良辰吉日,请一位德高望重的媒人,正式登门向苏家提亲?”

“是该这样。”谢怀瑾点点头,十分赞同,“这事不能拖,免得出什么岔子。回府后,我就让钦天监算算最近的吉日。至于媒人……”

他想了想,看向沈灵珂:“夫人心里,可有合适的人选吗?”

这京城里,能给谢家和苏家做媒的人可不多。身份低了,显得不重视。身份太高,又怕给苏家压力。这个分寸不好把握。

沈灵珂却好像早就想好了,她端起水杯,不紧不慢的吹了吹热气,才慢慢开口。

“夫君觉得,安国公府的老太君如何?”

“安国公府老太君?”谢怀瑾听了这话,眼睛一亮。

这确实是个好人选。

安国公府是开国元勋,身份尊贵,而且不掺和朝堂党争。老太君本人福寿双全,在京城很有声望,跟各家女眷关系都不错。由她出面提亲,既给足了苏家颜面,又不显谢家强势,端的是两全其美。

“还是夫人思虑周全,事事妥帖。”谢怀瑾望着妻子带笑的眼眸,眼底满是欣赏与疼惜。

他这夫人,看似柔弱,实则心思缜密,通透豁达,家中大小事务,经她打理,无不井井有条,连他也深为信服。

“此事便全凭夫人做主。”他握住沈灵珂的手,把她微凉的指尖包在手心,语气里是完全的信任,“需用何物、需办何事,只管吩咐下去。家中诸事,你说了算。”

毕竟是继子的亲事,在别家是继母能不沾手就不沾手,而在谢家,谢怀瑾将此事全权交给自己,沈灵珂心里暖暖的,她回握住他的手,柔声说:“夫君放心,我晓得该如何行事。”

一旁的谢长风听着父亲和继母三言两语便将自己的婚事议定,心中除了感激,更添了几分踏实。

有这样明事理、重情义的父母为他操劳,这门亲事定然能成。

他望着父亲和继母交握的双手,那份自然流露的信任与默契,让他心中好生羡慕,暗暗期许将来与苏芸熹,也能这般琴瑟和鸣,恩爱相守。

另一边,苏家的马车里,气氛特别安静。

苏芸熹一直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捧着那颗又大又红的桃子,好像那是世上最珍贵的宝贝。她脸上的红晕,从别院门口一路烧到现在,依旧未褪,反倒因车厢内的闷热,愈发显得娇艳。

苏夫人斜倚在软垫上,闭目养神,对一旁筐中的桃子未曾多看一眼,只用眼角余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女儿。

半晌,她才慢悠悠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这桃子,竟生得这般好看,让芸熹看了这许久?”

苏芸熹听了这话,身子一僵,捧着桃子的手又收紧了些,头垂得更低了。

“母亲……”她小声的唤了一句,声音软软糯糯的,带着点撒娇的味道。

“好了,母亲不逗你了。”苏夫人睁开眼,拉过女儿的手,将那颗桃子拿了过来,放在一旁的小几上。

她看着女儿那双又羞又亮的眼睛,柔声问道:“芸熹,你跟母亲说实话,你觉得谢家大公子,人品如何?”

提到谢长风,苏芸熹的脑海里,立刻闪过他跳起来摘桃子的利落身影,还有他递上桃子时那又热切又紧张的眼神。

她的心,又不受控制的乱跳起来。

“他……他挺好的。”她绞着手里的素色帕子,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只是挺好?”苏夫人追问了一句,眼底带着笑意。“

苏芸熹咬了咬唇,终于鼓起勇气,抬眸迎上母亲的目光:“他……和传闻中不大一样。旁人都说他沉稳持重,可女儿觉得,他……他更像个未脱稚气的大男孩,竟有几分……可爱。”

说完最后两个字,她的脸已经彻底熟透了。

苏夫人看着女儿这副动了心的模样,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她满意地笑了。

“你觉得好,那就好。”她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语重心长的说,“谢家虽是新贵,根基还浅。但谢首辅不是一般人,心思深,手段也厉害,将来前途肯定不差。更难得的是,他家那位继夫人也是个厉害角色。你今天也看到了,年纪轻轻,却很会做人,手段也高,把那么大一家子管得很好,连谢首辅都非常信任她。”

“单看她对先夫人的两个孩子,就知道她与别家的继室不同,她是真心在为这两个孩子谋划,定国公府的桃花宴为了谢小小姐不顾自己的安危跳入池中;现在为了谢家大公子的亲事,不顾自己是双身子。谢首辅家有这样的主母在,谢首辅家的孩子以后前程肯定差不了。你要是嫁过去,有这么一位婆婆照应着,母亲也能放心。”

苏芸熹静静的听着,她知道母亲是在为她的将来打算。

“母亲,”她靠在苏夫人肩上,轻声道,“女儿都听母亲的。”

“傻孩子。”

苏夫人爱怜地抚摸着她的长发,眼中满是慈爱,“这门亲事,只要你点头,便算定了。回去后,你只管在绣楼中安心静养,静候谢家来提亲便是。”

马车穿过喧闹的街市,缓缓驶回了苏府。

苏芸熹捧着那颗不一般的桃子,回到了自己的绣楼。

她没舍得吃,找了个最漂亮的水晶盘子,小心翼翼的把桃子放了上去,摆在窗前最显眼的位置。

仿佛看到了,那个少年,和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