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七点的天色像是被墨汁泡过，铅灰色的云层低得压在基地围墙上，连风都带着股刺鼻的铁锈味。洛羽珩站在东墙中段的了望塔上，指节叩击着锈蚀的栏杆，金属表面沾着的露水在指尖凝结成细小的冰粒——苏晴的冰系异能已经提前在墙头布下了一层薄冰，试图缓冲酸雨的冲击。
“滋啦——”
第一滴酸雨砸在冰面上，发出指甲刮过玻璃般的锐响。黄绿色的雨珠在冰面滚动，瞬间蚀出个针尖大的小洞，露出下面灰黑色的砖石。不过半分钟，那小洞就扩成了硬币大小的坑，边缘还在滋滋冒着白烟。
“ph值怕是到1.5了。”苏晴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冰粒碰撞的脆响，“我北段的冰墙已经开始融化，融水都是酸性的，别碰。”
洛羽珩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雷系异能正随着心跳微微震颤。系统赋予的“抗腐蚀buff”在皮肤表面形成层淡蓝色的薄膜，刚才不小心溅到的雨珠落在膜上，立刻化作一缕青烟，倒比预想中管用。
【系统“御姐模式”的提示音突然炸响，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冷硬：【主线任务触发：雷网护墙。】【任务要求：12小时内，用雷系异能击退至少50只酸雨丧尸，确保东墙中段缺口不超过0.5米。】【任务奖励：围墙防御力临时增幅30%（持续4小时），中级体力恢复剂x2。】【失败惩罚：雷系异能抗腐蚀buff提前失效，中段围墙加速坍塌。】】
他刚握紧拳头，远处的地平线上就泛起了诡异的灰绿色。不是云层的颜色，而是酸雨丧尸群移动时扬起的酸雾——它们的皮肤在雨水浸泡下呈现出半融化的状态，每走一步，脚边的地面就会被尸液蚀出个冒着白烟的小坑。
“来了！”陈沐阳的空间裂缝在了望塔边炸开，他扛着改装步枪翻滚落地，枪托磕在栏杆上发出闷响，“最少有两百只！前面那几只体型不对，好像是……”
话没说完，最前排的酸雨丧尸已经撞在了围墙上。那是只变异后的巨力丧尸，胸腔部位的皮肤完全融化，露出跳动的内脏，泛着黄绿色的脓水。它的拳头砸在墙面上，砖石瞬间崩裂，苏晴布下的冰墙像玻璃般碎开，露出半米宽的缺口。
“林浩！风刃削它关节！”洛羽珩翻身跃下了望塔，雷系异能在掌心凝聚成球状，“别让它靠近缺口！”
林浩的风刃带着尖啸劈出，却在靠近丧尸时被酸雾腐蚀了大半，只在它胳膊上留下道浅浅的血痕。那丧尸嘶吼着转身，酸液般的唾液喷溅在墙面上，立刻融出个碗口大的洞，砖石粉末簌簌往下掉。
“妈的，这酸液比硫酸还狠！”陈沐阳的子弹打在丧尸后脑，却被融化的皮肤弹开，弹头冒着白烟落在地上，“洛羽珩，电网！”
洛羽珩没废话，双脚猛地跺向地面。蓝紫色的电流顺着墙缝蔓延，瞬间在中段墙面织成张两米高的电网。那些试图爬墙的普通丧尸刚触到电网，就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在电流中剧烈抽搐，融化的皮肤溅出的脓水落在电网上，发出滋滋的短路声。
“有效！”林野的木系异能催动藤蔓缠上电网，碧绿色的藤蔓在电流中微微震颤，却没被腐蚀——大概是三级木系异能自带的抗逆性，“洛哥，藤蔓能导电！我让它们顺着电网往外延伸！”
藤蔓与电网交织的瞬间，防御范围竟扩大了半米。那些刚突破林浩风刃防线的丧尸撞在藤蔓电网上，被电流和藤蔓同时束缚，很快就化作堆冒着白烟的烂肉。
“中段压力太大！”苏晴的声音带着喘息，通讯器里传来冰墙碎裂的声响，“我这边被三只变异丧尸缠住了，过不去！”
洛羽珩刚想分神支援，就看见道冰蓝色的身影从北段跃了过来。御杰的冰刃在雨幕中划出弧线，精准地刺穿了那只巨力丧尸的眼球，冰雾顺着伤口蔓延，瞬间冻住了它的半个脑袋。
“处理掉了。”御杰落地时单膝跪地，左手撑着地面，绷带渗出的血在雨水中晕开朵暗红色的花，“北段暂时稳住，我来守中段。”
他没等洛羽珩回应，指尖已经凝结出冰砖。那些冰砖比苏晴的更厚，边缘还裹着层淡金色的金属膜——是金系异能！冰砖嵌入缺口的瞬间，金属膜立刻与周围的砖石咬合，连酸雨落在上面都只能留下淡淡的白痕。
“你……”洛羽珩看着他同时操控冰系和金系，突然想起昨天在墙头，他说“刚觉醒金系”时躲闪的眼神。这熟练度，怎么可能是刚觉醒？
御杰像是没听见，冰刃反手劈出，冻住了另一只试图钻缺口的丧尸。他的冰系异能似乎被酸雨激发得更强了，冰砖在缺口处层层叠叠往上垒，金系金属膜像鳞片般覆盖在冰砖表面，形成道冰金复合的防御墙。
“电网往冰墙上引。”御杰的声音混着雨声传来，冰刃挑飞块掉落的砖石，“金属导电，能扩大防御范围。”
洛羽珩立刻照做。电流顺着冰墙上的金属膜蔓延，蓝紫色的电弧在冰砖缝隙间跳跃，与冰蓝色的墙面形成鲜明的对比。那些撞过来的丧尸刚触到金属膜，就被电流吸住，融化的皮肤在冰面上留下道道焦痕，很快就被御杰补上新的冰砖覆盖。
雨越下越大，砸在冰金墙上发出噼啪的声响，像有无数只手在敲打。远处的丧尸群还在源源不断地涌来，被酸雨腐蚀的围墙开始出现新的裂缝，最南段甚至已经能看到丧尸的爪子从墙后伸出来，抠挖着砖石。
“小花的速生藤！”洛羽珩突然想起什么，对着通讯器大喊，“让她往所有裂缝里催生藤蔓！木系能吸收部分酸性！”
几分钟后，碧绿色的藤蔓突然从墙缝里钻出来，像无数只小手紧紧扒住砖石。小花的三级木系异能在酸雨刺激下，生长速度比平时快了一倍，藤蔓很快就缠满了整个中段墙面，与冰金墙、电网交织在一起，形成道三重防护的绿色屏障。
“洛哥，你看！”林野指着藤蔓覆盖的墙面，酸雨落在叶片上，只是让叶片微微卷曲，却没能腐蚀穿透，“真的有用！小花说她能感觉到酸性在被藤蔓吸收！”
御杰的冰刃突然顿了顿。他看着那些努力伸展的藤蔓，又看了看洛羽珩被雨水打湿的侧脸，眼底闪过丝复杂的情绪，快得像错觉。
“左边有缺口！”御杰突然拽住洛羽珩的胳膊，往右侧猛拉。两人刚躲开，就有只体型瘦长的酸雨丧尸从新裂开的墙缝里钻了出来，它的爪子带着酸液，扫过刚才洛羽珩站的位置，栏杆瞬间被蚀出个大洞。
洛羽珩反手将雷球砸进墙缝，蓝紫色的电流在丧尸体内炸开，让它卡在缝里动弹不得。御杰的冰系金系同时发动，冰砖裹着金属膜瞬间填满裂缝，将那只丧尸活活封在了里面，只留下声沉闷的嘶吼。
“谢了。”洛羽珩的手背不小心蹭到御杰的手腕，触到绷带下温热的皮肤，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御杰没说话，只是往旁边挪了半步，继续修补新出现的小裂缝。他的动作很快，冰砖与金属膜的衔接严丝合缝，像在完成件精密的仪器。洛羽珩看着他专注的侧脸，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淌，滴在锁骨处，晕开作战服的深色，突然觉得，这个人虽然藏着很多秘密，却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
“系统提示：已击退37只酸雨丧尸，缺口控制在0.3米内。”洛羽珩的视网膜上弹出进度条，“围墙防御力临时增幅将在10分钟后激活。”
他刚松了口气，就听见南段传来陈沐阳的惨叫：“操！这玩意儿会喷酸弹！”
通讯器里炸开林浩的怒吼：“陈沐阳被酸弹擦到胳膊了！江梓豪！快带治愈剂过来！”
洛羽珩的心猛地揪紧。江梓豪的治愈系只有三级，对付普通伤口还行，被酸雨丧尸的酸弹伤到……
“我去南段！”洛羽珩转身就要跑，却被御杰按住了肩膀。
“你守中段，我去。”御杰的冰刃已经收了起来，掌心凝结出枚金色的金属片，“金系能暂时隔绝酸性，比你的雷系方便。”
他没等洛羽珩反驳，已经跃下墙头，冰蓝色的身影在雨幕中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南段的方向。洛羽珩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习惯依赖这个人了。
【系统提示：围墙防御力临时增幅已激活！当前防御率提升至130%！】
随着系统提示音响起，中段的墙面突然泛起层淡金色的光晕——是御杰留在冰砖里的金系异能被增幅了！酸雨落在墙上，腐蚀速度明显变慢，连藤蔓都舒展了些，不再像刚才那样卷曲。
洛羽珩握紧拳头，雷系异能再次注入电网。蓝紫色的电弧在金色光晕中跳跃，比刚才更加强劲。那些撞过来的丧尸刚触到电网，就被瞬间击飞，融化的皮肤在半空中就被电弧烧成了灰烬。
“中段稳住了！”林野的欢呼声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藤蔓生长的沙沙声，“洛哥，御杰哥在南段用金系给陈沐阳做了个防护臂甲，江梓豪说伤口能处理！”
洛羽珩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他靠在加固后的冰金墙上，冰凉的触感透过作战服传来，带着金属的冷冽和冰的清爽。雨还在下，但远处丧尸的嘶吼声似乎弱了些，大概是被三段防线挡住，暂时无法突破。
他抬头看向南段的方向，虽然看不见御杰的身影，但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金系异能波动，像道坚固的屏障，稳稳地撑在那里。
“系统提示：已击退52只酸雨丧尸，缺口控制在0.2米内。任务完成。”【奖励“中级体力恢复剂x2”已存入空间背包。】
洛羽珩靠在墙上，看着雨幕中不断被电网击退的丧尸，听着通讯器里传来的队友们的对话声，突然觉得，这场看似绝望的酸雨之战，好像也没那么难捱。
至少，身边有可以托付后背的人。
至少，这道由雷、冰、金、木织成的防线，还稳稳地立在那里，挡住了外面的风雨和丧尸，守护着墙内的万家灯火。
雨还在下，但天边似乎已经透出了点微光。洛羽珩握紧口袋里的中级体力恢复剂，想着等会儿见到御杰，分他一支——毕竟，用双系异能撑这么久，肯定累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