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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郑瑜在原地来回踱步,像热锅上的蚂蚁,额头上早已沁出细密的冷汗。

他频频望向那黑漆漆的、再无任何动静传出的密道入口,心中的焦灼、不安和一种越来越强烈的、不祥的预感,几乎要将他逼疯。

“不对……不对啊!” 他低声喃喃,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按照来回路程和行军速度,这个时候,高将军的大军早就该到了!就算分批通过需要时间,先头部队也早该现身了!怎么会……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幽深的洞口,仿佛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吞噬了一切进入其中的生命和声音,只留下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

卢韬和他手下的五百先锋,此刻也早已失去了最初的笃定和杀气。

他们同样意识到了情况的异常,不安地交换着眼神,手中的兵刃握得更紧,背靠着背,警惕地注视着四周黑暗中的山崖和郑默身后那些依旧沉默肃立的“内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越来越浓的、大战将至却又不知敌在何方的压抑和恐慌。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名被郑瑜派去密道入口附近探查的心腹,连滚带爬地从阴影中跑了回来,脸上是见鬼一般的惊恐,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郑……郑爷!不……不好了!密道……密道入口里面,好像被……被千斤巨石从里面堵死了!我……我贴在石头上听,里面……里面好像有轰隆隆的水声!很响!怕不是……怕不是整条密道都被水淹了?!”

“什么?!” 郑瑜如遭五雷轰顶,浑身剧震,猛地转头看向那心腹,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堵死了?水淹了?这……这怎么可能?!”

他下意识地看向郑默,仿佛想从这个“堂弟”脸上找到答案或安慰。

然而,映入他眼帘的,是郑默那张在清冷月光下,缓缓绽放开的大笑!

“哈哈……哈哈!” 郑默的笑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嘲讽和掌控一切的从容。

“堂兄啊堂兄,” 郑默止住笑声,摇了摇头,语气带着无尽的讥诮,“你还在等你的‘大军’?等你的荣华富贵?别等了,他们……来不了了。”

郑瑜的心瞬间沉入了无底冰窟,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

他死死盯着郑默,嘴唇哆嗦着:“你……你什么意思?郑默!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异变骤生!

只见东面山崖的阴影中,火把骤然亮起,如同一条火龙,照亮了陈希那张冷峻威严、此刻却带着凛然杀气的脸庞!

他身披轻甲,手持长剑,身后是密密麻麻、眼神锐利的百花谷精锐,足有千人之众!

他们无声地展开阵型,封死了东面的去路。

几乎同时,西面也亮起了同样规模的火把,江云面无表情,手持双刀,率领着另一支千人的队伍,稳稳地扼守在西侧,与东面的陈希形成了犄角之势。

“陈……陈希?!江云?!” 郑瑜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失声惊呼,浑身如坠冰窖,“你们……你们不是已经……死了吗?!”

“死?” 陈希冷笑一声,声音在夜风中清晰传来,“就凭你这等跳梁小丑,也想取我二人性命?真是痴人说梦!”

郑瑜吓得魂飞魄散,肝胆俱裂!

他猛地转身,就想往看起来暂时没有亮起火把的北面逃窜!

然而,他刚跑出几步!

“刷!刷!刷!”

北面的黑暗中,也骤然亮起了无数的火把,将那片区域照得亮如白昼!

火光中,两匹神骏的战马越众而出。

马上二人,男的身形挺拔,目光如电,正是秦洛!女的身姿飒爽,容颜清冷,正是沈青河!

他们身后,同样是严阵以待、杀气腾腾的千余精锐!

“秦……秦留守?沈谷主?” 郑瑜脚下一软,差点瘫倒在地,最后的侥幸也彻底粉碎。

他们不是去鄂州了吗?怎么会在这里?!难道……难道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是一个局?!

他绝望地回头,看向来时的南面,那里,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的希望,密道的方向。

然而,南面的山崖下,火把也依次亮起。

一个让郑瑜几乎要晕厥过去的身影,出现在了火光最前方。

那人手持长剑,眼神冰冷,正是本该“急病暴毙”、早已“掩埋”的孙复!

他活生生地站在那里,身后同样是黑压压的、无声肃立的千人队伍,彻底封死了南面,也就是他们唯一的退路!

东南西北,四面合围!

火光熊熊,映照着一张张或冰冷、或愤怒、或讥诮的面孔,也映照出了被围在核心、那区区数百名伪齐先锋和早已面如死灰的郑瑜等人。

郑默此时上前几步,走到几乎瘫软的郑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朗声道:

“堂兄,现在你可看明白了?我师娘的‘计策’如何?将计就计、请君入瓮、水淹七军之策,如何?”

他指了指周围合围的大军,又指了指那寂静无声的密道入口,声音清晰地在夜空中回荡:“不费我一兵一卒,只用了两道闸门,引动一条暗河,便将你们这一万所谓的‘精锐’,尽数葬送在那山腹水牢之中!”

“而我,若非假意嫉妒孙复师弟,假意杀他取信于你,又如何能引得你这只狡猾的狐狸彻底露出尾巴,又如何能让你心甘情愿地将那份‘精心伪造’的密道图送出,将高继昌和他那一万大军,引入这必死之地?!”

“郑瑜,你以为你玩弄人心,算计一切,却不知,从你踏入百花谷,从你试图引诱我背叛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落入了我师娘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中!你,连同你背后的‘除花’组织,今夜,都将在此覆灭!”

郑瑜听着郑默字字诛心的言语,看着周围铁桶般的合围,再想到那密道中可能已全军覆没的万人大军,只觉天旋地转,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噗通”一声,彻底瘫软在地,像一摊烂泥。

他面如金纸,嘴唇哆嗦着,却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悔恨。

而卢韬和他带来的那五百伪齐先锋,此刻也早已斗志全无。

面对绝境,面对四方合围、数倍于己的精兵,再想到那葬身水底的万余名同袍,他们哪里还有半点战意?

“哐当!” 不知是谁第一个扔下了手中的兵刃。

紧接着,如同推倒了多米诺骨牌,“哐当”之声不绝于耳。

五百名伪齐“精锐”,在卢韬惨然闭目、颓然垂手的默许下,纷纷抛下了刀剑弓弩,跪地请降。

火光跳跃,映照着胜利者冷峻的面容,也映照着失败者绝望的脸庞。

一场精心策划、规模浩大的偷袭,一场将计就计、绝地反击的防御,就以这样一种近乎戏剧性的、零伤亡的完胜方式,落下了帷幕。

秦洛与沈青河并肩而立,目光扫过跪满一地的俘虏,望向那寂静的密道方向,最后落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如释重负的凝重。

“清点俘虏,严加看管!” 秦洛沉声下令,声音在空旷的山谷腹地回荡,“将郑瑜和卢韬,押入地牢,单独囚禁,等候审讯!”

“是!” 四面八方,响起了震天的应诺。

百花谷,依旧在沉睡中,安宁如初。

只是那山谷深处,一条幽暗的密道,将永远封存今夜的血腥与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