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
顾斯年愣了两秒。
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哎呦，我的傅大总裁，你这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现在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真爱无敌，连洁癖都能克服？”
“闭嘴！”
傅靳焱恼羞成怒，抓起一个枕头砸过去。
“我说正经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斯年接过枕头，努力憋住笑，立刻恢复医生的专业水准。
“好好好，说正经的。”
“从医学和心理学角度分析呢，你这情况确实罕见，但并非无解。”
他凑近一点，压低声音，仿佛在分享什么绝世秘籍：
“你这明显是戒断反应，叠加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前期表现！”
“说人话！”
“你看啊，”
顾斯年煞有介事地分析。
“你习惯了所有女人对你趋之若鹜、百依百顺，突然出现一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异类。”
“你的大脑一下子处理不了这种巨大的反差，产生了强烈的认知失调。”
“在特定情境下，比如你刚才神志不清，很容易被误解为心动或者、呃、生理性吸引。”
他露出一个你懂的笑容。
“至于洁癖失效嘛，那就更好解释了。”
“当你的大脑被更强烈的情绪占据，原有的心理防御机制是会暂时退居二线。”
“说白了，你光顾着生气和琢磨怎么搞定她，忘了洁癖这回事。”
傅靳焱听得眉头越皱越紧。
虽然觉得这厮满嘴跑火车，但似乎又有那么点歪理？
“那……怎么办？”
他下意识地问出口，问完就后悔了。
显得他很在意似的。
顾斯年一看他这反应，立刻来劲了，胸有成竹出经典馊主意。
“这还不简单？老办法啊！”
“既然引起了你的兴趣，那就直接拿下。”
“一份协议的事！她不是你的秘书吗？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挤眉弄眼：“拟一份私人助理协议，”
“待遇往天价了开，钱、资源、奢侈品……她想要什么给什么。”
“我就不信了，还有用钱砸不下来的女人？”
“等她签了字，成了你的人，到时候是圆是扁，还不是随你拿捏？看她还能不能整天板着脸给你普法！”
傅靳焱闻言，沉默了片刻。
用钱砸？
这确实是他们最熟悉、也最擅长的方式。
似乎听起来比纠结那莫名其妙的洁癖失效，要简单直接得多。
一想到能把那个冷静过头的女人用协议绑在身边，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某种隐秘期待和征服欲竟然压过了那点不适。
他忽略了心底深处那丝微弱的不同意见。
猛地站起身，虽然胃部和头部还在隐隐作痛，恢复了惯有的霸道，仿佛找到了解决问题的正确方向。
“行了，你可以滚了。”
他对顾斯年摆摆手。
然后拿起手机，直接拨给了特助，语气不容置疑：
“立刻给我拟一份最高规格的私人助理聘用协议，条款尽量优厚。”
“明天一早，送到我的办公室！”
电话那头的沈特助：“？？？”
傅总又受什么刺激了？
他家傅总这人，商业能力是顶配，生活技能却是负分。
暴躁、洁癖、胃病、偏头痛，毛病能列一张清单。
沈灼转念一想。
没关系，上司毛病多才能体现他们精英特助的价值嘛。
毕竟能同时兼任保姆、医疗官和出气筒的全能选手，可不是随便能找到的。
“好的，我立刻起草。”沈灼熟练地打开电脑。
唉，这工资拿得真不冤。
顾斯年功成身退，吹着口哨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深藏功与名。
傅靳焱看着窗外城市的霓虹，捏了捏发痛的眉心。
林清澜，等着。
明天，就用你最无法反驳的契约精神，把你彻底拿下。
他倒要看看，在白纸黑字的协议面前，她还能不能继续她那套冰冷的法治说辞。
他现在十分期待，她那平静无波的脸上，露出不一样的风情。
只要想一想，就让他热血沸腾。
这是他第一次，对事业以外的事物，生出如此强烈的征服欲。
然而，现实是——
傅总在总统套房那张空荡得能跑马的大床上，独自睡着了。
清晨醒来，他像做了一场激烈运动。
傅靳焱坐起身，低头看着那点儿……
沉默了足足十秒。
他抬手重重扶住额头。
……很好。
昨晚那些被他强行压下的旖旎幻想，竟在梦里实现了。
傅靳焱这辈子，从没觉得自己如此愚蠢过。
他掀开被子下床，动作间带着点恼羞成怒的意味。
这场仗，他非赢不可。
至少得把眼下这份离谱的黑历史，连本带利地赢回来。
第二天，总裁办公室。
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将办公室照得透亮。
却驱不散某种山雨欲来的紧绷感。
傅靳焱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试图用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来掩盖那隐秘的期待。
他换了一套更高定、线条更冷硬的黑西装，试图重塑自己昨晚崩塌的权威形象。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平稳而规律。
傅靳焱精神一振，立刻摆出最冷峻的表情，沉声道：
“进。”
门被推开，林清澜走了进来。
依旧是那身古板到极致的黑色西装套裙，厚重的黑框眼镜。
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步伐沉稳，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仿佛昨晚那个在宴会厅和总统套房让他吃瘪的人。
根本不是她。
“傅总，这是需要您过目的法务部第三季度风险报告。”
她将平板电脑放在桌上，完全是公事公办的语气。
傅靳焱没有立刻去接平板，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一毫的紧张或者心虚。
没有。
什么都没有。
这让他莫名有些火大。
他清了清嗓子，决定单刀直入。
从抽屉里拿出那份特助熬夜赶工，条款优厚到令人发指的私人助理协议。
像扔出王炸一样，啪一声甩到桌面上。
“林秘书，看看这个。”
他语气带着惯有的施舍，“签了它。”
“以后你的工作范围需要调整，直接向我个人汇报，负责处理我的一切……私人事务。”
他紧紧盯着她的反应，预备着她可能会出现的不同反应。
林清澜的目光落在那个份装帧精美的协议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她甚至没有伸手去拿，只是微微俯身，快速浏览了一下封面标题和第一页的核心条款。
随后，她抬头看向他，透过镜片反射出审视的冷光。
“傅总，”
她开口。
“您提供的这份协议，存在多处法律漏洞，恕我无法签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