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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如同琉璃碎裂的清脆悲鸣,在整个世界回响。

夜月莲亲手构筑的黄昏天空,那片属于他自己的心象风景,被友哈巴赫随意的一指,点出了一道贯穿天地的狰狞裂痕。

“噗!”

一口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夜月令的身体剧烈一颤。那不是物理层面的伤害,而是灵魂被活生生撕开的剧痛。他的世界,他的灵魂,两者本为一体。世界破碎,即是灵魂崩解。

无数裂缝以那一点为中心,蛛网般疯狂蔓延,整个固有结界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无数倒插于地的宝具开始震颤、虚化,仿佛随时都会随着这个世界的崩溃而消散。

【警告!宿主灵魂正在进行不可逆燃烧!生命体征急速下降!】

【警告!固有结界完整度低于30%!即将强制解除!】

【警告!警告!警告!】

系统界面上,视野所及之处,尽是一片刺目的血红。每一个字符都在尖叫着死亡的临近。

然而,夜月莲已经无暇顾及。他赤红的瞳孔死死盯着那个站在世界中心,神情淡漠的男人。

友哈巴赫看着那个摇摇欲坠,却依旧死死支撑的身影,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近乎欣赏的微笑。那不是对同等强者的认可,而是对一个即将熄灭的有趣生命的最后注视。

“燃烧灵魂来修补世界吗?真是壮烈的挣扎,异乡人。”友哈巴赫的声音平静地宣告着结局,“我能看见,在九秒之后,你的灵魂将彻底燃尽。很有趣的余兴节目。”

“还没完……”

夜月莲从喉咙深处挤出野兽般的嘶吼,他双膝重重跪地,双手却猛地拍在龟裂的大地上。

“本王的世界里……没有‘弱点’这种东西!!!”

轰——!

金色的灵压不再是光,而是化作了实质的火焰,从他体内疯狂涌出,沿着大地的裂痕逆流而上。那不是修补,是强行“焊接”!以自己的灵魂为燃料,以自己的存在为代价,将这个濒临破碎的世界,一寸寸地强行黏合在一起!

天空的裂缝在金色魂炎的灼烧下,发出了“滋滋”的声响,竟真的停止了蔓延!

“莲!”

不远处,黑崎一护手持着漆黑的天锁斩月,却无法向前踏出一步。

他的双眼能看见,他的本能能看见,他的一切未来都被锁死了。冲上去,刀断。月牙天冲,被吸收。瞬步近身,被提前预判的攻击贯穿心脏。无数个“未来”的死亡结局,如枷锁般将他死死钉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夜月莲用生命为他争取时间。

那份无力与焦灼,几乎要将他的胸膛撑爆。

友哈巴赫的欣赏之色更浓了。他看着夜月莲,如同看着一件即将完成的,最完美的殉道艺术品。他缓缓抬起手,准备降下那早已注定的最终审判。

九秒?太长了。

就在那根足以终结一切的手指即将点下的瞬间,跪在地上的夜月莲猛然抬起了头。他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赤瞳里,没有绝望,只有一种赌上全部的疯狂!

常规的武器,常规的宝具,在这“全知全能”面前没有任何意义。

既然你看得见“未来”,那我就给你一个你无法理解的“过去”!

既然你是“规则”,那我就用更古老的“规则”来对抗你!

“呃啊啊啊啊啊——!”

夜月莲嘶吼着,伸出颤抖的右手。这一次,从那濒临崩溃的剑丘之上被强行拉扯出来的,不再是任何刀剑。

那是一面石碑。

古朴、厚重,没有任何华丽的纹饰,上面只刻着凡人无法辨识的楔形文字。

它出现的瞬间,夜月莲的灵魂燃烧速度陡然加快了十倍,整个世界都开始剧烈晃动,仿佛这件物品的存在本身,就是这个世界无法承受之重。

【警告!侦测到神代概念投影!】

【权限判定中……】

【限定神话级英灵凭依:SSR caster【所罗门】(部分)权限临时激活!】

【劣化概念——【十诫】石板,投影开始!】

嗡——!

石碑落地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却又绝对威严的“戒律”之力,以它为中心,瞬间弥漫了整个固有结界。

那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法则。不是“攻击”,不是“防御”,而是宣告“不可为”的至高天条!

友哈巴赫指向夜月莲的手指,那足以改写未来的动作,竟出现了微不可察的停滞。

不是被挡住了。

而是他的“全知全能”在看到“用手指杀死夜月莲”这个未来的同时,也被石碑的戒律之力强行写入了一个新的定义——“不可杀人”。

“看”与“改”的全能,遭遇了“不可为”的戒律。

两种至高的规则,在这一刻发生了最直接的冲突!

就在这万分之一秒都不到的停滞中,一个玩味的声音,从战场的角落里幽幽响起。

“真是精彩,以‘戒律’对抗‘全知’。”

被无数拘束具捆绑在椅子上的蓝染惣右介,终于缓缓抬起了头,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c觉的笑意。

“但是,还不够。”

他的话音刚落,夜月莲的视线便开始急速模糊。强行投影神代的概念造物,代价远超他的想象。他的灵魂,他的“魂之座”,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被抽干。

“莲先生!”

黑崎一护看到了!他看到了夜月莲用生命创造出的那转瞬即逝的“停滞”!

就是现在!

一护眼中最后的一丝犹豫被彻底斩断,他体内的力量不再压抑。那股沉寂的,源自血脉深处的灭却师之力,与那股狂暴的,吞噬一切的虚之力,在这一刻,以前所未有的姿态开始共鸣、交融!

然而,友哈巴赫的动作,仅仅是停滞了那一瞬。

“有趣的法则。”

他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那停滞的手指,再度缓缓抬起,挣脱了“戒律”的束缚。

“但神,不受戒律约束。”

希望之光,亮起的瞬间便要被掐灭。

夜月莲的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生命之火的摇曳。

结束了吗……

就在他即将坠入无尽黑暗的刹那,蓝染那带着独特磁性的声音,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直接切入了他的脑海深处。

那不是说给任何人听的,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低语。

“你所看到的‘弱点’,并非真正的弱点。”

“想知道如何欺骗‘全知全能’吗?”

夜月莲猛地一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自己那已经模糊不清的视线,投向了那个被囚禁的男人。

蓝染依旧坐在那里,脸上带着那永恒的,洞悉一切的微笑。

“看着我的眼睛。”